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龍五年七月,這場震動天下的曠世之戰落下帷幕。
北蠻見形勢不對,遂放棄進攻京師的想法,轉而佔據了大同,不久,被葉懷青帶領的虎面軍趕出大同城。
西梁舊部盡數下獄,等候發落。
而發生在大光明殿那場最為慘烈的戰斗,卻鮮為人知。
三日後,乾清宮。
李昭平正斜倚在榻上,赤裸著上半身,等著太醫給他上藥。
“十三醫堂的人呢,怎麼來的盡是些生面孔?”,李昭平忽然問道。
墨宜撇了撇嘴,“朝代更易,趙無明的舊黨自然作鳥獸散。”
“可朝中……還有奸佞未除。”,李昭平伸了個懶腰,卻一不小心扯到了傷口。
墨宜連忙按著他乖乖躺下,“先養傷,有我們在,誰也掀不起波瀾。”
“這十三醫堂出來的是不一樣,笙璃可謂是妙手回春,就是這治療方法……”,李昭平因為胸口傳來的劇痛微微皺了皺眉頭,“有點太痛苦了,還是太醫院老老實實開藥好。”
墨宜見此,默默接過太醫手中的藥膏,坐到了李昭平對面,“話不能這麼說,沒有笙璃,你現在就在皇陵里躺著了。”
“笑話。”,李昭平輕笑兩聲,“我還沒修皇陵,連太廟都沒去呢。”
墨宜臉微微一紅,湊過來輕輕涂抹著李昭平的傷口。
“你臉紅什麼?是不是想佔我便宜?”,李昭平戲謔地笑道。
“還有心情開玩笑。”,墨宜輕嗔道,手上不覺用力了幾分,惹得李昭平連連哀嚎。
“又開始做戲了。”,墨宜用力掐了一把李昭平的腰,“你之前可沒這麼貧嘴。”
“大業已成,想到天下百姓很快就可以脫離水火,我有什麼理由不開心呢?”,李昭平忽然攥住她懸在空中的皓腕,順勢將溫香軟玉攏入懷中。
“據說金瘡藥要用體溫化開才好止血……”,李昭平的尾音消失在忽然貼近的呼吸間。
“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墨宜柔聲著試圖推開李昭平,卻被他牢牢的攏在懷中。
“出了門,我就是就要登基的新皇。”,李昭平無奈地將頭埋進她的青絲里,“給我點時間,做自己。”
墨宜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任由他滾燙的唇擦過自己的耳廓。
晨露聲碎,打翻的紫玉膏正沿著榻沿滴落,在青磚上綻開一朵朵琥珀花。
嘎吱。
墨宜背對著門的方向,不知道何人走了進來,未等二人做出回應,門又被砰的一聲帶上。
江心月的聲音逐漸遠去,“大早晨的,這這這這……哎呀!”
二人默契地抬頭,相視一笑。
“對了,曲星河怎麼樣了?”,李昭平穿戴整齊,看著正在梳妝的墨宜問道。
墨宜手中的眉筆停在半空,微微顫抖,“尸首找到了,他的肉身精氣被填入血祭大陣,陸離塵保住他的三魂七魄,但只要周樓寂不死,他就無法甦醒。”
李昭平沉默著點了點頭,良久,他開口道,“曲雲舟那邊還沒得到消息吧,我得親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