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和麗芳進門時,看到李太一個人呆呆的靠在沙發上,沒看見育嬰師春蘭和瑩瑩。
李太看到二人進門,看了眼��,又把臉低下了,��看李太的眼神很復雜,麗芳看這孩子今晚情緒好像受了刺激。便開口道︰‘��,阿姨陪你上去,等你睡了我再下來吧。’
��听話的‘哦’了一聲,就往樓上去了。
剛走到二樓樓梯口。春蘭叭一聲開了房門,抱著瑩瑩,笑著小聲對麗芳說︰‘阿姨,你抱一會孩子,我還沒洗澡。’
麗芳不滿地說︰”你怎麼總是讓我帶孩子?“
春蘭小聲說︰”過渡期。“
麗芳沉著臉把瑩瑩接了過來,一起進了��房間。
等��洗完澡吹干頭發,躺在床上了,麗芳才替他帶上門。想了想,又打開門把頭伸進去說︰‘不要鎖門。’
��從床上抬起頭看了看麗芳,懂事的點了點頭。
抱著已經睡著的瑩瑩來到房間,春蘭還在衛生間。門沒有關,春蘭頭上戴著個長耳朵發箍,兩只手不停快速拍打著自己的臉。
麗芳把孩子放在床上,又給她小肚皮上搭了條薄毯,說︰”春蘭,你看著點孩子。“就下樓了。
往沙發那邊望了一眼,李太手里正端著一杯紅酒,一動不動的坐著。
麗芳有心勸她少喝點酒,上樓休息。又覺得情分不到,勸不著。
麗芳輕手輕腳回房間關上門,去洗澡了。
洗完澡躺回床上,已經十點了,還听到外面有動靜,看來,今天李先生不回來,李太是不會上樓了。
麗芳一時也睡不著,把燈關了,刷了會手機,眼楮有點累。
到底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以前看多久手機眼楮都不會累。現在看一會就干澀模糊,最可怕的是,麗芳發現自己開始老花眼了。手機拿近了看不清,非得把胳膊伸長點,放遠點才能看清手機上的字。
于是放下手機,在黑暗中邊醞釀睡意,反正無事,想著今晚宴會上發生的事情。
現場的那種震撼,是麗芳從來沒有見過的。
錢小姐強大的氣場和咄咄逼人的口氣猶在耳邊。
麗芳想著想著,迷迷糊糊中,听到開門聲,難道李太又要離家出走?
接著,听到鑰匙嘩啦一聲被丟在桌上,傳來李先生一聲放松的嘆息。
沒有人說話,只听到茶水注入茶杯的聲音。如果麗芳沒猜錯,應該還是早上的殘茶,茶具是每天早上才洗。
接著听到李先生開始講電話,聲音很小,說的英語,麗芳一句也沒有听懂。只听到他一句接一句說的很快。
講完電話又隔了好一會,李先生平靜的聲音輕輕傳來︰‘怎麼還沒去睡?’
李太低落的說︰‘不想睡。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李先生︰‘和幾個朋友聊了會。’
李太︰‘你準備就一直由著��他媽這麼鬧下去?’
李先生︰‘那能怎麼辦?畢竟還有兩邊的老人,還有兩個孩子,我也不能對她下手。’
李太︰‘家里,公司,現在連宴會也去攪局,她到底想怎麼樣?’
李先生無奈道︰‘她也就是鬧一鬧,還能怎麼樣?當初離婚,她憋了一口氣,也許氣順了,就不鬧了。’
李太氣呼呼的說︰‘依我看,她要鬧到我們離婚,她那口氣才會順!’
李太又說︰‘哼,那干嘛還和她們做生意?’
李先生今天很有耐心,仍平靜的說道︰‘當時那個項目確實需要資金,他們也願意,兩邊的老人也都出面了。最起碼,對彼此的實力都很清楚。各方面衡量的結果吧。’
李太負氣的說道︰‘那干脆再復婚得了,兩家合一家,更方便。’
李先生突然嚴肅的說︰‘黃小艾,你今天已經說了兩次這種話了。我希望你下次想清楚再說。我累了,上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麗芳六點起來,水池中央又放著那個杯壁上沾滿了褐色殘留物的杯子,麗芳沒有洗,直接拿起來放在了窗台上,只要不影響自己使用廚房就行。
等到做好早飯,七點只有��一個人下樓。��默默的吃著早飯,突然停下來,一本正經的看著坐在一旁的麗芳問︰‘王阿姨,你喜歡我媽媽嗎?’
