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木工的活兒，楊山完全是外行，他不敢輕易打什麼包票。而且之前他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只是部里明顯是讓廠子自己想辦法。
“嗯，我先去看一下，還有嗎？”
這次輪到伍書記不好意思了，“咳咳咳，咱們已經開始在周圍村子招工，報名的人實在太多，我和老王挑半天，要了15個人，全都是小學以上的學歷，現在廠里弄了個培訓班讓他們入廠學習。不過......，人數還是太多了，小楊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哦，都是鄉里鄉親的，估計書記和廠長不好薄了誰的面子，所以招多了。
“書記，咱們廠這一批需要多少人啊？”楊山好歹要知道書記準備踢出多少人。
“我們幾個商量過，準備以三個月為一期招工，每次招收人數在5人左右。”伍書記抬頭看了眼楊山，覺得這個難度太大，于是咬咬牙，“最多不超過10人。”
“行，一會兒我去培訓班瞧瞧。”楊山才不怕得罪人呢，對廠里拿他當槍使也不在意，這個惡人最適合他當。
新來的15人都擠在一間20平米的小屋里，閆解放正在給他們上無線電基礎課呢。
楊山就在窗外暗中觀察著，耐心等到課間休息，才把閆解放叫到一邊，“這批人怎麼樣？”
“三蛋哥，你回來啦。”閆解放有些看不起這些村里來的人，“不怎麼樣，也不知道是怎麼拿到的小學畢業證，在遵守紀律上連棒梗都比他們強，這幫人還自我感覺很不錯。”
閆解放好歹當了兩年四合院學習班的班長，看人的眼光還是比較準的，就是這態度有點問題。
楊山摸摸鼻子，又仔細的問了一下這些人的基本情況和課程設置，心里有些成算。
“一會兒我來給這些新人做培訓，我會重新更改一下課程設置。
你去找你師傅李冬生，讓他帶著你和王長順去試制那台收音機，我已經把那些資料給他了，就按照材料里寫明的工序來，一步都不準改。
以後你不上課的時候就跟著你師傅學，慢慢來別著急，一定要把技術吃透，這次我保證你能上產線。”
不管帶著興奮勁兒離開的閆解放，楊山定了定神，扭身走進教室。
這些年楊山教書育人的經驗豐富，不管是院里的學習班、街道辦的掃盲班還是在村里支教，他可沒少當老師，拿捏這些小青年很有自信。
在作了一番自我介紹之後，楊山就開始了騷操作。
他先把這15人打散分成5個小組，保證小組內的每個成員都不是來自一個村子。
接著他就宣布，在培訓結束後，他只會留下表現最好的兩個小組，剩下的三個小組的所有人從哪兒來回哪去。
這句話一說出，教室里頓時炸鍋了。
“憑什麼？”有個刺頭不干了，“王二賴子就是個棒槌，我和他一組肯定會被他拖累。”
“就憑這個培訓班我說了算。”楊山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很堅定。
“你這是封建家長制，我提議，大家一起推翻他。”立刻有人鼓動起來。
“好啊，那就來試試。”楊山眼楮看都不看那人。
“我知道你們的家庭在村里都有些本事，否則也不會第一批就被選中來這個培訓班。廠里應該和你們說過吧，培訓不合格的會被退回。那我現在告訴你們，培訓成績排在後邊的小組就是不合格。
誰要是不同意我說的規矩，也會被我視為不合格，提前退回去。而被退回的人，即使你們家里再有本事，和廠里的書記廠長關系再好，估計也要等下一次培訓班開班才能再來，那至少要等上三個月。
要是留給我的印象實在太差，那對不起了，下次開班也沒你們的份，只要我在廠里一天，你們就別想進來。甚至，我會通知公社領導，告訴他你們所在的大隊推薦失當，以後不會再接收該大隊的任何人員。”
“要不要試試？”楊山目光掃向眾人，“有想退出的嗎？我現在就批準，如果退回的人超過10個，那剩下的人我立刻就宣布你們被錄用了。”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剛才鬧事的人恨不得把腦袋低到褲腰帶里。
有人哭喪著抱怨道，“只要6個人，那你們為啥招這麼人多進來啊！”
“呵呵，還不是你們這些人背後太有面兒了，死活要進來，伍書記就想著一次性招夠了勉強也可以。可惜這事兒他說的不算，總部下發的招工要求必須百分之一百貫徹執行，誰也不能通融圓轉打折扣。”
突然有人舉手，“如果我們表現都很好，有可能都留下嗎？”
“怎麼可能表現都很好呢？你們大隊的社員也不可能都拿相同的工分吧。”
“那......，那可能多留下一兩組嗎？”
咦？這種斗爭中求妥協的套路用的不錯啊，果然不是笨人。楊山滿意的點點頭，“可以，如果落後的三組表現與前兩組相差不大的話，到時候我會請廠長和書記親自來考核，多留一組。”
不就是多打個晉級附加賽嘛，這有啥難的。
把這幫人收拾老實之後，楊山又詳細列出了學習內容和考核標準，其中權重最高的不是技術學習，而是紀律和團隊配合。
看的眾人莫名其妙，這是工廠還是軍隊啊？怎麼早上還要出操跑步，中午吃飯還要集合排隊，下午下班前還有半小時的隊列訓練。
最後楊山一指立在教室後牆上的黑板，“從現在開始，我會在這里標注上你們每個小組、每一天、每一堂課的表現評分，以及各項考核評分。我會努力做到評分的公平、公正、公開，也請大家監督我，最後誰留誰走，咱們就依靠分數說話。”
“楊技術，哦，楊老師，你剛才說的是現在，那我今天早上遲到了一小會兒，能不算嗎。”說話的就是剛才討厭王二癩子的人，楊山知道他叫劉永。
呦，這位有點小聰明，跑這兒消分來了。
楊山想了想剛才閆解放給他介紹的這些人幾天來的表現，總體上說還算听話，態度也比較積極，就是亂糟糟的自以為是。
“既然是我剛剛發布的考核規則，那之前的表現就不會計入到考核之中。”
接著，楊山也不管眾人反應，開始講他的第一堂課︰畫大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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