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繼續道︰“景春曾言︰公孫衍、張儀豈不誠大丈夫哉?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
雖然張良想刺殺秦始皇,對秦朝也沒有好感,但他對這位秦相還是推崇。
甦寧雪听著他敘述完,一副恍若大悟的模樣點點頭,實則什麼都沒有听懂,但得出結論張儀不是她朋友。
“張儀是我朋友嗎?”
想著想著,她便直接問出來。
張良嘴角抽搐,“這個怕是不能是,他活不到這個時候。”又補充道︰“你應該是在書中看到過。”
她自動略過這件事,繼續問道︰“所以我們二人成婚,是因為你想報救命之恩?”
真正的報恩,是給她黃金萬兩,送她青雲直上,絕對不是以身相娶……
甦寧雪不明白她的腦子里怎麼總是蹦出奇奇怪怪的話。
“嗯。”張良跟著她的話圓下去,但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肯定的回答後,甦寧雪看他的眼神要奇怪很多。
“救命之恩,不應該送錢嗎?哪里有用身子抵債的?”她自認為是小聲地嘀嘀咕咕,其實屋內只有他們兩個人,張良听的一清二楚。
“……”
“是你說,救命之恩,應以身相許。”他不要背上這個鍋,反正“扶光”什麼都不記得了,那就由他來定。
“咳咳咳……”
聞言,甦寧雪盯著他的臉,發出尷尬的咳嗽聲,她為何會認可自家夫君的說法,莫非夫君說的都是真的,她感覺自家夫君長的好看,所以才讓他以身相許?
“話又說回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為報。”她說起歪理來一套又一套,張良選擇保持沉默,算是“認同”。
“夫君,你湊近些。”
她俏皮的眨眨眼,回應她的是張良茫然的神情。
兩人的身軀緊貼,甦寧雪還抱著他,這還能怎麼湊近?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動作,她只能自己主動。
“啵∼”
湊近、親親、動作一氣呵成。
張良的瞳孔驟然放大,頃刻亮堂起來,驚訝、無措、等情緒翻涌,還隱著絲絲歡喜,眼底的平靜徹底被打破。
“夫君看起來很好親。”她笑眯眯的說完,啵地又親了一下,就和果凍一樣,qq彈彈,還很軟很軟,不過果凍是什麼?
“你……你……”張良垂下頭,如同一株含羞草,要將自己藏起來。
“我們不是夫妻嗎?我記得夫妻之間,應該親密無間。”
她眼瞳圓溜溜的轉動,想回憶著什麼,可惜大腦一片空白,但有些是本能。
“……”張良內心暗暗叫苦,親密無間?應該如何親密無間?
“我……夫人忘記很重要的事。”他的苦笑出聲,墨色的眸子攀附上哀傷的鎖鏈,聲音漫著無邊的苦澀,“我……不能人道。”
“!!!”天塌了!等等為什麼感覺天塌了?
不對!她的腦子不應該是一片空白嗎?可為何偏偏知道不能人道是什麼意思?
那個……能不能不要有這個本能的提醒?就當她不知道。
甦寧雪的魂在外飄呀飄……
“沒……沒事。”有事,她為何感覺很難過?
她的手要往張良下腹摸去,卻被張良眼疾手快的攥住,“夫人。”
張良的聲音罕見的多了兩分厲色。
“嗯。”甦寧雪神情無辜,不明白他是怎麼了。
“不可!”他攥緊衣袍,手背泛著青筋,微微垂首,一副隱忍克制的模樣。
難過?羞恥?哀傷?
明明張良什麼都沒有說,甦寧雪就莫名的“讀懂了”他的行為。
“對不起。”她再也裝不出無辜之色,老老實實的認錯,夫君這個表現……那應該不是天生,可能是後天……
夫君說他經歷滅國,會不會在滅國時,受了點傷?
失憶只是忘記點事情,她終究還是原來的那個人,思維方式沒有變,喜歡腦補的性子也沒有變。
這不……她已經給張良腦補出受傷的過程,這都不需要張良自己進行圓謊。
“無礙!”張良唇瓣蠕動,神情苦澀,“我不過是個廢人,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他抬起頭,看向甦寧雪的眸子里滿是哀傷,“是我讓你失望了。”
如同梅雨季節的天,潮濕地壓的人喘不過氣,甦寧雪那叫一個愧疚呀!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但手都沒有抬,就感受到臉疼,從而打消這個念頭。
“沒……夫君……別……別亂想。”她斷斷續續的說完,身體比意識更先一步動作。
吻過張良的眼尾,眉眼彎彎地望著他,“夫君,我的!不論如何是我的人!”
不就是不能那個啥嗎?小事。
眼尾如同被蝴蝶駐足,張良伸手摸了摸,笑意從眸底緩緩流淌而出,如山間冰雪初融,“多謝夫人不棄。”
甦寧雪呼吸一滯,圓圓的眼楮內,墨色的瞳孔仿佛化作兩顆大大的桃心,如夢似幻,望舒好漂亮∼
不過望舒和月亮不像,他更像是……
甦寧雪的腦子突然卡殼,說不出那個東西的名字,她不會難為自己,想不到就不會去想。
總而言之,望舒真的很美。
怪不得她挾恩圖報,哪怕“望舒”不能人道,也要和他在一起。
她很快想清楚“真相”,張良也悄然解決他最大的“危機”。
時間流逝,白日步入黑夜,張良躺在榻上,垂眸看向懷中的她再次慶幸,還好找到借口,差點就做了禽獸不如的事情。
她下巴抵在張良的胸膛,依偎在他懷中,喚道︰“夫君……”
張良柔聲哄道︰“睡吧!明日我陪你出門。”
“好。”聞言,甦寧雪快速閉上眼楮,讓自己快些陷入夢鄉。
張良本以為有個陌生人,會睡的不安穩,卻沒想到睡的格外安心。
甦寧雪與他一同醒來,醒來後習慣性的賴床。
見狀,張良動手扶著她坐起身,拿來粗布麻裙。
“另外幾匹布,我會找人給你做成衣。”
榻上,甦寧雪穿著她的睡衣,盯著手里的衣服,怎麼穿來著?忘了!
“夫君,你給我穿。”想不起來的她側頭看向搭配布料的張良求助。
張良目光躲閃,很想裝作听不見,但不得不認命的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