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蟬鳴正歡，司寒霆剛把最後一個木箱搬進屋，短袖已被汗水浸透，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利落線條。
他抬手抹了把臉，麥色皮膚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鼻梁高挺如刀削，薄唇微抿時帶著股生人勿近的冷冽。
甦歲歲正站在葡萄架下洗水果，她垂著眼，長而密的睫毛像小扇子，偶爾抬眼時，杏眼亮得像盛了光，鼻梁秀氣，唇瓣是自然的粉，明明沒施半點脂粉，卻比院里新開的月季還要惹眼。
听見腳步聲，她直起身，手里還端著個搪瓷盆，里面盛著剛切好的西瓜塊。
“歇會兒吃塊瓜。”
甦歲歲她聲音清亮，嘴角彎著自然的笑。
司寒霆接過，低低應了聲“嗯。”
“司首長，小甦同志！”
院門口又傳來喊聲，是西院的劉嫂挎著竹籃走來，籃子里裝著剛蒸好的糖包。
“剛出鍋的，趁熱吃！”
她眼楮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咂咂嘴，“咱院就數你們倆站一塊兒最登對！小甦這模樣，嘖嘖，往這兒一站，比電影兒明星還打眼！”
甦歲歲笑著接過來，指尖捏起一個糖包“劉嫂您再夸，我可要飄了。”
“糖包真香，謝謝劉嫂了。”
“改天我們收拾好了，您和愛人來家里吃飯。”
劉嫂笑著點了點頭。
這小姑娘年紀雖然輕，但立功不少，這次接觸人也大大方方的，招人喜歡。
正說著，幾個半大的孩子瘋跑著沖進院，看見甦歲歲都停住腳，怯生生地喊“仙女嬸子好！”
他們早就在牆根下偷看了好幾回，都在議論司首長娶了個跟畫里走出來似的仙女。
甦歲歲笑了笑，從兜里摸出幾顆水果糖，分給孩子們“你們好呀，以後常來玩。”
“仙女嬸子真好，還給我們糖吃！”孩子們歡呼著接過去，又一溜煙跑了，院牆外傳來他們純真的呼聲。
天色漸晚，吃過飯後，甦歲歲洗了澡回到臥室。
空氣里飄著新漿洗被單的皂角香，混著司寒霆身上特有的、淡淡的薄荷香與陽光曬過的味道。
甦歲歲輕輕拿起被子，在鼻尖聞了聞。
“累了一天了，泡泡腳。”
司寒霆端著個搪瓷盆進來，熱水冒著白汽，他把盆往地上一放，聲音比平時低了些，“過來泡泡。”
甦歲歲磨磨蹭蹭走過去，司寒霆已經半蹲下身，他的指腹帶著薄繭，蹭過她腳腕時，像有細小的電流竄上來。
甦歲歲猛地縮回腳，耳尖紅透“我自己來。”
司寒霆卻沒松手，他抬眼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我是你的丈夫，為你做這些是應該的。”
他喉結動了動“女孩子貪涼不好，多泡泡腳，暖身子。”
木盆里的水漫過腳踝，帶著溫熱熨貼著酸脹的筋骨。
甦歲歲抬眼看著司寒霆，見司寒霆冷硬的臉上嘴角抿出弧度“燙不燙？”
“不燙。”
她搖搖頭，腳趾在水里蜷了蜷，“你……你也累了一天了。”
“照顧好你，我再去洗漱。”
司寒霆拇指在她腳踝處輕輕按揉，力道不輕不重，剛好緩解了一天的疲憊。
“以前在邊境拉練，老鄉說這樣能解乏。”
司寒霆低聲解釋，視線落在甦歲歲白淨的腳背上，那里有顆小小的紅痣，被熱水浸得更顯眼了。
“歲歲，以後要是出操晚了，我給你燒水洗腳。”
甦歲歲的心像被溫水泡軟了，酸酸脹脹的，又泛著甜。
“司寒霆，”甦歲歲輕輕喊他。
見他抬頭，彎起眼楮笑，“謝謝你。”
“傻瓜！”
司寒霆站起身，聲音悶悶的“我去洗澡。”
衛生間里很快傳來嘩嘩的水聲。
甦歲歲把腳擦干，坐在床沿上，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被單。
司寒霆洗完澡出來時，頭發還在滴水，軍綠色的背心貼在身上，勾勒出緊實的肩背線條。
他看見甦歲歲已經換了身月白色的碎花睡衣，正坐在床沿，手里捏著本書，指尖卻半天沒踫到紙頁。
房間里只留了盞床頭燈，昏黃的光暈像層薄紗，把她的側臉描得柔和。
甦歲歲听見腳步聲，睫毛顫了顫，沒抬頭，卻感覺床墊輕輕陷下去一塊。
他在她身側坐下，保持著一拳的距離。
空氣里的皂角香忽然變得濃郁，混著他身上薄荷沐浴皂的清冽，纏成一股讓人心里發緊的味道。
司寒霆的手搭在膝蓋上，指節分明，甦歲歲眼角的余光瞥見他指尖在微微動，像是在攥緊又松開。
“燈晃眼嗎？”司寒霆忽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帶著水汽的濕意。
“不晃。”甦歲歲視線撞進他深黑的眼眸里。
“你頭發沒擦干，會著涼。”
說著伸手想去拿毛巾，指尖剛踫到司寒霆的發尾，手腕就被輕輕攥住了。
司寒霆的掌心很熱，帶著薄繭的指腹蹭過她的皮膚，像有團小火苗順著手臂往上竄。
“歲歲。”他喊她的名字，尾音輕輕勾著。
俊俏的臉越來越近……
他的唇終于輕輕落在她的唇上。
司寒霆的呼吸強烈，吻瞬間變得深了些，帶著點笨拙的珍視。
“別怕。”司寒霆的手落在甦歲歲的裙角，聲音迷離。
甦歲歲輕輕“嗯”了一聲，聲音很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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