麗芳傻眼了,自己雖然見過幾次錢小姐,可每次都是在匆匆接送孩子時,總共連話都沒說過幾句,這孩子怎麼突然這麼問自己?
麗芳反問道︰‘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呢?’
��卻說︰‘我只是問一下。’
麗芳沒有回答,��也沒有再問。
麗芳看著孩子吃完,又把他送出院外,就開始澆院子。
院門一關,整棟別墅出奇的安靜,如果不是外面馬路上偶爾有車輛無聲駛過,麗芳會以為這個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這棟別墅里,除了自己和��,其他人都可以心安理得睡到自然醒。哈哈。
到八點,春蘭又是一身睡衣抱著同樣睡衣的瑩瑩下樓了。
麗芳還是把孩子接過來抱在身上了。小姑娘還不太清醒,和昨天一樣,軟軟的靠在麗芳肩頭,用胖乎乎的小胳膊摟著麗芳的脖子,奶聲奶氣的叫著阿姨。麗芳邊用一只手輕輕拍著孩子的背部,邊柔聲哄著︰‘阿姨在這,阿姨在給我寶寶做早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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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春蘭在廚房說︰‘阿姨,我的杯子沒洗嗎?’
麗芳回頭看向廚房,只見春蘭雙目直視著自己,嘴角帶著質問的笑。手里斜拿著那個杯子,把杯口朝向外面,向麗芳展示著那些褐色污垢。
那個笑,是心胸大度的領導對待工作粗心犯了小錯的員工寬容的笑。
保姆在雇主家里吵架是大忌!麗芳已經吃過虧了。所以深呼吸了幾口,強壓下心里的不快,甚至嘴角也帶了一點笑,反問道︰‘我為什麼要洗呢?’
春蘭理所當然的說︰‘你干家務的,杯子都不洗嗎?’
麗芳說︰‘我是給雇主們干家務,不是給你干哦。’
春蘭說︰‘哦,我以前做的那家專門有人做飯洗衣服,碗筷杯子都是統一洗的。所以我才放在水池的。’
麗芳直覺她在吹牛,隨便問道︰‘那家一共幾個育嬰師啊?’
春蘭說︰‘四個育嬰師,一個做飯的,一個打掃衛生。’
麗芳想象不出那是什麼樣的家庭,也想象不到是怎麼分工的。
听起來是一個起碼有四個孩子的大家庭,再加上最少兩個大人,六個保姆。也就是負責做飯的人要做12個人的飯菜,忙的連衛生都有另外的人做,居然還給她們四個育嬰師洗杯子?
麗芳不知道是貧窮限制了自己的想象,還是春蘭吹牛沒有打草稿。
她以前應該是在白宮做育嬰師吧,當下也不和她多說。只說道︰‘我們以前帶孩子都是自己的事自己干。如果是你這麼說的話,那一會讓李太給我倆重新分一下工。’
春蘭小聲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干吧,沒關系的。’
沒關系,呵呵,多麼大度啊。
今天麗芳仍抱著孩子跟春蘭上了二樓,不過,是春蘭自己給瑩瑩穿的衣服。麗芳在旁邊陪著。
春蘭又拿著自己的衣服去衛生間時,麗芳忍不住說︰‘你早一點起床把自己收拾好呀。’
春蘭說︰‘我這兩天晚上睡不著,所以早上多睡了一會。’
頓了會,春蘭又說︰‘我沒帶過這麼小的孩子,帶的都上幼兒園了。只要接送,教她學習就行了。都是和孩子同時起床。’
麗芳想到李太說她猛踩油門剎車,對于她說的接送,不敢相信。要麼就是幼兒園離得近,走路接送。
既然她這麼說,麗芳也不想接話了。
李先生下樓吃早飯時,春蘭正好吃到一半,見到李先生,笑吟吟的說了聲︰‘orning。’
麗芳在喂瑩瑩吃飯,听懂了這是在打招呼,反正李先生看了她一眼,沒吱聲。
麗芳心想,人家昨天宴會發生那種事情,誰還有心情和你一個保姆在那拽洋文?
