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要跟和部落聯姻，但此事尚且未定下。”狼月眼神瞥去，淡淡道，“你安心做事就行，多的知道又有什麼用？”
“小人知錯！”小葉撲通跪下認錯。
月夫人對酒樓眾人要求甚嚴，當初有一人因為看不慣庶民粗魯，嘟囔了幾句。
月夫人知道後，就開除了對方。
“該知道的我會通知你們，不該知道的也不要亂說。”
“起來吧。”狼月微微抬手。
“多謝夫人諒解。”小葉再拜而起，垂首跟在眾人身後。
幾人走在街道，來往行人紛紛停步作揖。
“月夫人、翎夫人好。”
“兩位夫人安康。”
狼月微微頷首作為回應。
姚翎則笑呵呵的朝周圍人揮手，剛剛的不悅早就拋之腦後。
“酒樓去過了，那我們去商店看看？”狼月建議道，“里頭的東西肯定沒有我們自己用的細致，勝在種類多。”
“商店是蘭在管理，但其實跟酒樓差不多，真正做主的都是甦。”
“哦。”姚翎回應道。
商店貨架林立，和妍興奮的四下打量。
有整齊擺放的杯盤，大小不一的陶盆，成卷碼放的布料……形形色色，琳瑯滿目。
這時一個農人打扮的婦女進了門。
見有貴人在內，悄聲欲退。
“要買什麼進來選。”正巧狼月看見，出言道。
那婦女見避不開，忙欠身行禮。
和妍幾人就站在一旁，看婦女交易。
“姑娘，俺要一罐鹽、還……還要兩只陶碗。”婦女從衣襟下摸出三枚幣，小心放到桌案，又把臂彎上挎著的小陶罐取下，遞了過去，“鹽罐在這。”
“陶碗在架上，自己選大小、花紋。”侍女笑盈盈道，“我去給你打鹽來。”
“哎……好的。”婦女抬眼，神情局促。
貴人們就站在陶器貨架前，她不敢要求她們讓開。
狼月見狀，招呼幾人離開原地。
那婦女踱過去，選了兩只樣式一樣的繪著蓮花的大號陶碗，回到櫃台前。
侍女早裝好一罐鹽等著。
“您慢走。”侍女揮手作別。
和妍及其身後嬤嬤看完整個交易，頗覺新鮮。
“這黑陶碗一枚幣一只？”和妍問，“那這一枚幣的價值，豈不頂的上兩只羊？”
華夏黑陶因其深邃的色澤，質密不滲漏的材質，又因為量少之故，頗受北方貴族追捧。
和妍記得一只黑陶碗，要兩只羊才能換下。
若是成套的三只黑陶，更是能換七八只羊。
“幣沒有這麼貴。”狼月听罷轉述道，“若換算起來，一只羊能換二十枚幣。”
小葉轉述後，和妍眼中精光一閃︰“那我用一只羊豈不能換二十只碗？”
“二十只碗……若帶去北方交易，該獲……三十九羊的利！”
除狼月外，包括姚翎在內的幾人都被和妍計算的數字驚到。
“不能這麼算。”狼月笑著搖頭道，“一枚幣一只碗，這是賣給我們華夏人的價格。”
“若賣給外族，那就叫出口。出口給商人就是一只羊換一只碗，也就是二十枚幣。”
“商人用一只碗換兩只羊，那是因為物以稀為貴，所以才會漲價。”
狼月一番說辭，經小葉翻譯後，包括和妍幾人，以及商店掌櫃、侍女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似懂非懂。
但不妨礙他們看向狼月的神色充滿敬佩。
未知的、神秘的，就是神奇的、令人震撼的。
狼月勾唇輕笑。
當初纏著甦兩個晚上，他才給自己解釋明白。
“我決定了，下個月給我的幣，都要換成碗。”姚翎的出言打破寧靜，“妍，你回去時，也帶上我。我要狠狠賺幣！天天吃酒樓！”
“小餐廳吃的不是差不多嗎？”狼月不解。
“那怎麼能一樣？”姚翎搖頭道，“甦都有那麼多幣，每次做菜只許做八個。”
“酒樓單子上，十多個都不止呢。”
狼月語塞。
這件事甦其實在飯桌上解釋過。
當初就是翎提問的，結果偏偏她沒听進去。
“神使說食物來之不易，華夏族又初立，不宜鋪張浪費。”狼月嚴肅道，“以後去酒樓吃飯，不給幣就去後面幫忙洗碗。”
說完，狼月又拉著姚翎到了商店一角，低聲道︰“不洗碗，我也不幫你瞞著，那樣神使要對你失望了！”
姚翎听罷愣住。
她知道，在酒樓吃喝，他們一定會去找神使匯報。
既然神使沒有約束她，就是默認她去吃。
結果居然是月幫忙瞞下的。
“好姐姐，我洗碗真能不給幣，白吃？”
“你……”
姚翎見狼月蹙眉，忙道︰“姐姐別氣，我看見一堆好吃的就覺得開心。”
“要知道第二日能吃好吃的，前一天準高興的睡不著。”
狼月嘆氣︰“那以後我的幣也給你用。”
“不用，以後沒幣我不去酒樓了。”姚翎信誓旦旦道。
既然不是甦默認的，那她就不能再那樣做了。
兩人從角落回來，又領著和妍主僕去了商店二樓。
二樓是些瓷器、絲綢，還有綢緞、銅鏡等稀罕物。
和妍流連貨架前，遲遲不願動腳。
“我又想到一個問題！”和妍捧著一面銅鏡，扭頭問，“若華夏族人私下購買商店的東西，去外族交易，那樣財富豈不是進了他們自己的荷包？”
“華夏族人要離開華夏族，必須要有官方出具的憑證。”小葉听罷直接回復道，“並且華夏律規定，不許族人私下與外族交易。”
“原來是這樣。”和妍恍然。
與此同時。
天府盆地一角。
“你們便在這里安頓下。”一官員對著跟隨烏泠南下的庶民道，“明日有匠人來幫助你們修築屋子。”
“幫俺們修屋子？”阿離的兄長阿強哭喪著臉，他們路上帶的糧食所剩無幾，貴族老爺能白幫他們？
“俺們自己建就成。”
“沒錯，俺們都帶著工具 ……”
眾人七嘴八舌，試圖讓這位官老爺收回決定。
“你們自己建造，萬一房倒屋塌，死了人怎麼辦？”
“並且，這塊土地不是讓你們隨便建，族里要有規劃的！”
官員說完，庶民們臉色更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