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顧敬他們贏，賠得少不要緊。
有得賺，就能跟著一起贏。
最主要的是，當著朱元璋的面，買顧敬贏，當面出一口惡氣，更加痛快！
……
河岸上，顧敬看到御駕來了，剛才還自信滿滿的他，瞬間緊張起來，前往高台走路時，都變成了同手同腳。
這與他同行的鄭詳，忍不住笑話他︰“顧世子，你不會還沒上龍舟，就成了軟腳蝦吧，你這副模樣，一會兒還怎麼激將常茂，人家根本不會把你放在眼里，也激不起陛下想看你表現的念頭。”
“鄭世子……瞧我這記性，忘記你的世子之位，陛下已經給撤了，你要跟我一起劃船，就是為了贏了之後，讓你娘求皇後娘娘開恩，再把世子之位還給你，我表不表現不重要，你表現更加重要，要是你不把我放眼里，咱們現在就散伙？”
別看鄭詳年紀大顧敬半輩，且是京中功勛之後的領頭羊，一呼百應。
但那是以前。
而且鄭詳武功不濟，只能當個武散官，在上早朝的時候站在最後排瓖邊，想通過父輩功勛走仕途之路，不像顧敬這些在軍營里摸爬滾打的，哪怕單拎出來，身手還不如常茂，但有當大將軍的野心。
所以今天一條龍舟上的若干個，被陛下冷遇的功勛子弟，內部也不團結，不是一條心。
有些人是被撤職的，有些人是等到晉王妃這一胎落地，馬上就要丟掉世子身份的，不趁你病要你病，選出一個新的領頭羊來，誰也不會服誰。
“顧敬，你專往別人心窩子里捅刀是不是？”
“鄭詳，別吵吵，再驚擾了陛下，壞了我們的好事，我就讓人把你扔河里。”
顧敬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別以為少了你，這龍舟就劃不起來，一句話，等會兒在陛下面前，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面對著發狠的顧敬，在刑獄里呆了多日，早已沒有以往高傲的鄭詳，盡管心里不忿，卻只能咬著後槽牙，攔下還想和顧敬爭執的世交好友，從牙縫里逼出三個字。
“听你的！”
“走！”
顧敬埋汰了一通鄭祥，當作練手。
成功後有了底氣，他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朝著高台方向走去。
等到這一行人走遠了，河邊的老垂柳後面探出兩顆人頭。
然後，其中一個人扒拉了一下，又探出常福的一顆頭。
出手扒拉的常茂，這才滿意一笑，低頭看著朱棣頭頂的旋渦，若有所思的說道︰“他們內部好像有矛盾，這龍舟能劃得快嗎？”
“我那天真的常先鋒誒，你不會以為，龍舟劃得快不快，全靠他們吧？他們連你都打不過，還劃龍舟奪魁首呢。”
朱棣指著顧府的那十幾個手臂肌肉突出，身材修長不佔地方，經過精挑細選出來的親兵手下。
“這才是顧敬贏咱們的對手，不過，依我看，他們這麼自信，想贏想瘋了，一定還有別的陰招。”
論起出陰招來。
在場的三人，除了常福，剩下的都是個中翹楚。
朱棣和常茂盯著那波濤涌動的河面看了片刻。
“啪！”
朱棣猛地一拍柳樹，震得落葉紛飛。
“啪！”
常茂一拍朱棣的腦門，大叫一聲。
“我知道了，他們不光要自己贏，還要我們輸，如果不能在我們的龍舟上做手腳，也不能干涉我們的人選，那就只能在水里下絆子……燕王殿下你怎麼站到我對面去了？嘶！”
胸口挨了一拳的常茂，倒吸一口涼氣後，渾然不在意地笑了笑。
“還好燕王殿下你提前做了安排，不管他們使用陰謀陽謀，今天，我們都只能公平公正地賽一場！”
“對！”
朱棣重復他們這次比賽的準則。
“公平公平，還他娘的是公平，我們這次就要光明正大的，當眾打敗顧敬他們，打響咱們神機營的威名，讓父皇知道，給咱們營軍餉，每一文錢都沒白花！”
兩人雙手緊握，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這把知道內情的常福，看得欲言又止還是止住了，只是不住的在心里反駁。
國公爺，燕王殿下，顧世子他們用陰招，你們的招數更是陰得沒人想得出來。
但他並不同情顧世子他們。
誰叫他姓常呢。
互相鼓完勁的朱棣和常茂，等到一切準備就緒，見到肖梁帶著神機營的兄弟到來。
兩米高的壯漢俞符，在遠處一露頭，說明朱棣要準備的東西到齊了，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笑，往前走去的同時，朱棣還不忘記提醒常福。
“阿福，剛才喊你帶上所有的銀錢，你帶了沒有？”
“帶了啊，怎麼了？”
“發財的機會就在眼前，你可要珍惜啊。”
原本沒有什麼斗志的常福，想到自己身上揣著的二百兩銀票，只要贏了就能翻倍，精神大振，開始催促起，不停朝著周圍姑娘們揮手的常茂走快些。
“國公爺，夫人還在高台上等著你呢。”
“別急……”
“夫人往這邊看過來了。”
常茂立即收回折扇縮回手，拉著朱棣就往高台方向跑。
家里的錢可都是馮氏在管著，不然他也不會想要什麼先搶了，再讓府里花錢擺平。
他剛才好不容易憑借這些天的表現，讓夫人拿了府上所有能用的現銀來押注，表現不好，夫人不掏錢，那他今天不就只能干出力得不到實惠了嗎？
愛妻者聚財。
他還想著撈一筆快錢，補貼神機營里的兄弟們呢。
花花草草就先閃一邊去吧！
……
高台上。
朱雄英乍一看到大舅舅被曬成古銅色的外表，險些沒認出人來。
【大舅舅這才在神機營練了一個月的兵，就從油頭粉面，改頭換面變成精練的硬漢了？】
【看來今天這場賽龍舟，大舅舅的贏面很大啊，等會兒我要不要押個金鐲子賺筆零花錢？】
正在和徐達等人閑話家常的朱元璋，听到乖孫的心聲，頓時虎目圓睜，他看向走上高台的常茂，和其身邊一起同行的老四以及護衛常福，感覺自己像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茂兒要賽龍舟？
還有人開賭局押注了？
標兒听到乖孫的心聲，居然絲毫不意外？
出了這麼大的事，難道咱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嗎？
“陛下！”
突然有人暴喝一聲，把正在側耳傾听的朱元璋嚇得一個激靈，險些讓毛驤把嚇他一跳的人，踢下高台，踹進河里喝幾口水再上來。
等到看清楚是誰喊自己，朱元璋的臉色更加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