周日的中午，楊山早早就來到了東來順。
有人請客，楊山當然要積極一點，這頓飯楊山沒打算客氣，早飯他都沒吃。
沒想到耿波比他來的還早，已經在包間等著了。
“你這也太積極了吧。”楊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起茶壺給自己倒茶。
“這不廢話麼？我比你大四歲，你都結婚了我還沒著落呢。”耿波也沒管楊山，悠然觀瞧牆上掛著的建國前老照片。
這時候的東來順沒什麼裝修，除了店面稍微大了點，和別的飯店沒差別，就連包間都沒有門，只是用吊簾隔開，因為人還沒到齊，所以吊簾被束在一邊。唯有牆上的幾幅老照片彰顯著這家店的實力和底蘊。
“怎麼沒叫弟妹一起過來？”耿波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她們廠子不讓隨便請假。不過沒關系，她的那份今天都歸我吃。”
“哎，你怎麼和她說的？”
“說什麼？我啥都沒說，就說請她來吃涮肉。”
“那她就沒問緣由？”
“緣由有吃肉重要？你哪兒來的那麼多問題，一會兒人來了你自己和她說緣由不就行了。”楊山覺得這個媽寶男真該鍛煉鍛煉了，平時在工作上挺穩重的一個人啊！
“姐夫，你也來這里吃飯啊！”門口傳來一個熟悉且好听的聲音。
噗~~~，楊山嘴里的半口茶瞬間噴了出來，真是好巧他媽給好巧開門，巧到家了。
“嗯，有個同學請客。”楊山一邊清理身上的茶水，一邊回應。
“這麼巧啊，是大學同學？”于海棠立刻把注意力轉向了耿波。
“嗯，我的學長！”楊山也把目光轉向了耿波，還用手戲謔的示意了一下，那意思是要不要一起請了？
耿波一臉的不自然，裝作不認識一般，“楊山，這位是......”
“我媳婦的妹妹，于海棠，在軋鋼廠廣播室上班......，海棠，我學長叫耿波，在電子管廠工作。”楊山也裝模作樣的給兩人做介紹。
接下來就沒楊山什麼事情了，于海棠把他扔到了一邊，興致勃勃的和耿波聊了起來，讓耿波都有點招架不住。
看著不住遞過來的求助的眼神，楊山不得不打斷了于海棠的熱情攻勢，“海棠，你今天來是和誰吃飯啊？”
“今天我們科室的幾個人來這里聚餐，說好了下午還要去看電影。姐夫，要不你們也一起來唄。”于海棠興致滿滿。
“不了，我們下午還有事兒。”楊山朝外間瞄了幾眼，就看到了軋鋼廠的備胎楊干事正和幾個人也在向這里觀望。
楊山懶得出去打招呼，他又不是社牛。
“姐夫，你們還在等人？”
“是啊，等我一個朋友！”
“你的朋友，男的女的？”于海棠的八卦心思一覽無余。
“女的。”
正說著呢，何雨水來了，她站在大廳來回掃視了一番，終于看到了包間里的楊山，快步走了過來，“三蛋，我沒來晚吧！”
“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一會兒罰你把飯錢結了。”楊山開著玩笑把何雨水讓了進來。
“咦？海棠你也在啊！”兩人當然是認識的，只不過不太熟。
“嗯，踫巧遇到了。”玉海棠不是笨蛋，三個人一起吃飯，楊山是個已婚的且與兩位都熟識，而另外兩人看樣子相互還不熟悉，那這頓飯很可能就是相親見面飯了。
一道幽怨的眼神射向了楊山，讓他感覺到了深深的寒意，看樣子要把向于莉解釋的劇本提前準備好了。
于海棠也沒了剛才的興致，與何雨水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包間。
看到二女爭夫的場面沒有出現，楊山也松了口氣。
剛才兩人站在一起，風格差異非常明顯。
于海棠化了淡妝，衣著雖然樸素，但也刻意收拾了一番，衣服和褲子上沒有半分褶皺，頭上身上還多了些點綴的飾品，很是惹眼。難怪耿母說她有資產階級情調。
而何雨水就普通了很多，素面朝天，把自己收拾的干淨利索，胳膊上還能看到套袖的勒痕，顯然她是把工裝穿過來了，倒是散發出來的青春氣息和于海棠不相上下。
至于相貌嘛，可能是因為于莉的緣故，楊山還是覺得玉海棠更好看些。
不過他怎麼看不重要，這次飯局他不是主角。
楊山起身示意服務員可以上菜了，順手把吊簾放了下來。
“這是我水木的學長耿波，我想著倆人吃飯太沒意思，所以就把他也叫上了，順便讓他當飯東。”楊山招呼何雨水坐在耿波對面，很委婉的說明了誰是主角。
何雨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瞬間臉就紅了，不過並沒有做小女兒裝，“行啊，這次讓你們請，下次我請客。”
嘿！還有下次，耿波覺得這姑娘挺敞亮的。
三人聊了沒幾句，火鍋就上桌了，所需的醬油、香油、芝麻醬、糖蒜、韭菜花、醬豆腐、辣椒油等蘸料一應俱全。
耿波請客非常大氣，上腦、三岔、黃瓜條、磨檔各要了一盤，比起外邊一大桌人只有一兩盤肉的可奢侈多了。
楊山隔著門簾都能感覺到某些人嫉妒的目光。
火鍋騰起的熱火勁兒沖散了三人之間的那點點尷尬，耿波端起一盤上腦，全都撥拉進了鍋子，“咱們先來個全國人民大團結。”
要說東來順火鍋的吃法，也不知道是哪個酸文人總結出來的，有文吃和武吃一說。文吃就是各自夾各自的，在鍋里涮一涮，等差不多了在撈到自己碗里。
而武吃就是耿波這種，一盤子下去，大家隨便夾。
反正楊山和于莉出來吃，從來都是武吃。什麼？可能會把肉煮老？ 楊山兩口子才不在意。
一盤子肉進肚，耿波與何雨水迅速熟絡起來。尤其是何雨水，興致來了就把以前楊山小時候做的那些糗事全都倒出來。听的耿波目瞪口呆，沒想到在學校里蔫不出溜只知道學習的家伙居然還做過那麼多的逗比事兒。
楊山在旁邊頭都沒抬，那盤子爆肚被他一個人消滅了一半，心想著為了給你們兩個搭橋，自己實在是付出了太多，一定要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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