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芬回了錢家。
那場全民感冒已經接近尾聲了。
錢老爺子因為有基礎病,所以感冒後早早就去了醫院,動用了一些關系,一直住在醫院里當是療養。
而錢老太太本來已經好了。干了些活,身體突然急轉直下,也被緊急送進了醫院,並且下了病危通知書。
兩個孩子听說病危,都嚇壞了。所以李先生陪著��趕到醫院,君君也去了。
李先生打了電話給管芬,先是問候了她家人的身體狀況,然後又說了錢家的現狀,讓管芬考慮一下是否回來上班。
管芬便說了自己這次回家前,和錢小姐的那番爭執。
李先生說︰“那是特定環境下的人性使然,這樣的環境百年難遇。不應該過多參考。人和人要多看平時能否相處得來,一份工作值 不值 得繼續做也應該以平時的感受為主。”
李先生當然不止說了這些,還說了一些其他的考量因素。
而且君君也給管芬打了電話。
管芬的家人身體都好得差不多了。出于各個方面的考慮,管芬便決定回來。
一到深圳,管芬就告訴了錢小姐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問是直接去醫院,還是先回家?
錢小姐聲音沙啞低沉地說︰“你先回去把家里收拾一下,然後等通知吧。大門密碼不變。”
管芬上次走的時候,把刷電梯的卡放在了房間里,沒有帶走。
所以先去了錢老爺子那邊拿備用的卡片。
把行李箱放在小區門口讓保安幫忙看了一會兒,管芬來到錢老爺子家的別墅外按了門鈴。
好一會兒,向大姐才從屋里出來。
平時走路帶風,粗壯的腰肢一扭一扭的向大姐,今天慢慢朝門口走來,兩條胳膊甩得也沒有平時力度大了。如那春風里的柳條,慵懶而輕柔地搖擺著
還隔著好幾米遠,見是管芬,向大姐問︰“你回來啦?”
管芬說︰“是的。我來拿一下那邊的門禁卡。你身體怎麼樣?”
向大姐開了門,揚起手無力地擺了擺說︰“別提了。自從你回家了,小白一直放在這邊養著。生病後,我們很久沒有打掃衛生了。昨天老太太實在看不下去了,和我一起里里外外的打掃了一遍。我昨天晚上躺床上就覺得累了。”
小白是君君養的小狗。上次在小區遇到遛狗的于先生後,君君也鬧著要養一只,錢小姐便讓管芬買了一只回來,因為通體雪白,君君便給它取名小白。
特殊時期人且自顧不暇,還得照顧小白。
管芬說︰“就得休養,可不能累著。”
向大姐說︰“誰知道會這樣呢?老太太本來還沒我累呢。今天早上在院子里散步,看到有雜草了,蹲下去拔了一會兒,可能蹲久了。起身的時候眼楮一黑,摔了一跤。回了屋里就開始發慌,醫生說是心肌炎。”
管芬拿了卡片,對向大姐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先過去 了。”
向大姐說︰“好。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呀。”
管芬點了點頭就走了。
回了錢小姐住處,管芬按下了那串熟悉又陌生的密碼,大門被打開了。
錢小姐對管芬並沒有設防。
客廳里很髒,地應該很久沒有拖過了。一踩就是一個腳印,而且地上很多雜質。
君君應該一直住在錢老爺子那邊,所以她的房間里不算亂。
錢小姐的房間就凌亂不堪了。
衣帽間里衣櫃門有些開著有些關著,那些開著門的衣櫃里面的燈也不知亮了多久了。管芬伸手關上了。
化妝台上一層灰,東西用過的沒用過的七倒八歪的堆放著。
衛生間里的垃圾袋倒是提走了。只剩一個空坪圾簍,管芬重新套了一個袋子。
髒衣籃里是空的。沒有保姆的時候,錢小姐只能自己洗衣服。
臥室里被子掀隨意的堆放在床的一邊,飄窗上放著瑜珈墊、拉力器和電腦,還有各種攤開的文件。
管芬隨意看了看,就去了陽台上,準備拿打掃工具,從里到外開始干。
晾衣桿上晾著幾件君君和錢小姐的衣服,管芬收了起來,又打開洗衣機一看,里面滿滿的一桶衣服,都已經漚干了。管芬放了凝露,重新洗一次。
廚房里倒是干干淨淨的。
這天下午,管芬先把三個房間的衛生打掃了一下,早早的做了簡單的晚飯吃了,就坐在沙發上休息、待命。
坐在沙發上摸著茶幾上的灰塵,看著面前電視屏幕上肉眼可見的一層灰,還有東西隨意擺放的茶幾、儲物櫃格。
管芬已經干了一下午活了,不敢太累了。
因為管芬很清楚,這種時候只有先顧好自己的身體,才能照顧別人。
就如同自己上次回家照顧好了自己的家人,才能有今天這樣毫無牽掛的回到錢家。
