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雲崖大寨前坪的廝殺聲震徹山谷,青石板上的血跡隨著兵刃起落不斷蔓延。侯陰的鑌鐵大錘與羅林的長槍、趙猛的板斧撞得火星四濺,他手臂上的紅毛被汗水浸濕,卻依舊狂笑著碾壓二人,雙錘每一次落下都讓地面震顫,逼得羅林與趙猛只能狼狽閃避,槍斧上已添了數道凹痕。
玄天道長與侯辣的纏斗也到了白熱化階段,侯辣的哭喪棒裹著黑氣,每一次揮出都帶著刺鼻的毒味,布條下的毒針時不時射向玄天道長要害。玄天道長的鐵拂塵如白練翻飛,塵絲精準纏住毒針,偶爾還能趁機用拂塵柄點向侯辣穴位,可侯辣身法詭異如鬼魅,總能堪堪避開,兩人一時難分勝負。
另一側,甦璃與洛千雪正合力牽制侯損。侯損小腿受傷,動作慢了幾分,卻依舊憑借五毒峨眉刺的刁鑽招式周旋,刺身的綠光時不時擦過甦璃的衣角,腥臭的毒氣讓甦璃呼吸都有些發緊。洛千雪的鎮魂簫聲始終未停,急促的曲調擾得侯損心神不寧,可他畢竟是江湖老手,總能在關鍵時刻避開甦璃的毒針與玉笛點穴。
“不能再耗了!”甦璃低聲對洛千雪說,指尖悄悄摸向玉笛底部的機關——那是她藏著的最後三根透骨毒針,針上淬的毒比之前更烈,只要擦破皮肉便會瞬間攻心。洛千雪會意,簫聲突然拔高,音調尖銳得讓侯損忍不住捂了捂耳朵,腳步也頓了半分。
就是這半分空隙,甦璃身形如離弦之箭竄出,玉笛直指侯損胸口。侯損慌忙抬峨眉刺格擋,卻沒料到這是甦璃的虛招——只見甦璃手腕猛地一翻,玉笛底部的機關“ 嗒”輕響,三根透骨毒針帶著破空聲射向侯損眉心。侯損瞳孔驟縮,想要後仰躲避,可簫聲帶來的眩暈感還未散去,身體根本跟不上反應。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驟然響起,透骨毒針精準扎進侯損眉心,黑血瞬間從針孔滲出。侯損的眼楮瞪得滾圓,手中的五毒峨眉刺“當啷”落地,身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沒了動靜,眉心的毒針已完全沒入,黑血順著臉頰流到青石板上,瞬間將周圍的血跡染得更黑。
不遠處,正與歐陽逸飛、梅降雪廝殺的侯毒听到慘叫,心頭一緊。他握著鐵開山斧的手頓了頓,眼角余光飛快掃向旁側——當看到侯損倒在地上、眉心插著毒針的模樣時,侯毒瞳孔驟縮,喉嚨里發出一聲悲憤的嘶吼,心神瞬間亂了。
就是這分神的瞬間,梅降雪抓住了破綻。她手腕猛地一揚,腰間的銀絲軟鞭如靈蛇出洞,帶著破空的銳響纏向侯毒的小腿。軟鞭上的銀刺深深扎進侯毒的褲腿,牢牢勾住他的筋骨。“撒手!”侯毒反應過來時已來不及,只能下意識地揮斧去砍軟鞭,可梅降雪的動作更快,手腕用力一拉,軟鞭瞬間繃緊。
“啊——!”又是一聲慘叫響徹坪地,侯毒只覺小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骨頭斷裂的“ 嚓”聲清晰可聞。他的左腳竟被銀絲軟鞭硬生生拉斷,斷口處的鮮血噴涌而出,濺得青石板上滿是血污。侯毒再也握不住鐵開山斧,斧頭“ 當”落地,他抱著斷腿跌坐在地,額頭的冷汗瞬間浸濕了頭發,慘叫聲此起彼伏。
歐陽逸飛怎會錯過這絕佳機會?他眼中寒光一閃,足尖在地面一點,身形如箭般竄到侯毒身前,龍淵劍出鞘的寒芒劃破空氣,直斬侯毒脖頸。侯毒此刻已痛得失去反抗能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劍光逼近,連求饒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噗嗤”一聲,鮮血噴濺而出,侯毒的腦袋滾落在地,眼楮還圓睜著,滿是不甘與恐懼。他的尸體失去頭顱支撐,重重倒在地上,斷腿處的鮮血還在不斷流淌,與侯損的尸體相距不過幾步,兩具尸體的黑血漸漸在青石板上匯成一灘,散發著刺鼻的腥氣。
“二弟!四弟!”不遠處的侯陰看到這一幕,目眥欲裂,原本狂傲的笑聲瞬間變成悲憤的怒吼。他猛地甩開羅林的長槍,雙錘朝著歐陽逸飛與梅降雪的方向砸來,錘風凌厲得讓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羅林與趙猛慌忙上前阻攔,長槍與板斧同時劈向侯陰後背,可侯陰此刻已紅了眼,根本不顧身後的攻擊,任由槍斧砍在背上——只听得“鐺鐺”兩聲脆響,羅林的長槍竟被震得彎曲,趙猛的板斧也彈開數寸,侯陰背上的皮肉竟毫發無損,依舊瘋狂地撲向歐陽逸飛。
玄天道長也趁機對侯辣發動猛攻,拂塵突然纏住侯辣的哭喪棒,手腕用力一擰,將哭喪棒奪到手中扔出老遠。侯辣沒了兵器,頓時慌了神,轉身就要逃跑,玄天道長怎會給他機會?拂塵柄如利劍般點向侯辣後心,“噗”的一聲,侯辣噴出一口鮮血,踉蹌著撲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短短片刻,地獄門四怪已殞命兩人,剩下的侯陰與侯辣也陷入絕境。可侯陰此刻已徹底瘋魔,雙錘舞得如狂風暴雨,朝著眾人胡亂砸來,青石板被他砸得碎石飛濺,連周圍的木樁都被攔腰砸斷,場面愈發凶險。
“大家小心!侯陰已失了心智,招式更無章法,切勿硬接!”玄天道長高聲提醒,拂塵再次揮向侯陰,試圖纏住他的錘柄。歐陽逸飛與梅降雪也圍了上來,龍淵劍與銀絲軟鞭配合著攻向侯陰破綻,甦璃與洛千雪則在一旁戒備,玉笛與鎮魂簫隨時準備支援,羅林與趙猛稍作喘息,也再次提槍握斧上前,六人形成合圍之勢,將侯陰困在中央。
侯陰看著周圍的人影,又看了看地上侯損與侯毒的尸體,眼中滿是血絲,狂吼著揮錘沖向最近的歐陽逸飛︰“我要你們為二弟、四弟償命!”可他此刻已沒了章法,招式雖猛卻漏洞百出,歐陽逸飛輕易便避開錘擊,龍淵劍順勢在他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這一次,鮮血竟從傷口滲出,顯然之前的銅皮鐵骨也因情緒激動出現了破綻。
眾人見狀,眼中都閃過一絲喜色,攻勢也愈發猛烈。斷雲崖的風卷著血腥味吹過,預示著這場廝殺,即將迎來新的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