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一番鬧騰之後，四合院恢復了平靜，但是鄰里之間的那份煙火氣也消散了不少。
家家戶戶出門之前都要檢查一遍門窗，院里的小孩也盡量躲著賈家的三個孩子，王玉枝更是寸步不離何家俊左右。
也不知道一大爺有沒有把常聲的話轉達給賈家，反正這段棒梗也不再在院子里待著，不知道在哪兒晃悠。
四合院安靜下來，外邊的世界卻是風起雲涌。
春節剛剛過完，一個讓楊山感覺意外的人來家里找他，喬娜。
還在師範大學上學的喬娜，看起來並沒有當代大學生的意氣風發，一抹焦慮的神色涂在她的臉上，讓楊山感覺她的心情比外邊的溫度還沉重。
“學委大人，你上門拜年怎麼這模樣啊！路上丟錢包了？”楊山給她倒了杯熱茶。
喬娜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好意思，大過年的打擾到你。不過確實有個急事，想讓你幫幫忙。”
說完，她從兜里拿出一張報紙，放在桌上推了過來。
楊山拿起報紙，很快就找到了喬娜想讓他看的那篇文章。文章佔的篇幅不大，位置也不顯眼，之所以能找到，因為這篇文章的立意非常的不同，總的來說就是一個詞︰不合時宜。
楊山懶得逐字逐句看，除了那四個字，文章寫的空洞無物，除了幾句口號式的言語，幾乎看不出有什麼邏輯可言。楊山想不明白，寫這篇文章的人到底想表達什麼？難道只是為了反對而反對嗎？
“寫的不怎麼樣，應該不是你寫的。怎麼了？”楊山好奇的問道。
“是班長寫的。”
“班長......，他為什麼要寫這個？”楊山知道班長指的是周志偉。
周志偉畢業後進了歌舞團，在前不久的一次針對某事的單位內部討論會中，他發表了不同的意見。這份會議紀要無意中被報社的某個編輯看到了，向他約稿，就有了刊登在了報紙上的這篇文章。
喬娜也是無意中知道了這篇文章是他寫的，所以就找上門勸他收回這篇文章，可班長死活都不同意。
楊山實在是佩服喬娜的這種敏感性，現在這場討論僅限于學術界，還沒有向外蔓延，她就已經感覺到不妙了。當然，作為後來者，楊山也明白問題的嚴重性。
“我想讓他承認自己的錯誤，可是他不听我的，你能勸勸他麼？”
楊山很想說︰我覺得他不會听的，我也不想去。我很自私，也很膽小。
不過看到喬娜的懇切目光，這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在同學情誼這點上，楊山自己都感覺有些羞愧。
楊山想了想，問道，“他都不听你的，你想讓我怎麼勸他？”
“......”
看來喬娜也沒有頭緒，楊山嘆了口氣，起身拿起外套，“走吧，咱們一起去給班長拜個年。”
楊山有些年沒見到喬娜了，平時也就偶爾書信來往。他也不太了解喬娜這些年的經歷，看著她這份深厚的同學情誼，楊山沒法拒絕。而且班長人也不錯，楊山不忍心眼看著他一步步的陷進去，這個時代禍從口出的人實在太多了。
有楊山跟著，喬娜的焦慮感減弱不少，雖然她不知道楊山能有什麼辦法能改變固執的班長個，但多一個人幫忙總是好的。
事情沒嚴重到讓楊山避之不及的地步，說實話那篇文章寫的真不怎麼樣，邏輯不清，滿篇的拼接痕跡，讓人感覺報社是不是集體降智了，怎麼會登載這麼沒水平的文章。
還好，只有班長一人在家，有些話說出來也不會有太大的顧忌。楊山並沒有一上來就勸說周志偉收回這篇文章，而是認認真真的問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
事情的起因就是那次討論會，周志偉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提出什麼真知灼見，他也沒有想著主動發言，只不過輪到他的時候，別人把能說的全都說了，出于自尊心的考慮，他說了些不同的觀點。
歌舞團開了多次的討論會，所有人的論調都是大同小異，只是批判的角度不同而已。現在突然冒出個不一樣的，頓時讓周志偉成了眾矢之的，他的發言被整理成紀要後轉給了很多人看，結果就被某個編輯發到報紙上了。
楊山听的哭笑不得，還有這樣的沖上去當出頭鳥，這是一個22歲的成人能干出的事情？“班長，我覺得那篇文章寫的實在不怎麼樣，感覺不應該是你的水平啊！”
“嗯，報紙上的文章不是我寫的，那個編輯也是急著找一篇不一樣的文章，所以在看了會議紀要後就匆匆忙忙重新整理總結了一下，糊里糊涂的發表了。”
“沒經過你的同意？”
“算是經過我的口頭同意吧。”班長是個實在人。
“那文章上的觀點你都認可？”楊山有點受不了了，這種要命的東西，居然同意讓別人代筆。
“雖然沒有列出完整的論據，但是主要觀點和我想表達的是一致的。”
楊山耐下性子說，“班長，我們都覺得這篇文章有問題。你看問題的方式還是流于表面，結論太過膚淺，缺乏更深刻的思考。”
“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我的著眼點更加的理性和客觀......”周志偉巴拉巴拉的一通說，似乎是急于證明自己的正確性。
楊山是一句話都不想听，他不是來辯論的。
反而是喬娜和他討論了起來，逐一駁斥他的觀點，一時之間誰都說服不了誰。
看著兩人的爭論，楊山有點糊涂了，難道喬娜把他拉過來是為了給她自己站腳助威的，而不是幫周志偉脫離旋渦？這事情有點不對頭啊！
在楊山看來，有病才會去主動挑釁權威呢；而喬娜這種鄭重其事、針鋒相對的態度更是有點杠精的風範。他揉揉鼻子，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難道是自己活的太通透了？
不管怎麼說，讓兩人爭執下去，對于解決問題一點幫助都沒有，所以等兩人都覺得有些累的時候，楊山要了暫停，把喬娜叫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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