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瑩瑩那小臉一偏，傲嬌的‘哼’一聲，原本要上樓的李先生和��都站在原地沒動。
李先生那如一貫冷酷的眼底還帶了一抹隱隱的笑意。
瑩瑩又把偏向一邊的頭轉過來，仰著那小向日葵般的小臉對麗芳說“阿姨，去叫媽媽呀！”
她軟萌的聲音里帶著理所當然的命令語氣。
李先生收起眼底那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加重了語氣說道“瑩瑩！听話！”
一向受盡父母疼愛的小姑娘立刻察覺到了父親語氣里的嚴肅。她委屈地一扁小嘴說“總是忙，別人的爸爸媽媽都是回家住的，我已經問過小朋友了。”
她只是聲音有些嗚咽，其實並沒有哭，那雙純淨的大眼楮還勇敢地和父親對視著。
“听話，和阿姨上樓洗澡睡覺去。”李先生仍有耐心地柔聲哄著。
瑩瑩還是坐得穩穩的。
李先生拿出了手機，很快就接通，只听他簡短地說道“你下來帶一下瑩瑩。她不肯上樓。”
不一會兒，就響起了李太略顯無奈又嗔怪寵溺的聲音“瑩瑩，為什麼不上樓洗澡睡呀？”
瑩瑩說“媽媽來一下。”
李太說“做什麼呀？跟我上樓。”
��笑著說“她想開會了。”
瑩瑩大聲說“對！哥哥都知道。你們不知道。哼！”
又是傲嬌地哼了一聲。
李先生妥協似地說“你有什麼話快說吧。”
瑩瑩又說“還有嘉嘉呢！”
��不耐煩地說“過分了啊！他都睡著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瑩瑩說“爸爸，我想讓大家一起快樂的生活！你不要住在公司了。”
李先生哭笑不得地說“公司里有事情要忙。”
瑩瑩拖長聲音說“不是的。是因為嘉嘉太調皮啦，所以你生氣啦！王阿姨也是啊，生氣回老家好久才回來呢！”
麗芳听到她這麼解讀自己，也哭笑不得。
��說“這就是你要說的？李文嘉躺槍了。”
李太開口說道“不是。你們都很好。是爸爸的公司出了些問題，需要他解決。”
李先生清咳一聲，語氣真誠地開口道“瑩瑩，媽媽說的對。爸爸的公司也忙完了。就有時間經常陪你們了。”
瑩瑩問“什麼事情？”
李太說”工作上的事情，說了你明白嗎？“
瑩瑩說“公司的事為什麼要這麼久呀？”
李先生說”因為公司里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我和媽媽說了，讓她少去幾次廣州，多在家陪你們。“
瑩瑩又高興了，說“噢對了！嘉嘉摘了一個最大的桔子回來送給你吃的！他自己摘的哈哈哈。看看，大不大呀？”
李先生也挺配合地高興道“這麼大的桔子呀？”
瑩瑩說“對呀！嘉嘉自己摘的呢！我給你嘗一下。”
李先生說“真甜！”
瑩瑩又說“我也吃一點。哥哥和媽媽也吃一點。”
李太小聲說“一起吃完這個桔子，你就跟著我上樓吧。”
瑩瑩爽快地答道“好吧！”
李先生又說道“瑩瑩，你上次參加的繪畫比賽得了二等獎，獎杯過兩天就會寄到培訓部了。”
李太問“這麼快就出結果啦？”
李先生說“出了。”
��說“哇，這麼厲害，第一次參賽就得獎啦？”
瑩瑩說“商老師說瑩瑩很有希望！”
她學著商老師的語氣說道。
李先生說“對，很有希望。但是不能驕傲。還要繼續努力。以後會取得更多好成績的！”
李太說“對呀，這次得二等獎，下次爭取得一等獎。”
李先生說“商老師前幾天和我說，想再找一個外籍畫家讓她跟著學幾年。”
李太問“為什麼？商老師不是很權威嗎？”
李先生說“國內很畫展他有評審權，但他也說了，國內所有藝術類的培訓，都缺乏靈性，尤其是繪畫更要注重保留孩子的天賦和靈活。這方面國外可能做得比較好。讓她燻陶一下。未來，要把她的思想培養成為現代的、國際的、自由的。”
李太問“那是來我們家里上課，還是去商老師家？”
��說“最好不要去商老師家里，他們家太麻煩了。”
瑩瑩說“我不喜歡去商老師家里！他們家沒有窗戶。”
李先生說“這些以後再說吧，我送你們上樓去吧。”
李太說“不用了。我帶他們上去就行了。”
瑩瑩大聲說“要爸爸送！要爸爸給我講故事睡覺！”
李先生爽快地說“走吧！”
一家人高高興興上樓去了。
麗芳洗完澡躺在床上，又想起明天的早餐。因為外出，所以今晚沒有準備食材。
自己回家這段時間，冰箱里的存貨已經消滅得差不多了。包子、餃子都沒有了。
