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討厭的婆母面前丟了面子,趙語欣特意盛裝打扮一番才去宋母的院子。
進入院子就見服侍宋母的小丫鬟鬼鬼祟祟,示意身邊的丫鬟靜聲,主僕倆悄悄的跟過去。
東廂房側有個小耳房,遠遠的看那丫鬟在清洗什麼,應該是老太婆給她熬的藥。
也不知道這藥里面到底藏了什麼,神神秘秘的還不讓廚房那邊經手。
在這宋府就沒有什麼能讓趙語欣懼怕的,她光明正大的走進去查看。
那小丫鬟一見是她嚇得渾身發抖,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恨不得把頭埋進褲襠里。
離得近了一股腥臭味直沖天靈蓋,趙語欣嫌惡的捂住鼻子,眼神示意貼身丫鬟揭開蓋子。
丫鬟揭開她瞧上一眼,幾個圓滾滾的東西在湯中,她心髒咚咚咚的跳,像是被定在原地無法動彈。
“說,里面的是什麼。”
她心里還抱有一絲希望,那種惡心東西從前別人多說一句讓她听到都是污了耳朵。
不敢想象這些東西若是被她喝進去,瞬間感覺五髒六腑都在翻涌。
“里面的東西是那個……那個。”
小丫鬟也說不出口,咚咚咚的磕頭,希望不要因此事被趙語欣記恨。
春兒姐姐雖說沒被賣到花樓,那也只是夫人為了自己的名聲著想。
被發賣出去的奴婢還被破過身子,能有什麼好人家會買,得罪夫人的下場她承擔不起。
“是老夫人親自去菜市場尋來的,夫人真的不關奴婢的事啊。
老夫人說那東西大補,喝了這湯藥保證能生兒子,奴婢知道的就這些。”
難怪每次都有那麼大的腥臭味,藥材的苦澀味遮都遮不住。
趙語欣這會兒被怒火沖昏頭腦,顧不上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她只想沖進去找老太婆算賬。
怒氣沖沖的進入里屋,老太婆剛剛起來,看見她就露出個得意的笑。
心里正得意自己兒子有本事,冷不丁的一個茶壺就扔到她臉上,鼻頭被砸的生疼。
好在她臉是肉做的,東西沒碎,落到地上才碎成兩半,沒傷到人。
反應過來後也是怒火中燒,無奈旁邊沒有東西作為反擊的武器。
“趙氏你大膽,你竟敢毆打婆母,你有沒有將我放在眼里,有沒有將你男人放在眼里。
你這是不孝,就算親家當再大的官你也不能在我們宋府胡作非為。
來人套馬車,我今天倒是要去問問親家夫人,她是怎麼教養的你,無法無天,毫無規矩可言。”
“打你就打你了,還要挑日子嗎,老賤婦你竟然敢這樣作賤我,我爹和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她沖過去要抓人,宋母自然不會站在那兒挨打,聰明的她已經知曉趙語欣為何生氣。
她真沒將一個嬌小姐看在眼里,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體力恐怕還不如他一個老太婆。
所以邊繞圈子躲避邊喊︰“我那也是為了你好,那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你嫁進我們家都快一年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你真是不懂感恩。
從前我們老家那邊好多婦人都用了這種方子,全都生了兒子。”
“春蘭,抓住她,給我抓住她,死老太婆閉嘴,啊啊啊,你給我閉嘴!”
春蘭不敢不從,但也不敢使大力氣,宋母端著老夫人的架子。
直接打了春蘭一巴掌,她用盡全力,春蘭的半邊臉瞬間就腫起來。
她指桑罵槐道︰“呸,沒用的下賤東西,憑你也想欺負老娘。
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府邸,誰才是你們當家作主的主人。”
“啊啊啊啊啊啊!”
趙語欣已經氣得語無倫次,惡狠狠地朝宋母撲過去,宋母像是後背長了眼楮一般閃開。
趙語欣狼狽的撲倒在地,額頭還磕到桌角隱隱有血跡流出。
居高臨下的看著如同瘋婦般的千金大小姐,想到曾經只能仰望他人的日子,宋母內心得到一種病態的滿足。
她似乎嫌趙語欣還不夠狼狽,用得意洋洋的口吻繼續敘述。
“這城里人啊真是不會享受,不知道你在矯情什麼,要我說那可都是肉啊,還花了我不少銀錢。
擔心藥效不佳,母親可特意給你尋來好幾種,有豬的,狗的,牛的,羊的……”
听不進去她後面在說些什麼,胃一陣陣的抽痛,哇的一下吐出來。
早上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開始吐酸水,但還是抑制不住那股惡心,像是要將五髒六腑全都吐出來才罷休。
宋母還在旁邊喋喋不休,絮叨著她的良苦用心,她虛假的抹抹不存在的眼淚。
“咱們好歹是一家人,你不領情也就算了,我也不會向外說敗壞你的名聲。
你千不該萬不該動手打我,我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要不然你回家跟你爹說說。
讓他在官場上給均山活動活動我就不計較你今天的失禮,要不然丟臉的可是你們趙府。”
趙語欣現在狼狽又虛弱,且情緒也沒有剛才那般激動,宋母特意靠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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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我是關心你,為你好的樣子,其實就是想借此事拿捏趙語欣,拿捏趙家。
春蘭在一旁服侍趙語欣,害怕趙語欣真被刺激出個好歹。
到那時候宋母可能不會怎麼樣,她這個做丫鬟的必定有事。
“老夫人,夫人如此難受,您還是少說兩句吧,請大夫要緊。”
宋母不屑的撇撇嘴,慢慢悠悠的坐到桌邊,突然靈機一動,兩手一拍興奮喊道。
“ 吐,吐,吐了好啊,你這丫鬟還傻站著干什麼,快去請大夫。”
她眼楮發亮的盯著趙語欣的肚子,“這這這,這莫不是有了,我兒要有後了,哈哈哈~”
摸著絞痛的肚子,趙語欣被刺激過度,一閉眼暈了。
“哎呀,怎麼這麼經不住事,要我大孫兒有個萬一,我非跟你沒完。
蠢丫頭傻站著干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過來。”
春蘭不放心,先和宋母一起將趙雨欣扶到里面的榻上,跑出去讓煎藥的小丫鬟去請大夫。
大夫上門後只說是情緒過激導致暈倒,並沒懷孕,宋母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沉下來。
大夫扎了幾針趙語欣才幽幽轉醒,宋母不情不願的給大夫付了診費。
大夫前腳離開,她後腳就忍不住陰陽怪氣。
“沒用的東西,白花了我那麼多的錢,害老娘空歡喜一場,想當年我可是一入門就……”
她神氣揚揚,以為這會兒趙語欣正羨慕她肚子爭氣,黯然神傷自己沒福呢。
畢竟她是那樣愛慕自己的兒子,肯定想生下帶有宋家血脈的男丁。
再說沒有指名道姓,趙語欣就算鬧起來,她說她不是那個意思,趙語欣就拿她沒辦法。
顯然她低估了趙語欣現在的火氣,雖然大夫叮囑她勿要動怒。
但有時候真的不是病人想不遵醫囑的,宋母那張嘴實在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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