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河在忙完宮中事宜後,趕緊往家里趕,今日如此歡喜,自然要與家人一起。
下午三點半,剛回到家,就看到妻子甦羽沐正在安慰安仙凝,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李長河趕忙詢問緣由。
安仙凝哭著道“阿兄,中午我發現玄禮一直在咳嗽,以為受了風寒,但沒想到很快玄禮就告訴我,他喉嚨有點腫脹起來,到了現在,腫脹的都導致玄禮都快喘不上氣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李長河一愣,而後道“沒去找醫生?”
甦羽沐接話道“找了,但今日這情況,來的慢了。”
“知道了,我看看。”李長河摸了摸安玄禮的額頭,然後讓他張嘴看看喉嚨,接著搭脈。
不難診斷。
急喉風。
看看房間,好家伙,煤炭燒的旺盛。
李長河不禁搖搖頭,這安玄禮也不怕煤氣中毒,房子捂的這麼嚴實。
看著此刻安玄禮又突然的呼吸急促,這病啊,就是發展快。
但治療起來也簡單,去的也快。
“仙凝,去把我配置的涼茶加點水端來。”
安排後,李長河拿出針灸,先去給安玄禮去去‘火氣熱氣’。
刺向少商穴,血出。
又合谷穴,捻轉提插。
等施完針,端起濃涼茶,碗懟在安玄禮嘴上,硬生生灌了進去。
“嘔”
看著安玄禮難受的樣子,相依為命的安仙凝也是滿目通紅。
“別擔心,小病,比受了風寒還好治療。”李長河笑著道。
“就是玄禮貪暖了,熱氣侵體了。”
等灌完濃茶,很快安玄禮劇烈咳嗽起來,吐幾口痰液,而後呼吸漸漸平順,喉嚨腫脹似乎好轉許多。
“仙凝你先照顧著,我再去煎一副藥,吃了睡一覺,明天依舊生龍活虎。”
說著和甦羽沐出門。
煎藥的他和甦羽沐聊著,詢問兒子李清源,同樣叮囑不能太熱氣,還有就是甦羽沐身子弱,一定要按時吃自己調配的藥石。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空氣中似乎都充滿了甜蜜。
平平淡淡,但充滿愛。
第二天,果然,安玄禮生龍活虎,一個勁感謝李長河,甚至還信誓旦旦說他以後也要學醫。
但李長河怎能不了解他,三分鐘熱度罷了,但不得不說,安玄禮在某些方面還是挺強的,那就是結交。
如今的長安,無數達官貴人想要和李長河結交,但身為李世民身邊紅人,還有學院等職責要做,哪有這些時間去。
但有時候又不得不,而安玄禮接過了這個工作,游走于各方勢力中,讓李長河非常滿意。
治好了他,叮囑一番後,李長河就出門了。
畢竟過年期間。事務還不少。
七院的事務,作為參議郎一年的事務總結,還有昨日才收到的突厥兵敗,他需要處理後續事宜,多項計劃也要有收尾。
還有就是對于北境一些功臣,也需要提前準備。
比如皮元和,這位策動突厥金融戰的天才,他的功績在暗,也該給他一個交代。
相關奏折,李長河經過這幾日書寫,也已經到位,今日就要讓內閣政事堂商議落定。
唉,勞碌命。
時間到了十點,李長河才出門。
今日的長安熱鬧非凡。
來自周邊州縣的官員集體入長安,還有過年期間的其他州縣入長安。
更有四方的各個使臣商賈也開始匯集長安。
所以來自全國各地的商人,趁著過年自然要多賣一點貨物。
李長河頓時想起來,今年會在十五元宵佳節日有異常盛大的歡慶大會。
這些來自其他國家的商人和使臣,都是來朝賀的。
他們都是為了來年與唐的經濟貿易,因為他們听說,大唐將會出台更多利商的政策,比如打通西域商路。
對于現在的大唐,出產豐盛,工廠出產的白糖、玻璃、細鹽、肥皂等等工業產品,簡直是供不應求。
作為胡商,他們自然也眼饞。
如今听說大唐要開放商業,那麼怎麼能少了他們。
還別說,這些商人的到來,短短兩個月,長安貨商稅就猛增了兩成。
本來前來觀望的胡商當進入長安城,看到干淨整潔的街道,東西二市,千萬家商鋪,各種商貨琳瑯滿目,他們動心了。
兩年時間,大唐的商業發展成果巨大,但是跟隋朝頂峰時候比,還是差距不少。
因為隋朝當年通了絲路,收益巨大。
而隋末戰爭,導致絲路阻滯,更因為西突厥加強了對西域的控制,使的現在的絲路其實掌握在西突厥人手里,所以大唐方面此想法。
如今還有這滅東突厥的機遇在手,那此種利益,大唐要。
除了這些商人外,還有就是來自全國各地的許多學生。
自從科舉改革後,長安六院,哦,算上師範,現在是七院。
按照朝廷計劃,招生會越來越多,所以不少學生提前出發,剛好在長安過年,看看這里的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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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一切成果,李長河心里滿是欣慰。
這其中的艱辛,只有他和老師知曉。
但現在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猛然,李長河停下了腳步。
這是平康坊的一家賭坊。
雖然朝廷還未禁止賭博,但想要賭博需要申證,憑證開賭坊,並且稅率很高,整個長安也就八家。
但如此的話,不值得李長河停下腳步,單純是因為他听懂了熟悉的聲音。
眾所周知,李長河的听力無雙,當然其他方面也都很強。
下馬,賭坊人看到是李長河,立刻牽馬安置。
賭坊主陪著笑臉道“李聖,今天什麼風將你吹來了,快進來暖和暖和,今日你在這隨便賭,輸了算我的,盈利全你的。”
李長河看了他一眼,“別說廢話,今日你是不是收留了什麼不該留的人?”