麗芳突然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沒出聲。
李先生正好在看瑩瑩,當然也看到麗芳那咧嘴一笑了。
他沒有問麗芳在笑什麼。很快就去了餐桌前面吃早飯。
春蘭仍然大方的坐在桌前不緊不慢的喝著果汁,今天她沒穿裙子,穿的一條九分褲,上面配的某衣庫寬松版t恤,欲迎還拒的勾勒著她的身材,臉上化著淡妝,始終帶著微笑。
麗芳發現春蘭臉上多數時候都帶著點笑意。這是她的一個優點。可伴著她這張微笑親和面孔的,是隨時語出驚人。
這會看到李先生坐下倒了杯果汁,春蘭面帶微笑輕聲細語的說︰‘今天阿姨打的隻果汁,好像還加了點牛油果,喝起來口感很細膩。’
哦,原來你還是個美食家,麗芳心想。
李先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平淡道︰‘一會喂瑩瑩喝一點。’
春蘭笑著回答︰‘好吧。她昨晚睡覺可不老實了,把一只手差點放我嘴巴里了,半夜還踢了我一腳。’
麗芳听得尷尬癥都要犯了。
分享孩子的趣事,是人家小夫妻倆的事啊,不是保姆和男主人的話題呀。
李先生沒有接話,面色冷峻。
春蘭的這種套近乎和別人不同。
以前來過一個干家務的保姆小玲,也喜歡找李先生,比如會打電話問他是否回來吃飯,會試圖幫他倒豆漿,遞紙巾之類。雖然熱情過度,但做的還算得上是份內的事。
春蘭的方式不同。剛才李先生坐下時,春蘭心安理得的喝著果汁,並沒有幫李先生倒的意思。而是等他自己倒好了,和他討論味道。
麗芳很好奇春蘭到底是怎麼看待自己在這個家的身份。
李先生幾乎和春蘭同時吃完早飯。
春蘭用紙巾擦了嘴巴,又用濕紙巾擦了手,把瑩瑩抱到沙發上去玩了。
麗芳是從來不坐沙發的,其他保姆也沒有坐過。因為那是雇主一家人坐著聊天喝茶的地方。只有玉芬在泡茶時偶爾坐一次。
李先生如果不趕時間,吃完早飯一般會喝一會茶才出門。今天吃完了仍坐在餐桌前看手機。
麗芳也就沒有去收餐具,準備去拿抹布先把客廳的櫃子擦一下。
這時,李先生叫道︰‘大姐。’
麗芳走到桌前問︰‘什麼事啊?’
��用過的餐具麗芳已經收進廚房了。
現在餐桌上有兩套用過的餐具,還有一套干淨的是李太的,還有半玻璃壺果汁,另外幾盤剩的面包雞蛋火腿之類,整個桌面看上去比較狼藉。
李先生掃視了整個餐桌一眼,皺了皺眉開口道︰‘我在想,我們以後是不是應該實行分餐制?’
麗芳問︰‘怎麼分?’
這時春蘭听到了,牽著瑩瑩過來說︰‘是啊,我也覺得應該分餐,比較衛生。’
李先生掃了眼春蘭,繼續對麗芳說︰‘你每頓飯做完,按人頭分裝在盤子里,大家自己吃自己盤子里的。’
麗芳不禁火冒三丈。這幾天真的經常火冒三丈。
明明把春蘭分開,或是一雙公筷就能解決的問題,你不直接解決,彎彎繞繞的來增加保姆工作量,真以為保姆每天很閑嗎?
你自己找了這麼個活菩薩回來,就這麼怕得罪她呀?
以前也沒說要分餐呀,說到底,不就是看春蘭每天先吃,讓你們吃剩菜了嗎?
想到這,麗芳說︰‘李總,自己吃多少夾多少,用公筷就好了呀。’
李先生好像在考慮,春蘭在一邊說︰‘用公筷太麻煩了。’
麗芳轉過頭,看著春蘭笑吟吟的臉。看了有一會,突然听到自己的聲音說道︰‘把你分開就不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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