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第二天,黎簇抱著攝像機按照無邪的指示左拍右拍,鏡頭一晃,烏玢入鏡。
也不知道這女人哪來的衣服,今天換成了一件無袖掛脖小露背的天藍色裙子樣式的短袖,下邊搭配了一條熱褲,露出筆直白皙的雙腿。
黎簇皺著眉,視線落到了烏 手腕上,昨晚也空落落的手上此刻帶著一個銀鐲。
鐲子上桂花栩栩如生,在陽光的照耀下,那抹黃點綴了烏 ,消去了她整個人氣質里的陰沉,將她變得極為生動。
烏 在和馬老板手下的模特說著什麼,整個人笑的肆意。
黎簇不爽的挪開鏡頭,笑笑笑,煩死了,憑啥自己就得在無邪手下受磋磨!可憐自己小小年紀就已經嘗到了社畜的心酸。
黎簇嘆氣,雙手配合移動鏡頭,就看見了遠處被黃沙吞噬了一半的建築。
在殘缺的屋檐下,鏡頭內一抹人形黑影一閃而過。
“!”
黎簇大驚,相機晃了下,他呼了一口氣又再次對上那屋檐,可這次鏡頭里只剩下安靜待在陰影里的黃色牆壁。
“怎麼了?”
無邪走過來拍上黎簇的肩,身上的煙草味也傳到黎簇嗅覺,心里安穩些,黎簇便道,“那邊房子里有個黑色的人影,我不知道我看錯了沒有。”
“?我看看。”
無邪態度堪稱放松,一點沒有被黎簇害怕的語氣影響,他舉著相機五六秒後便放下,對著黎簇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小孩子火氣重,這青天白日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啊?”
黎簇一懵,沒理解無邪的意思,自己剛剛看到的是鬼是嗎?鬼不是怕太陽嗎?
“你們在說什麼呢?”
烏 叼著顆棒棒糖走過來,她人一走近,黎簇更加直觀的感受到烏 的美麗,他蹙眉,表情驚艷糾結嫌棄夾雜。
“……”
無邪看了眼黎簇的表情,又對上烏 茫然的臉,眉毛一挑,發覺事情並不簡單。
原本打算在調侃幾句黎簇的烏 也默默閉上嘴,安靜的把無邪遞過來的白襯衫套身上,但還是沒忍住嘴賤了一下。
“誒,黎簇,你別愛上我哈,我有喜歡的人。”
“……你有病吧。”
黎簇惱羞成怒的白了一眼烏 ,年輕氣盛的小伙子可听不得這樣的話,黎簇第一反應是他差在哪?
于是他負氣離開,無邪和烏 沒追,而是又湊到一起說小話。
“要不是你當初給的指引,還得走些彎路,不過這小孩脾氣太 ,得多磨磨。”
無邪叼了根煙沒點燃,他帶著烏 來到處高點的沙坡上,這里能看見黎簇正在一顆枯樹邊上踹地。
“總比你那原計劃的十七個人好些,你可別再多增加傷口了,無邪。”
烏 忍不住對無邪嘟囔,誰知道她當時看見無邪腕上疤的震驚,要知道無邪可是不易留疤的體質。
那腕上的疤能被她看見,就足以證明當時無邪情況的危急。
要她說張家就是廢,連族長夫人都保護不了還好意思讓她哥回張家,笑死,回去找死是嗎?
“你懂什麼,傷口可是男人的勛章。”
無邪挑眉臭屁的和烏 說道,他目光看著下方的黎簇,嘆息一聲,“希望他能撐住吧。還沒說你呢,我可听說你在那的戰績了哈。”
“……謝子揚真是煩人,這都說。”
烏 吐槽,隨後她杵著自己的下巴,聲音淡然,“他們覺得我有用,待遇差也差不到哪去,就是神經病多了點。”
“神經病?”