王賀一愣,“李聖,沒有啊。”
李長河冷冷看著他,“有沒有小孩在?你知道的,唐律,嚴禁任何未成年進入賭坊。”
王賀臉上一變,仔細回想,“二麻子,給我滾過來。”
很快一個滿臉麻子的男子跑了過來。
王賀大喝道“今日你有沒有把不該進的人放進來,給我好好說,不然扒了你的皮。”
二麻子一臉心虛,王賀就知道肯定這貨為了錢把不該放進來的人放進來了,“你個殺千刀的,帶我去。”
李長河跟著兩人來到二層靠窗邊雅間。
李長河听到的那個聲音越來越清晰,此聲音很稚嫩。
開門,果然是他,李長河滿臉陰霾。
竟然是李承乾在賭坊。
李長河站在雅間門口,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屋內,年幼的李承乾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骰盅,稚嫩的臉上因興奮而泛紅,完全沒注意到門口的動靜。
他身邊圍著幾個衣著華貴但眼神閃爍的年輕勛貴子弟,正諂媚地笑著。
“開!開!開!”李承乾激動地喊著,完全沉浸其中。
“殿下手氣真好!”一個紈褲子弟奉承道。
王賀和二麻子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發抖,話都說不出來。
李長河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穩步走入雅間。他的身影擋住了門口的光線,屋內頓時一暗。
“看來諸位很是清閑。”李長河的聲音不大,卻冰冷如鐵,瞬間凍結了屋內的喧囂。
李承乾聞聲猛地回頭,看到李長河的瞬間,小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手里的籌碼“嘩啦”掉了一地。
他身邊的幾個紈褲子弟也認出了李長河,頓時嚇得面無人色,紛紛跪倒,頭埋得極低,不敢出聲。
“先……先生……”李承乾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李長河雖沒有直接教授李承乾,但深得李世民信任,時常考校皇子的學業,李長河雖不嚴格,但老師的氣場依舊在,李承乾此刻心中忐忑不已。
“殿下真是好雅興。”李長河目光掃過賭桌,語氣平淡,卻讓李承乾感到巨大的壓力,“年終歲末,陛下與朝臣忙于國事,殿下卻在此間‘體察民情’,真是閑適啊。”
李承乾羞愧地低下頭,小手緊緊攥著衣角。
李長河不再看他,轉向跪在地上的王賀和二麻子,聲音更冷“唐律明禁未成年入賭坊,爾等視同兒戲?是覺得這長安城的法度,管不到平康坊了?”
“小人不敢!小人該死!小人瞎了眼!”王賀磕頭如搗蒜,“求李聖開恩,饒小人這一次!”二麻子更是嚇得幾乎癱軟。
“自行去萬年縣衙領罪。”李長河毫不容情,“該如何判罰,依律而行。若敢徇私……”他未盡之言中的威脅意味讓王賀渾身一顫。
“是是是。小人這就去!這就去!”王賀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拽著二麻子退下,哪里還敢有半分僥幸。
但他也知道,自己這關算過了,以他們的罪責,也就罰點錢,最多待兩天。
李長河這才重新將目光投向李承乾和他那幾個噤若寒蟬的“玩伴”。
“你們幾個,”他的目光如同實質,壓得那幾個紈褲子弟喘不過氣,“即刻回家,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知各自父親。”
“然後,閉門思過。”
幾個紈褲面如死灰,知道闖下大禍,連滾帶爬地跑了。
最後,雅間里只剩下李長河和李承乾。
李承乾孤立無援,眼圈發紅,又是害怕又是委屈。
李長河嘆了口氣,語氣稍緩,卻依舊嚴厲“殿下,可知錯在何處?”
李承乾小聲囁嚅“我……我不該來這種地方……”
“不止于此。”李長河沉聲道,“殿下錯在,一,不遵律法,年少入賭坊;二,不恤物議,身為國本,行止輕浮,若傳揚出去,皇室顏面何存?朝廷威嚴何在?三,不察人心,身邊環繞者,是忠是佞,殿下可能分辨?他們慫恿殿下來此,是出于好玩,還是別有用心?”
每一問,都讓李承乾的頭垂得更低一分。
他年紀雖小,但也隱約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他的母親長孫皇後也說過類似的話。
“走吧,”李長河道,“臣送殿下回宮。”
回宮的路上,李承乾坐在馬車里,一言不發,全然沒了平日的活潑。
李長河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有些事,需要他自己去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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