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許玉匠有些‘詫異’道，“彭君何來此說？”
“還要裝作不知？”彭首領指著三口箱子，“這里頭東西，汝敢說相同？”
許玉匠‘茫然’道︰“禮物乃鄙君所備，下臣如何知道？”
許玉匠的‘無辜’之色，三人皆看在眼里。
“芮君、崇君。”彭首領目光投向其他兩人，“兩位可否打開箱子，試看一番？”
芮、崇二首領臉色皆有猶豫。
尤其芮首領，他知道崇首領也單獨會見過華夏君，看起來是有些心虛。
“莫非，崇部落份額比自己部族還要多？”他心道。
“來人！”彭首領大手一揮，“打開華夏君所贈之禮物。”
僕從抬著箱子，到了幾人面前。
有親信撥開箱上插銷，箱內之物品讓眾人大吃一驚。
只見滿滿一箱子，都是稻草。
“華夏君居然如此羞辱于吾！”彭首領愣在原地，隨即火冒三丈，目光不善的盯著送行的許玉匠。
“彭君息怒。”許玉匠‘不解’道，“鄙君欲結交天下諸侯，定然不會失禮，還請彭君小心檢查才是。”
彭首領命令僕從開始往出取稻草。
崇、芮二首領見狀，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但又不想當眾人面打開各自箱子。
還想維系三部族之表面關系。
“首領，發現寶物了！”僕從驚叫一聲，從箱里取出一只精致瓷碟。
“還有……”
等到箱子清空，一共兩只青紋瓷碟，兩只黑紋瓷碗，還有一只圓腹瓷罐，通體瑩白。
“呃……”彭首領面上掛不住，面帶歉意的看向許玉匠，“請上大夫代吾向貴君請罪。”
“吾未經探究，誤會了貴君美意。”
“為了儲存方便才用稻草填充。”許玉匠寬慰道，“這怨不得上君。”
芮、崇二首領見瓷器精美，心里竊喜。
“繼續前進。”芮首領朝著隊伍下令道。
“兩位稍等！”彭首領在親信眼神示意下，攔住了其他兩首領，“既然已見識過贈于吾部之厚禮，兩位何不取出禮物，讓吾也開開眼。”
芮首領看著箱子思索。
若拒絕，彭首領定然心存懷疑。
索性坦白便是，反正回去族里亦瞞不長久。
“彭君。”芮首領嘆氣道，“君早就知道，吾部土地貧瘠，又不似君部族，有礦藏以求富。”
“故而，吾私會華夏君，額外求取了少量份額。”
“你……”彭首領眼楮瞪大，“可昨日你那番言論，又是為何？”
“華夏君待吾等禮之至，此外華夏族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民眾安然。”
“加之華夏兵甲之利冠絕天下。”
“炎皇若來討，未必得利。”
“吾實敬佩華夏君有聖人之風，願將部族安危盡數托付。”芮首領又嘆，“但彭君部族富裕，又有鹽礦之豐，想必不願將部族命運系于他族。”
“可芮地與彭地接壤，吾等相交甚厚，既做決定，如何苦苦相瞞。”彭首領嘆氣道。
“吾擔心，若炎皇來討，牽連貴部。故而，未敢知會君。”
彭首領听了一番解釋，心頭火落了大半。
“來人。”芮首領命令道，“打開華夏君贈與的寶箱。”
箱子抬至眾人前，有僕從打開。
剛打開箱子，里頭貨物便讓眾人傻眼。
堆疊齊整的絲綢，泛著光澤。
兩只高頸方腹紅花瓷瓶，美不勝收。
精致小巧瓷壺，外加一套瓷杯。
此外還有幾只壇子，封口甚密。
先前眾人看了彭部落箱子，本以為已經足夠貴重。
看了芮部落箱子，才覺高下之分。
芮首領激動的指尖發麻。
這箱子里頭還有其他未曾見過的東西，定也是寶物。
華夏君待他何其厚也！
臨別贈品，價值遠超一季之份額。
“這……這……”彭首領捂著胸口，嘴唇發顫。
“崇君！”彭首領道，“你不會也背著吾，與華夏族有盟誓了吧？”
“未曾。”崇首領道。
彭首領剛松口氣。
“不過，吾以青壯奴隸與華夏族換得些許份額。”
“好啊！”彭首領緩緩道，“可否開箱一觀？”
“如何不敢。”崇首領自忖自己沒有做出芮首領那般舉動，表情恢復自然。
箱子打開。
里頭同樣是絲綢，不過色澤暗淡些，質地不如芮首領所得。
一對青花圓腹瓷瓶，卻也精美。
此外，再無他物。
接下來的路上，三部落雖還在一起行動，但貌合神離。
許玉匠亦不再隱瞞，一路陪同在芮首領身邊。
兩人談論些治理部族之法，相談甚歡。
“真是豈有此理！”彭首領憤憤不平，明明芮、崇部落實力與他彭部落相仿。
“華夏族居然敢如此羞辱吾。”他妒火中燒，“與芮部禮物相比，吾部幾如淤泥！”
“君上，華夏族之一視同仁，是建立在親疏遠近之上的。”
“若君上與芮部落付出同等代價，想必華夏族不會厚此薄彼。”
“什麼！？”彭首領道，“芮部落窮的只剩葉子，吾部有鹽礦之豐。”
“那華夏族鹽礦半價而易尚不知足，難道要拱手奉上不成？”
“此外，說是份額，又不是白給！”彭首領道，“還需要用貨物交易。”
“天下諸侯無絲者多矣，華夏族此等行徑，定然使得天怒人怨！”
“君上慎言！”親信嚇的環顧四周，見周圍除了部族親信再無旁人松了口氣，“如今我們還在華夏族領地，切莫引火燒身。”
“華夏族安敢對吾等動手！”彭首領臉上橫肉直抖。
親信暗自嘆氣，默默跟在身後。
三部落都沒有絲綢時，只羨慕那些有絲綢的部族。
如今，其余兩部得到不少份額。
華夏君又給出如此鮮明對比的禮物。
唉！
早知道不該建議君主當眾打開箱子。
這箱內的東西，被隨從僕人看了個明白。
如何不讓君主產生了被羞辱的感覺。
崇部落隊伍。
“爾等一會借故離開隊伍，回去華夏族求見華夏君主。”崇首領看了芮部落箱子，心里也有了決斷，“一定要言明。”
“芮首領付出什麼代價，吾部落也能付出！”
“只求得到相同的份額！”
芮首領素來是三人中最有先見之明的。
他相信芮首領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