看來，明天早餐只能做一些雞蛋餅、煎一塊牛排、再榨些果汁了。
李太的燕窩也沒有了，明天要炖幾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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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好了，麗芳心里才有了底。
一夜無話。
這天中午，李太沒回來吃午飯，小瑞陪著嘉嘉吃過午飯，各自去午睡。
下午，李太帶著瑩瑩回來的時候正在講電話，听到她吃驚地問“被抓了？為什麼被抓？這麼快？”
不知道那一頭是誰，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只听李太又說“我不知道。”
麗芳已經做好飯了，等李太講完電話，上前通知開飯。
瑩瑩卻說“我爸爸一會兒回來吃飯。”
麗芳記得以前李先生回家吃飯，都會提前通知自己的，現在很多事情都在發生微小的變化。
麗芳忍不住問“爸爸說了要回來嗎？”
瑩瑩有些得意地說“對呀。剛才在路上，爸爸打了我媽媽的手機，專門和我說的！”
麗芳快步回了廚房里去拿碗筷。
又等了十來分鐘，門口人影一閃，嘉嘉警覺地偏著小腦袋朝外面望了一眼，就從媽媽身上溜了下去，站在大門口大聲叫“爸爸！”
李先生應道“哎！嘉嘉今天在家乖嗎？”
嘉嘉大聲回答“乖！”
說完又嘟嘟跑到裝著桔子的籃子里，左挑右選，拿起一個看看又放下，再拿起一個觀察。
李先生一進屋就說“洗手吃飯吧！”
瑩瑩從沙發上起身，跟在爸爸身後去衛生間里洗手。
嘉嘉終于挑了一個大一點桔子的，也朝衛生間里跑去，把桔子一把塞給了爸爸。
李先生接了桔子笑道“謝謝兒子給我的大桔子！”
嘉嘉嘻嘻笑著跑到小瑞身邊。
小瑞帶著他去洗手吃飯。
飯後，瑩瑩跟著吳老師上樓學習，李先生夫婦帶著嘉嘉在沙發那邊吃水果。
李太問李先生“听說和曉峰打官司的那個人今天早上突然被抓了，你知道嗎？”
李先生漫不經意地說“不知道。”
李太又說“說是pc，要拘留十五天嗎？”
李先生仍小聲說“不知道，我們公司的法務找了他同行的朋友接了這個案子。我沒再過問。”
李太問“他幫忙找的人？”
李先生懷里抱著嘉嘉，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李先生說“不過，應該還是有好消息的。只需要償還法律規定之內的利息，超出部分是違法的，在法律上並不成立。”
李太說“我听大姨說，有一筆借款是直接給的現金，這一部分是不是？？？”
李太沒有說完，但李先生顯然听明白了。
只听他說“我說了，法律只講證據，所以從法理上來說是行得通的。具體還有沒有其他佐證，我們不知道，也不懂這方面的知識。既然已經交給律師了，就由他們權全負責吧。”
李太嗯了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李先生才又緩緩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該還給人家的最好是還給人家。不要為了這一點點小事樹敵。萬一這錢是對方的全部身家，他會找你表弟拼命的。這個社會，除了法律，還有江湖。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別把人家逼到牆角里去！”
李太說“我也不願意過多的摻合他們家的事情。等案子斷下來，我和他們說一下，听不听是他們的事情。”
李先生嗯了一聲。嘉嘉那小胖手里緊緊的握著茶杯，眼睜睜地盯著爸爸的嘴巴，只等他一說完話，那茶就喂到了爸爸嘴邊。
李先生喝一口，一下一下輕輕撫摸著嘉嘉的後背。父子倆都無比愜意安靜地坐著。
良久，李太仍不太相信地看著李先生，又問“怎麼突然被抓了呢？”
李先生以描淡寫地說“這年頭想讓一個人進去待幾天有那麼難嗎？我不知道！”
麗芳听得後背一陣發冷。有些事情不該細問，更不能細想。知道的人不說，說的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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