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朱雄英指著的張東洋,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
皇孫小殿下真乃神童也!
不光不滿周歲就會說話,還能跟陛下聊天。
要不是小殿下塊頭小的話,他都以為小殿下比他小不了多少歲呢。
而朱元璋見乖孫居然按照常理來猜,頓時困惑不已。
“不應該啊乖孫,你不是應該猜……”
【爺爺,我是神童不是妖孽,你再說我就露餡了。】
就算這兩個人,一個是他的貼身護衛,一個是他的貼身伴讀,但他是穿越來的,芯里不是孩童的事,也不能讓外人知道啊。
指著大塊頭說護衛,不是應該的嗎?
“對對對,乖孫猜得真準,他叫張東洋,是一個千里挑一的武功高手,他的叔父是蔡國公張德勝。”
朱雄英知道這個人。
英年早逝的大明開國將領,早年跟著老朱打仗,三十出頭就死了,都沒見到大明立國。
妻兒老小全部交給老朱照拂了,蔡國公還是後來老朱追封的。
身為皇長孫的貼身護衛,往後就可能是駐守京師的大將,或是統領禁衛的首領,老朱自然要挑這種有過命交情,並且受過老朱家恩情的人家。
就像錦衣衛指揮使毛驤一樣。
朱雄英這麼想著,便看向另一個少年。
“爺爺,他他!”
“他就是你的伴讀的,他是鼎臣的兒子湯醴i)。”
朱雄英歪了歪頭。
【爺爺,鼎臣是誰的字?】
不等朱元璋回答,朱雄英已經回過味來了。
【爺爺信任的人還是姓湯的,那只能是湯和的兒子了。】
【畢竟湯姓的人還是挺少的。】
朱元璋想說他遇到過不少姓湯的,不過相對起來,老朱家的朱確實算大姓,也就沒和乖孫爭執這些。
然而,還不等朱元璋介紹湯醴的本事,就听乖孫在心里大呼小叫起來。
【等等!湯和的兒子好像死得都挺早的!】
【屬于是真正的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什麼?
朱元璋扭過頭去,詫異地看著湯醴。
湯醴被他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心里犯起了嘀咕︰陛下看我的眼神,怎麼像看死人一樣?
“那個……咱有話要跟乖孫說,洋兒醴兒,你倆先回家吧,明日起就來宮里,跟在乖孫左右,每日天亮再來,天黑之前就能回去,每七日里歇兩日,具體怎麼安排,咱稍後給你們發個章程。”
張東洋和湯醴還是頭一次听說,在皇宮里當差,可以七日歇兩日的。
武將休息全靠打仗打多久,文臣休沐,不年不節的,每月如今有三天假。
七日歇兩日的話,那麼一個月就是八天休沐起步,算上年節,他們這差事好像還挺清閑的?
“湯兄弟,陛下剛才看你的眼神不太對呢?”
張東洋還沒出坤寧宮,就直言不諱上了。
湯醴想到陛下選此人當未來皇太孫的貼身護衛,也是看中了對方真爽的性子,他也沒有故作高深,避之不談。
“陛下可能是因為我前幾日偶感風寒,擔心我病還好,過了病氣給小殿下吧。”
“湯兄弟,你好歹也是湯將軍的孩子,怎麼能長得弱不禁風,實際上還真的弱不……”
張東洋只覺得眼前一花,湯醴的五指成爪在他脖子上掠過,又收了回去。
好家伙!
夠快的!
“好了湯兄弟,我收回你弱不禁風的話,看來陛下的擔心是多余的,你身體好著呢。”
“借你吉言。”
“只是你下次再在宮里出手,我可不管你病沒病,我要還手了啊。”
論單打獨斗,千里挑一的張東洋,一只手就能打湯醴。
只是來之前父親交待過,要守規矩,他才沒有任何的防備。
結果沒想到湯醴這家伙不守規矩,猛地出招。
看來以後在這宮里走動,還是得多長幾個心眼了。
“湯兄弟,明日就來宮里當差了,我請你吃酒去?”
“身體抱恙,御醫讓禁酒。”
“這叫什麼事啊,你看著我喝不就行了?”
張東洋一副哥倆好的模樣,伸手搭在了湯醴的肩膀上。
由于蔡國公死得早,張家在京城的地位並不顯赫。
張東洋本來是想參加海軍去征戰的,結果路見不平打了一架,再去的時候,功勛小將的名額滿了,他也沒嫌棄新兵的身份,能抗倭就行,結果在一堆剛吃飽的平頭老百姓里太扎眼,一挑百挑贏了,就被太子殿下挑中,當上了這皇長孫小殿下的貼身護衛。
而湯家在京城的地位那屬于頂尖的存在,張東洋和湯醴兩個人,此前沒見過幾次面,可誰叫往後兩人以後是伙伴了呢,必須得提前熟悉熟悉。
“張兄,你一直這麼自來熟嗎?”
“咱們武將不都這樣嗎?”
面對張東洋理所當然的反問,湯醴會心一笑。
行,這酒他喝了。
他已經可以預見,和張東洋在一起輔佐皇長孫,以後一定很熱鬧。
不用擔心跟著孩童大小的皇長孫在一起,沒有樂趣了。
往後就讓張東洋帶皇長孫玩,他當伴讀的時候進皇家藏書閣,潛心學習。
一舉兩得!
“張兄,這次喝酒我付錢。”
“湯兄弟你可真是我的親兄弟,下次發俸祿,我來付!”
……
坤寧宮中。
朱元璋听完了乖孫解釋的來龍去脈,他忍不住紅了眼眶。
“咱知道建朝這一代,總有太多的仗要打,可咱不知道,鼎臣的孩子們,居然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
湯醴雖是湯和的幼子,但是能文能武,繼承了父親打仗的作風,還多了幾分才華。
憑借軍功,官至左軍都督同知從一品),卻在征討五開衛的時候戰死了,連子嗣也是跟著一同戰死沙場。
還有湯和的長子湯鼎,那孩子也要在不久的將來,征討雲南的路上去世。
難怪老四那小子,僅靠八百人就能殺得朱允�獐擢巀憛@甘 虼缶 啄亍 br />
合著這些能打勝仗的下一代,大浪不淘沙,淘掉了金子,竟比他們父輩死得還早!
“乖孫,未來的走向已經變了,咱覺得這些孩子的命運,一定也能隨著改變,你說是不是?”
朱雄英覺得這件事不應該問他這個,連幼兒園都還沒上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