無邪了然,確實,沉迷給每個加入汪家的人賜姓這點是挺神經病的。
“何止啊。”烏 翻了一個白眼,“要我說有時候我都想變成黃巢,你敢信我的名字已經登上兩家族譜了嗎?”
“兩家?張海客把你編入張家族譜了??”
無邪詫異,“是和小哥一起的吧……”
“……”
烏 沉默不語。
“總不能是和張海客一起的吧哈哈哈……”
無邪笑一半突然停住,他扭頭緩緩看向不出聲的烏 ,垂眸對上烏 無語的眼神後,無邪雙眼緩緩放大,找不到話說。
不過下一秒黎簇的慘叫響起,一定程度上表達了他驚愕憤怒、不可置信的內心。
“他在找死嗎?”
無邪按理來說要去管一下黎簇,但他對于張海客找死的行為十分震驚,一時間沒顧上。
“不知道啊,一個兩個都趁我天授的時候佔便宜,估計也是看張小官不在吧。”
烏 聳肩,擺擺手,“沒事,我便宜不是一般人能佔的,快去看看黎簇吧,都要變成尖叫雞了。”
“……”
無邪內心震驚,表面雲淡風輕的被烏 帶著往黎簇那走,二人一湊近,烏 就憐愛的看了眼黎簇。
難怪喊成這樣,原來是發泄的時候驚擾了尸主。
只見枯黑的樹干里放置這一具蜷縮著的焦黑干尸,那黑黝黝的眼眶直直的對著黎簇,旁邊裂口干燥不規則,應該是黎簇踹樹干時的振動導致了樹干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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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邪摸著下巴看了下,招手喊來王萌,“帶幾個人一起把這周邊的樹干都砸開看看。”
“關根,我也來幫忙。”
甦難環著手道,不等無邪回答,她的手下已經開始去砸樹了,她還往烏 那看了眼,眼神不屑又嫌棄。
“……”
烏 挑眉,看了眼無邪,發覺事情並不簡單,她這同事應該大概對她嫂子哥很感興趣。
“你不害怕嗎?”
黎簇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烏 回望,黎簇的臉白白的,眼神里都是對同類尸體的恐懼,當然,還有一絲怪異的興奮。
風起,黃沙迷人眼,烏 輕笑道,“怕?怎麼,人是你殺的?”
“當然不是,但這死相也太……”
黎簇立馬反駁,也說不清自己是害怕多還是興奮多,總之,他在這里隱約感受到了一種被需要、被肯定的情緒。
“人又不是我害的,我為什麼要害怕。
再者說這尸主說不定還要感謝你,不然等這樹自己倒落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烏 很冷漠的說完,那雙鳳眼看著黎簇,身上生動的活力不見,周身又縈繞了一股陰沉之感。
“這才哪到哪,我只送你一句話,好好跟著無邪,指不定還能保住你這條命。”
“……”
黎簇看著烏 說完就離開的背影,只覺得腦子有點混沌,他把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無邪身上,卻被抬頭的無邪給撞了個正著。
可相信綁架犯這種事也太違背人性,雖然無邪看起來不同于世俗意義的綁匪。
腦子昏昏的,黎簇又想到烏 說的話,也是,人不是他殺的,沒什麼好怕的,所以他為什麼要害怕齊雨呢?她頂多也就算一個見死不救而已。
黎簇想通之後,在面對烏 也自然了很多,搞得烏 很無奈的對無邪吐槽說失去了一個樂子。
無邪對此不發表意見,他這些天夾在二人中間,只覺得腦子疼。
……
夜幕換白晝,是他們被困在迷林的第四個夜。
