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霆的聲音就在耳邊，帶著一絲顫音，“我會輕些。”
他的手踫過來，先是輕輕扶著甦歲歲的肩，見她沒躲，才試探著將她放平。
她看見他下頜緊繃的線條，還有落在她額頭上的、帶著點顫抖的吻，輕得像羽毛。
司寒霆的動作生澀得很，在踫到甦歲歲發顫的肩頭時頓了頓，“疼嗎？”
甦歲歲咬著唇，只把臉往他頸窩里埋，聞著他身上干淨的皂角味，漸漸忘了起初的害怕，只剩下心口擂鼓似的跳，還有他掌心傳來的、燙人的溫度。
窗外的月亮不知什麼時候躲進了雲里，屋里的響動漸漸輕了，只剩兩人交纏的呼吸，和被角偶爾摩擦的 聲。
前半夜折騰了許久，也許是太累了，甦歲歲一夜無夢，睡得很安穩。
司寒霆卻比甦歲歲激動緊張很多。
他看著熟睡在自己身邊的小姑娘。
他們兩人終于完全的屬于對方了。
他看著小姑娘縴長的睫毛，沒忍住，輕輕落下一吻。
察覺不妙，又去了一趟衛生間，沖了個涼水澡。
早晨，司寒霆和甦歲歲幾乎是同時睜開眼，黑沉沉的眸子在晨光里格外亮，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醒了？”
司寒霆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耳尖紅得厲害，伸手想幫她拉被角，手伸到一半又停住，尷尬地收了回去。
甦歲歲“嗯”了一聲，把臉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兩只通紅的耳朵。
屋里靜得能听見彼此的心跳，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小聲問“你……餓不餓？”
司寒霆低低地笑了一聲，笑聲里帶著溫柔“不餓。”
他側過身，看著她毛茸茸的發頂，指尖忍不住踫了踫，“昨天……”
想說點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化作一句，“累著了吧？”
這話讓甦歲歲的臉更燙了，她往他懷里蹭了蹭，把臉貼在他胸口，听著他有力的心跳，聲音悶在布料里“沒有。”
司寒霆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指尖的繭子蹭過她的耳廓，帶來一陣微麻的癢。
他低頭在小姑娘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這次的吻很輕，帶著清晨的微涼。
甦歲歲閉上眼楮，抬手環住他的腰，感受著他收緊的手臂，心里那點羞澀漸漸化成了軟軟的甜。
司寒的吻慢慢往下，落在她的鼻尖，她的唇上，帶著點小心翼翼的珍視。
甦歲歲手放在他的胸膛，回應他。
這次沒有了起初的生澀，司寒霆的動作溫柔了許多，帶著她慢慢陷進柔軟的喜被里，窗外的天光漫進來，把兩人的影子疊在牆上，像一幅慢慢暈開的畫，安靜又綿長。
等再次醒來時，日頭已經爬上了窗。
甦歲歲趴在司寒霆胸口，听著他平穩的呼吸，伸手描他下巴上的胡茬，被他捉住了手。
他的掌心很熱，裹著她的手貼在臉頰上，聲音里帶著笑意“再鬧，中午就不用起了。”
甦歲歲臉一紅，抽回手往被子里鑽，被他一把撈了回去，緊緊抱在懷里。
“別動，”他埋在她頸窩，聲音悶悶的，“再躺會兒。”
又纏綿了一會，兩人才起來。
司寒霆和甦歲歲今天都不用部隊，他們有三天的新婚假。
兩人還沒起得這麼晚過。
剛起來，甦歲歲突然想到媽媽還在呢。
她和司寒霆這樣像什麼話。
下樓走到客廳，就看到桌上有一個紙條。
“對不起，昨天我忘形了。”司寒霆道。
“沒事，我媽理解的，你看，她今天去和她們去市區了。”
司寒霆這才放心下來。
誰讓他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好不容易娶到了媳婦。
“媳婦兒，過來吃飯。”司寒霆剛做好飯，看了一眼在發呆的甦歲歲。
甦歲歲她走過去時步子放得輕，昨晚的酸軟還纏著腿彎，走快了便有些發僵，剛邁過廚房門檻，就被他伸手攔住“地上滑。”
他掌心貼在甦歲歲腰後，扶著她往餐桌旁的椅子上按。
搪瓷面盆里泡著細掛面，旁邊是兩個圓滾滾的土雞蛋。
司寒霆轉身擰開煤氣灶，火苗竄起來，舔著鍋底。
“想吃溏心蛋？”
他頭也沒回，手里拿著鍋鏟敲了敲鍋沿。
“嗯。”
甦歲歲應著，眼楮卻盯著他的手，握慣了槍的指節分明，此刻正靈巧地磕開雞蛋，蛋清裹著蛋黃滑進溫水里，沒散一點。
她一下想起昨天這個男人解她盤扣時的笨拙，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又趕緊低下頭。
水咕嚕咕嚕的響，司寒霆把掛面抖落進鍋，筷子攪了兩圈，又往沸水里撒了把青菜。
“少放蔥花？”。
“嗯，一點點就好。”
兩碗面端上桌時，霧氣騰騰地裹著香氣。
甦歲歲碗里，溏心蛋臥在最上面，蛋黃顫巍巍的，筷子輕輕一戳就流心，混著面湯的熱氣漫進鼻腔。
司寒霆坐在對面，看著她小口吹氣，“很燙，小心。”
“不燙。”
甦歲歲往嘴里塞了口面，含糊道，“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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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寒霆低笑一聲，也拿起筷子，卻沒怎麼動，大半時間都在看她吃，見她碗里的青菜快沒了，又從自己碗里夾了幾筷子過去。
吃完飯司寒霆收拾碗筷，甦歲歲想去幫忙，被他按回椅子上。
“坐著，我來。”
“下午去供銷社？”司寒霆擦干手走出來，“順便去趟家具店。”
甦歲歲點頭，從沙發上站起身，下意識地扶了下腰。
司寒霆的目光在她腰側停了半秒，喉結動了動“累的話，明天再去也行。”
“不累。”
甦歲歲趕緊擺手，臉頰有點熱，“就是想看看窗簾，二樓臥室的窗簾太沉了，拉著費勁。”
“嗯，換個輕快點的料子。”
司寒霆走過來，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臥室的床也要換，換結實點的。”
昨晚司寒霆可是留了實力的。
當時置辦家具的時候，哪里想了這麼多。
這是他今早突然想到的。
換！
必須換！
甦歲歲在司寒霆胳膊上擰了一下“你還想怎麼折騰我？”
兩人收拾好，手牽手往外走，遇到院里的警衛員，司寒霆淡淡點頭，牽著小姑娘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他們會不會覺得……”甦歲歲小聲說。
“覺得什麼？”他低頭看她，“覺得他們旅長疼媳婦？”
甦歲歲被他逗得笑出聲，腳步也輕快了些。
“對了，”
甦歲歲忽然想起什麼，“要不要買套新的茶具？現在這套是搪瓷缸，來客了不太好看。”
“听你的。”
司寒霆應著，往旁邊拐了個彎，“先去供銷社扯布，你說的窗簾料子，得挑遮光好又透氣的。”
“嗯，淺灰色怎麼樣？”甦歲歲仰頭看他，“耐髒，還顯得亮堂。”
“你喜歡就好。”
“還想買什麼？我都記著。”
甦歲歲看著司寒霆眼里的光然覺得腿根的酸軟也沒那麼礙事了，心里暖烘烘的。
她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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