估計晚上應該會讓自己過去。得先休息一會兒。
果然,晚飯後沒多久,錢小姐就打了電話來說︰“小管,你一會過來吧。車鑰匙還在原來的地方。”
管芬問︰“需不需要帶什麼東西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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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小姐說︰“不用。”
不用多問,錢老爺子夫婦住的是定點醫院。
管芬開著車就去了。
因相關原因,有些方面就不細寫了。略過。
只能說在人滿為患的時候,還能得到及時的收治和一個供家屬臨時呆的地方。一定是動用了資源。
管芬去的時候,��和君君已經回李家了。
休息室里有錢小姐、李先生。還有一個是錢老太太娘家的佷子。
管芬進去的時候,李先生和錢小姐都默默地坐在椅子上。露出來的兩雙眼楮里,冷靜中都帶著擔憂和沉重。錢小姐的還加上疲憊。
錢老太太的那位娘家佷子的眼神則輕松一些,不時的看一下手機,大概在回復信息之類的。
管芬叫了一聲錢小姐和李總,又對那位不熟悉的娘家佷子點了點頭,就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只一眼,管芬就看出錢小姐瘦了。那件常穿的米灰色西服套裝里面既便是搭著毛衣,也比以前只穿薄內搭要寬松。
露出來的那雙大眼楮美麗又憂傷,眼皮腫脹,看得出來哭過了。上下眼瞼顯出了松馳和細紋。睜大眼楮的時候特別明顯。
女人到了一定年紀,想保持年輕美麗需要長期的努力。憔悴卻只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見管芬來了,錢小姐對李先生和那位男士說︰“剛才醫生也說了,度過了暫時的危險,後面會怎麼樣還需要觀察 。你們都回去吧。有事我再告訴你們。”
李先生對那位男士說︰“大哥,你待了一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答應了孩子們要替他們多待一會兒的。”
那位男士也不說走,而是說︰“好久不見��,都長成小伙子了,很懂事了。”
錢小姐無心聊天,收回了目光枯坐著。
李先生說︰“哎,他今年的進步最大。”
這也是無心聊天的節奏。
大家繼續干坐著,時間一分一秒熬得太慢了。
李先生的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小聲叫道︰“媽。”
“現在不好說,等有了好消息我再告訴你們吧。”
李先生又听了一會兒,把手機遞給錢小姐說︰“我媽想和你說句話。”
錢小姐一接電話,聲音就哽咽了︰“伯母。”
“你們千萬不要來。來不來都是這樣的。萬一你們再累著了怎麼辦?”
錢小姐雖然極力維持著語氣中的鎮定,實際上像個無助的小女孩一樣,眼淚正刷刷的流出來。
父母雙雙住在醫院里,而且錢老太太還下了病危,饒是再堅強的女人,只怕心里也不好過。
那一頭,不知道李老太太在怎麼安慰,錢小姐拼命點頭嗯嗯的應著。
一會兒,她把手機遞給了李先生。
管芬從包里找出紙巾遞了過去,她開始擦起了眼淚。
李先生目不斜視地坐了一會兒,側轉頭看著錢小姐認真地說︰“送的很及時,癥狀也輕,應該會沒事的。堅強點。”
他不說最後三個字還好一點。
當他說出‘堅強點’之後,不知觸動了心底什麼樣的情感。錢小姐原本停下來的眼淚越擦越多了。
李先生又看了錢小姐一樣,眼底露出一抹嚴肅的神情想說什麼。
終究還是沒有開口,起身從容地走出了休息室。
錢小姐淚眼朦朧地看著李先生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門又重新關上,眼淚更洶涌了。
那位表哥也看著李先生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門又關上後才說︰“曉梅,小李說的有道理。你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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