白天深入是遇到了另外一波“敢死隊”,奔著攝影加學生就敢勇闖古潼京,烏 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毅力。
後來這伙人見無邪對這地的侃侃而談,便道德綁架的賴著要一起。
最後是馬老板出面同意了他們的請求,當時烏 冷笑了一聲,馬老板這算盤打的真好。
這哪是同意入伙啊,這分明就是找了一堆趟雷的替死鬼。
不過烏 沒有做任何舉動,這些人眉眼貪婪帶著算計,半只腳踏入鬼門關,完全一副倀鬼樣。
她只是囑咐黎簇少和他們接觸,仔細跟著無邪。
只是這話效果一般,那隊伍里有個小姑娘,黎簇一看就開始叭叭上去和人聊天。
烏 判斷估計又是什麼白月光劇本,翻了個白眼後默默遠離了黎簇,並且自己貫徹自己的話,要認真的跟著無邪。
營地里那頂商討用的帳篷終于出來人,甦難帶著手下開始用喇叭喚醒其余人。
“都收拾收拾,今晚出發,路線已經找到了。”
此話一出,原本不耐煩的人也清醒過來,喜笑顏開的配合著甦難的囑咐。
不過人一多,難免有些憨貨,這不,黎簇叭叭舔著小姑娘抱怨開口,“就不能明早走嘛,反正都找到路了,現在收拾的話大家多累啊。”
有些人一听覺得很有道理,便遲疑的看向甦難。
只見甦難嗤笑一聲,舉起一個溫度計。
“現在溫度已經很低,連夜開出這地方好歹能保持清醒,你想凍死自己還是凍死大家伙啊!
小姑娘,覺什麼時候都能睡,你想長眠我沒意見,但前提是別拉上別人。”
甦難的話嘲諷又有道理,她看了小姑娘,表情很是不友好,一下子小姑娘就紅了眼眶。
旁邊黎簇一看,熱血上涌,就想沖過去嗆兩聲。
唰!
寒光惻惻的一把匕首橫在黎簇脖頸間,是剛剛清醒不久的烏 。
“你在往前一步,你就在這和那些尸主作伴。”
烏 聲音有些啞,帶著睡眠不足的困頓,她整個人裹著一身軍大衣,出手動作迅速,一看就是有底子的。
但黎簇沖冠一怒為紅顏,抬手推開烏 的匕首,不以為意道。
“好了,齊雨,反正關根都找到路了,人姑娘說的沒錯,遲一點走也沒差,大晚上的還多余折騰。”
“……”
烏 嘆了一口氣,瞥了眼那小姑娘略帶得意的表情,不作他說。
直接一拳砸在了黎簇臉上,隨後一腿橫踢到黎簇腹部,黎簇被突然暴擊,整個人沒忍住跪在地面上。
烏 掐著他的下巴,強迫黎簇抬起頭看自己。
“我說了,好好跟著,不要多管閑事,不要徒增麻煩。”
黎簇不服,還想掙扎,烏 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這巴掌用力,黎簇眼發黑,烏 手發麻,鮮紅的血跡從黎簇鼻子上流下來,烏 看都沒看直接直起身。
她目光掃過一圈人,聲音危險。
“怎麼,需要我請你們嗎?誰敢耽誤我趕路,我就把誰扔在這,你們可以試試看我有沒有這個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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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落,眾人立馬 的動起來。
黎簇緩了好一會兒,才把目光看向那小女生,但女生避開黎簇的視線,快速收拾東西站到了她隊伍的一個攝影背後。
“傻叉。”
烏 毫不留情的罵了黎簇一句,便對著“姍姍來遲”的王萌交代。
“帶走吧,好好看著這白痴,我給關根的防曬就別給他涂了,曬黑了指不定能聰明些。”
王萌點頭,一點問黎簇有沒有事的姿態都沒有。
本來和馬老板合作就無異于與虎謀皮,這幾天這小子光顧著和小姑娘調情,一點不在乎周圍的變化,活該吃些教訓。
