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是皇帝你說了算,咱是幕僚咱只管胡咧咧。】
“胡咧咧?還胡必咧咧呢。”
朱元璋把以前學的話,拿來用上了。
不過,他也听懂了乖孫的意思。
“只要咱不派他們外出征戰,他們就不會死,對嗎?”
【那他們也只能當個紈褲子弟了。】
“……”
朱元璋終于發現了,做皇帝也挺難的。
別看掌握著天下人的安危,有時候卻也要與天爭命。
“那咱就給他們提個醒,還有,給他們配個好的軍醫,咱這就讓戴思恭再多招攬一些醫者。”
【那也得等恩科考過了以後再說,難道什麼人都能當郎中嗎?】
在朱雄英看來,會讀書的學子有很多,但像戴思恭那樣懷著醫者仁心,還醫術高明的實踐醫者,可太少了。
但有時候推動質量的,還得靠數量打底。
恩科過後,落榜的學子在京城,了解一下醫者賤籍已徹底消除,並且還能在地方及太醫院任職,有官級可做,未來可能還會進入朝堂的另一條出路。
那些擅長讀書與學習的學子們,可能就會走上另一條出路。
“乖孫,咱都知道鼎兒和醴兒要死,咱難道只能給他們配軍醫嗎?”
【爺爺,你還天天不讓我鑽牛角尖呢,你這不自己也鑽進去了嗎?】
朱雄英雙手一攤,哭笑不得的說著。
【只要你把戰事的時間提前了,不就能避開他們的死亡節點了嗎?】
【而且師父不是說過了嘛,事在人為,我都從一個難產嬰兒長得這麼壯實了,你還擔心他們的命運不會改變嗎?】
朱雄英知道,老朱也是人。
關心則亂。
尤其老朱和湯和的關系還挺鐵的。
貌似歷史上,湯和借兵給李善長修建房屋還是祖墳,因此牽扯出了胡黨謀逆案的事,以老朱和湯和的關系,朱雄英都懷疑,這是湯和自己抹黑自己的手段。
就像為了鏟除胡黨,毛驤打入胡黨內部,最後以身證法一樣。
“唉呀!”
朱元璋猛地一拍腦門,干笑一聲。
“哈哈,咱確實是太著急了,咱這不是想著,戰場上刀槍無眼,怕規避不開,你倒是提醒咱了,按照咱現有的規劃,還有西南那邊發生的變故,這仗不是提前開打,就是打不起來。”
不論是元朝的殘部力量,還是其他舊敵的,能夠在一個地方得以發展,都要靠當地土官們的支持。
而土官們支持那些勢力的原因,有些是為了左右搖罷從中謀利,有些則是對新王朝的不信任。
接種牛痘一事,在西南區域的反響良好,趁著這個機會,再派些文人醫官過去,采取懷柔政策,回頭再把適合那邊種植的高產糧食一推廣,然後按照乖孫說的,結親同化。
人心都是肉長的,誰真心待他們,一年兩年體驗不出來,三年五年還沒結果嗎?
“好了,咱想開了,乖孫,你也準備準備,明早開始,就讓醴兒帶你讀書,讓洋兒帶你習武,咱看他們兩個可能是听到外界的傳聞,對你是個神童的事並不感到意外,你有能說的話,可以直接跟他們說。”
這兩人未來就是乖孫的那個什麼骨之臣了。
可以適當在展露一下,上位者的不同凡響以御下。
朱元璋話到嘴邊,又不會咬文嚼字了,他正想著,院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抬頭看去,朱標正匆匆走來,臉上還帶著喜色。
“標兒,有什麼好事,說給咱和乖孫听听。”
“稟父皇,夏原吉一家入京了。”
此話一出,朱元璋也跟著高興起來。
雖說有了李儼這個未來的戶部尚書人選,但哪個皇帝會嫌人才多呢?
隨著朱元璋近期讀的史書越多,還有听乖孫講一些,另一個大明後來出現的一些力挽狂瀾,扶朝廷于危急存亡關頭的能臣,他越能體會得到,為何乖孫對姚廣孝推崇備至了。
有些臣子的存在,就是會影響一個王朝的氣運和走向。
盡管夏原吉的力量,還不足以與姚廣孝相較,但此人可是一個大才!
而且整個夏氏一族人才都不少。
“可算來了,標兒你見過他沒有,跟乖孫說得可有出入?”
不等朱標回答,朱雄英忍不住腹誹。
【夏老摳現在還是小孩子呢,爺爺你可別拔苗助長。】
“咱知道分寸。”
朱元璋擔心的是,夏原吉要是不經歷喪父之痛,生活之苦的磨礪,是不是就不會與眾不同。
畢竟有些金子只需要等待時光發光,有些璞玉卻需要各種苦難的打磨,比如他自己。
就像妹子說的那句話,天降于大任于咱,啥了個啥啥……
“父皇,兒臣已派人查訪過,夏原吉在淋陰當地,素有神童之名,據說其母廖氏在生產時,曾夢到三閭大夫屈原降室,遂產子夏原吉。”
說到這里,朱標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古人對夢遇先賢都有敬畏之心。
雖然榮姐生英兒時,沒有什麼異象,但夏原吉這個事,確實做不得假,因為夏家根本沒有大肆宣揚過,此事還是錦衣衛多方打听,從穩婆口中听說,後旁敲側擊的,對知曉此事的本地夏氏族人套話套出來的。
朱元璋雙手一拍。
“妙啊!這麼看來,這是一個真的神童了,咱記得他爹就是教書的對不,只是家里條件不太好,身體也不太好,這樣,要是他這次恩科考試落選了,就讓他爹找個國學堂教書,讓夏原吉先去太學當旁听生磨練一下,回頭來給咱乖孫當伴讀,乖孫,你覺得咱這安排怎麼樣?”
【爺爺,我怎麼記得你只給我發了一份俸祿?】
朱雄英幽怨地瞧了一眼老朱。
說好的只是讓他動口,剩下的全由家長們動手呢?
關乎夏原吉命運,和未來戶部是否清朗能干的抉擇交給一個奶娃娃。
【爺爺,你不會是在故意培養我的決斷能力,等我會寫字了,讓我像爹爹一樣,幫著你監國批奏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