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頭女人突然笑出聲，“那你是哪兒來的？撿垃圾撿到甦家里來了？我可告訴你，老爺子心善，可不代表什麼破爛都能往家帶！”
年輕姑娘捂著嘴笑，絲巾滑到下巴上︰“媽，你看她手上的繭子，怕是在鄉下種地的吧？怎麼跑這兒來了？”
“種地的？”
甦華蘭往前逼近一步，香水味嗆得甦如會往後躲，“我說呢，一股子泥腥味！是不是听說甦家找著孫女了，想跑來攀高枝？我听說那甦丫頭就是鄉下來，土得冒泡，該不會你和甦家找回來的丫頭有什麼關系吧……”
年輕姑娘听得眼楮亮了起來，好像听到了什麼大笑話似的︰“真的啊媽，不會吧，這也丟咱們甦家的臉了，土包子哪里配得上甦家小姐的身份。”
楊芳芳心中閃過一絲嫉妒。
甦老爺子多寶貝這個孫女，只要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
那丫頭真的找回來，只怕是被眾星捧月般愛護著。
她又看了眼甦如會，眼神輕蔑。
“這土蛋不可能是那丫頭的人，她才回甦家，甦老爺子就是再寶貝她，這十幾年沒真實相處，那丫頭還沒這麼大的膽子和地位，能土上加土，再帶一個土女人來，那不是會惹得甦家人不滿嗎！”
“你嘴巴放干淨點！”甦如會朝甦華蘭和楊芳芳喊道，她聲音發顫，不是怕，是氣的。
“喲？戳到痛處了？”
甦華蘭突然伸手，一把攥住甦如會衣裳袖口，做工繁復的手鐲硌得她手腕生疼。
“說，你到底是不是那野丫頭帶來的跟班？想跟著主子進甦家享福？也不看看自己穿的什麼破爛，腳上的鞋比我家狗啃過的骨頭還差勁！”
楊芳芳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故意把腳上的高跟鞋往甦如會面前湊︰“听見沒？我媽讓你滾呢！就你這窮酸樣，進甦家大門都嫌髒了門檻！”
她突然伸手去推甦如會的肩膀，“還不快滾？等著老爺子出來賞你耳光嗎？”
甦如會被推得一個趔趄，後背撞在身後的太湖石上，冰涼的石頭縫蹭得布衫濕了一片。
她剛想站直，甦華蘭的指甲已經掐上了她的胳膊︰“跟你說話呢！聾了？是不是在鄉下被驢踢壞了腦子？”
“我再說一遍，”甦如會猛地甩開甦華蘭的手，額角的碎發因為用力甩動而垂下來，“別把嘴放得那麼髒。”
“呵，還敢頂嘴？”
甦華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突然揚手就朝甦如會臉上扇去，指甲在陽光下劃出一道刺眼的弧線，“我今天就替你主子教教你，什麼叫規矩！”
甦如會下意識偏頭躲過，耳光“啪”地扇在太湖石上，震得石縫里的青苔簌簌往下掉。
楊芳芳在旁邊尖叫起來︰“媽！打她！這種下人就得往死里打！”
“鄉下來的賤骨頭，也配跟我耍橫？”
甦華蘭喘著粗氣，另一只手狠狠揪住甦如會的頭發，把她的臉往石頭上撞，“我讓你躲！我讓你裝清高！”
甦如會來不及還手，粗糙的石面擦過臉頰，火辣辣的疼。
她感覺頭皮被揪得發麻，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
楊芳芳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笑，甦華蘭嘴里還在惡毒的咒罵。
“看看這頭發，跟草垛子似的！”
“身上的土腥味，燻得我都要吐了！”
“還敢瞪我？信不信我把你這對招子摳出來？”
甦如會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去掰甦華蘭的手指，指甲在對方手背上劃出幾道血痕。
可甦華蘭反而揪得更緊了，手鐲“ 當”撞在石頭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媽！她敢還手！”
楊芳芳尖叫，突然用手里的名牌包狠狠砸向甦如會的後背，“打死這個不懂規矩的鄉下婆子！”
包帶甩在背上，疼得甦如會悶哼一聲。
“松開……”甦如會聲音嘶啞，卻又透著一股狠勁，“你們松開……”
“松開？”
甦華蘭冷笑一聲，突然抬腳狠狠踹在甦如會的膝蓋上，“我讓你求我啊！求我就放了你這鄉巴佬！”
膝蓋一軟，甦如會“撲通”跪在了青磚地上。
冰冷的地面隔著單薄的布褲硌得她生疼，而頭上的手還在用力揪著，仿佛要把她的頭皮扯下來。
楊芳芳蹲下身，用涂著蔻丹的手指挑起甦如會的下巴，像看什麼髒東西一樣撇著嘴︰“听見沒？我媽讓你求她呢。快說，說你是下賤的鄉巴佬，說你不配進甦家門！”
甦如會猛地抬起頭，通紅的眼楮里燃燒著怒火，混著未落下的眼淚，死死盯著楊芳芳那張刻薄的臉。
甦歲歲端著半塊沒吃完的綠豆糕在客廳里轉了三圈。
媽去洗手間都快一刻鐘了，洗手間距離接待廳的距離不遠，拐個彎兒就到了，剛進門時，甦歲歲帶著甦如會去過一次，後來甦如會再去就自己去的，說能找到。
這老宅走廊跟迷宮似的，該不會是迷路了？
甦歲歲把糕餅往茶幾上一放，就跑了出去。
剛繞過太湖石，就看見媽被兩個女人按在石頭上揪頭發。
卷毛女人指甲掐著甦如會鬢角，另一個年輕姑娘拿包砸她後背。
“你們干什麼？！”
甦歲歲沖過去時感覺血全往腦門上涌。
“哪兒來的野丫頭？”甦華蘭回頭罵了句，手里還揪著甦如會的頭發沒松。
回答她的是一記狠狠的耳光。
甦歲歲“啪”地一巴掌扇在甦華蘭臉上，把她的珍珠耳釘都扇飛了。
“讓你放手！”她咬著牙又推了把，甦華蘭猝不及防撞在石頭上，後腰硌得她尖叫出聲。
“你敢打我媽？！”
楊芳芳尖叫著拿包砸過來。
“打你媽怎麼了？”甦歲歲反手奪過包甩在地上，“打你們這種畜生都嫌髒了手！”
她上前一步揪住楊芳芳的頭發，跟甦華蘭剛才揪她媽一樣狠，“讓你打我媽！讓你打我媽！”
甦歲歲一邊揪著楊芳芳頭發，一邊連環扇耳光。
“啊——疼！快松手！”楊芳芳疼得直蹦，高跟鞋踢在甦歲歲小腿上，甦歲歲靈巧的側身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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