其實也可以明天走,但今夜氣溫不尋常,馬老板堅持要離開,無邪也只能妥協。
無邪原本還打算讓烏 多睡會兒,結果她已經被吵醒了,這下是不走也得走,黎簇還不知死活的撞上去,被打也活該。
王萌頂著一張平靜的臉把黎簇拎走,還給烏 遞了個暖水袋。
眾人因為對生命的珍惜,收拾的速度很快,半個小時後,一切痕跡被掩蓋,車隊冒著深夜的寒冷出發,這時他們才發現甦難沒開玩笑。
這夜溫度冷得讓人好像從沙漠去到了黑龍江,眾人凍得瑟瑟發抖,一群人縮在一起取暖。
烏 坐在無邪的車上,整個人裹著軍大衣昏昏欲睡。
旁邊黎簇很不服的哼氣想說話,他臉上敷著王萌友情的冰水,那巴掌印那叫一個清晰,一看就知道很痛,劇痛,非常痛。
天降巴掌落在黎簇頭上,他怒目看著無邪張嘴就想罵。
只是無邪眼神冰冷帶著你要出聲我就整死的感覺,黎簇默默把話咽了下去,男子漢大丈夫,要學會從心。
算了,等這霸王花醒了再說。
黎簇心里門清知道烏 為什麼會揍他,他這段時間是有些得意忘形。
但那小姑娘很像沈瓊,這一路又是威脅又是尸主的,黎簇想找一些慰藉,他懷念之前那種被自己嗤之以鼻的生活。
……
有了正確的地圖,他們很快就來到目的地的初始點,巴丹吉林沙漠的中部。
烏 也緩過勁來,整個人又開始顛顛的樂。
黎簇就在旁邊冷眼看著,總覺得霸王花這快樂的背後暗藏風波,很像楊好經常念叨的及時行樂的具象化。
這些時間無邪帶著楊好時不時就會到營地周邊去逛一圈,烏 沒在搭理黎簇,她笑著,心里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烏 不自覺的有些警惕,她樂完之後的大多數時間都縮在自己的帳篷里。
“無邪,霸王花最近有些自閉啊,你不管管?”
黎簇拎著無邪的相機包,看著眼前的背影問道。
無邪沒回頭,只是把抽完的煙頭扔地上用腳攆了下,啐了一口道,“你有這功夫擔心她,不如多擔心擔心你自己。”
說這話時,無邪回頭蔑視的看了眼黎簇的身材,隨後搖頭的繼續走。
“……你有病吧,我就問問還不行?”
黎簇罵著,越想越氣,直接小跑到無邪旁邊,“誒,無邪,要不你送我回去吧,反正我這麼弱,帶著也是給你們拖後腿。”
“不行。”
無邪眼神警惕的觀察著四周,嫌棄的朝黎簇反方向挪了挪。
“為什麼?”
黎簇不解,他還想問什麼,就被無邪噓的一聲制止。
“小朋友,今天我就教你一個道理,做事的時候少問少看少聊天,不然……”
無邪哼笑,表情帶著邪氣,黎簇有警惕但不多,他嫌惡的看著無邪,抽了抽嘴角,“不然什麼?”
“……”
“啊!!無邪你有病吧!!”
黎簇捂著腰,被無邪踹了個狗爬,他回首怒罵。
“不然就會被打,知道了嗎?”
無邪拍拍手,繼續走,背包小弟黎簇在他後頭直問候無邪的全家。
沙漠水資源缺乏,天氣又炎熱,只要是人就會出汗,黎簇早就受不了了。此時他看著眼前的一汪碧水,一下子對無邪踹他的那一腳都沒了怨氣。
“這什麼?”
黎簇明知故問,看著無邪又看看水,總覺得有什麼坑在等著自己。
“不難受嗎?洗洗?”
無邪笑著發出邀請,不知為何,黎簇好像在無邪身上看見了慈母的光輝。
“……”
黎簇惡寒的一抖,拍開無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我自己來,反正你應該不會讓我草率的死在這。”
“……”
小孩子,有點意思。
無邪摸著下巴,扭頭不看黎簇,在听見下水聲後才把自己剝了個精光踏入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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