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雲崖大寨前坪的青石板上,火星隨著兵刃踫撞不斷濺落,侯陰的鑌鐵大錘每一次砸下,都震得地面裂開細縫。羅林的長槍如銀蛇出洞,槍尖始終纏著侯陰的手腕,試圖逼他松開錘柄,可侯陰手臂上的紅毛下似裹著鐵板,長槍刺上去只听得“鐺鐺”脆響,連油皮都破不了。
“小子,就這點力氣?”侯陰獰笑著,左錘突然橫掃,直砸羅林腰側。羅林慌忙收槍格擋,槍桿與錘身相撞,一股巨力順著槍桿傳上來,震得他虎口發麻,腳步踉蹌著後退兩步。
就在這時,趙猛的板斧帶著呼嘯風聲劈來,斧刃直取侯陰後頸︰“糙漢,看斧!”侯陰頭也不回,右錘反手後揮,“ ”的一聲擋住板斧,震得趙猛手臂發酸。“兩個打一個,算什麼英雄!”侯陰怒喝,雙錘舞得如車輪般,逼得羅林與趙猛只能連連後退,卻始終牢牢纏住他,不讓他去支援其他同伙。
另一側,侯損捂著流血的小腿,眼中滿是陰毒。他本想偷襲甦璃,卻被洛千雪的鎮魂簫聲擾了心神,又被甦璃的玉笛毒針劃傷,此刻見同伙被纏,咬牙再次撲上。甦璃早有防備,玉笛橫在身前,指尖在笛孔上飛快撥動,三道毒針直射侯損面門。洛千雪則將鎮魂簫湊到唇邊,一曲急促的簫聲響起,簫聲帶著寒意,直往侯損耳中鑽,讓他動作慢了半分。
“噗!”毒針擦著侯損的臉頰飛過,劃傷了他的顴骨。侯損又驚又怒,剛要後退,甦璃已身形如燕,欺到他身前,玉笛直點他胸口要穴。侯損慌忙側身,卻還是被笛尖點中肩頭,只覺一股麻意順著肩膀蔓延,手臂瞬間軟了幾分。
“二哥!”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喝,侯毒提著柄鐵開山斧沖了過來。他滿臉橫肉,斧刃上還沾著黑褐色的血跡,顯然是剛從別處趕來。侯毒一斧劈向甦璃後背,斧風凌厲,甦璃只能放棄追擊侯損,轉身用玉笛格擋。
“叮!”玉笛與斧刃相撞,甦璃只覺手臂劇痛,險些握不住笛。就在這時,一道寒芒閃過,歐陽逸飛的龍淵劍直刺侯毒後腰,“小心!”侯毒慌忙收斧回身,堪堪避開劍鋒,卻被梅降雪的軟鞭纏住了斧柄。
“撒手!”梅降雪嬌喝一聲,手腕用力一拉,軟鞭上的銀刺深深扎進斧柄,侯毒握斧的手頓時傳來刺痛。歐陽逸飛趁機挺劍再刺,劍尖直指侯毒咽喉,侯毒只能松開斧柄,往後急退。
“三個打兩個,也不嫌丟人!”侯毒怒喝,卻不敢再貿然上前。歐陽逸飛與梅降雪一左一右護住甦璃,龍淵劍與軟鞭交織成網,將侯毒與受傷的侯損困在中間,三人你來我往,戰得難分難解。
“氣死老夫了!”雲中吊客活無常侯辣看得雙目圓睜,他手提哭喪棒,棒身纏著白色的布條,布條下隱約透著黑氣。侯辣雙腳在地上一跺,身形如鬼魅般撲向洛千雪,哭喪棒直砸她頭頂︰“小丫頭,敢傷我二弟,找死!”
“你的對手是我!”玄天道長突然上前,鐵拂塵在身前一揮,塵絲如鋼針般纏住哭喪棒。侯辣只覺手中一沉,哭喪棒竟被牢牢困住,他用力拉扯,卻怎麼也掙不開。“老道,你敢攔我!”侯辣怒喝,另一只手從懷中摸出一把毒粉,就要往玄天道長臉上撒。
玄天道長早有防備,拂塵猛地一甩,將哭喪棒往旁一拉,同時身形後退,避開毒粉。侯辣失去平衡,往前踉蹌了兩步,玄天道長趁機揮拂塵拍向他後背,塵絲帶著內力,“啪”的一聲打在侯辣背上。侯辣只覺後背劇痛,一口鮮血險些噴出,他轉過身,哭喪棒再次揮出,與玄天道長戰在一處。
哭喪棒的黑氣與拂塵的白光交織,侯辣的招式陰狠,每一招都往玄天道長的要害招呼,還時不時撒出毒粉、射出毒針;玄天道長則從容應對,拂塵時而如盾,擋住攻擊,時而如劍,直取侯辣破綻,兩人打得難分高下。
整個前坪上,五處戰場同時開戰,金鐵交鳴之聲、兵刃破空之聲、怒喝之聲交織在一起,震得四周的鐵鏈“嘩啦”作響。侯陰雖被羅林與趙猛纏住,卻憑借銅頭鐵臂佔盡上風,雙錘越揮越猛;侯毒與侯損聯手,雖被歐陽逸飛三人壓制,卻也時不時能發動偷襲;玄天道長與侯辣纏斗,一時難以分出勝負。
甦璃看著眼前的戰局,心中暗暗著急——眾人雖暫時穩住陣腳,可地獄門四怪實力強悍,尤其是侯陰刀槍難入,再這麼耗下去,眾人怕是會體力不支。她眼角余光瞥見侯損受傷的小腿,心中突然有了主意,悄悄對洛千雪遞了個眼色,兩人身形微動,漸漸往侯損身邊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