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居民樓的燈火昏黃,從外邊看去像星光灑的到處都是。
黎簇僵硬的跟在梁灣身後,不是他尷尬不自在,純屬是因為他背上纏的繃帶太緊,在醫院躺的太久,有點忘記怎麼走路了。
“我那屋子有些小,你別介意,等你背好的差不多了我再送你回去,我那還是比較安全的。”
梁灣按下電梯按鈕,叮的一聲,二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
銀色光線下,黎簇顯得很陰沉,這都什麼倒霉事兒,被人劃了一刀沒補償,凶手還自殺身亡。
誰家好人高中生當成他黎簇這樣,明明就有同伙。
黎簇嘆氣,那群人怎麼就不信呢?還沒梁灣醫生來的靠譜,他看了眼站自己面前的梁灣,那狀態是她自己都沒察覺的保護姿勢。
和母雞護崽一樣。
黎簇嗤笑著撇開眼,隨後又開始傷心難過躁郁。
梁灣家在走廊的盡頭,這走廊安裝的是聲控燈,此刻隨著他們的腳步聲才一盞盞亮起來。
走到棕色的大門前,梁灣拿鑰匙開門,邊轉動鑰匙邊扭頭對黎簇抱歉道,“那什麼,我工作忙,家里有些亂,別介意也別驚訝哈。”
黎簇對于梁灣的提醒不屑一顧,笑死,一個女人的家再亂能有他家那誰的亂嗎?
于是梁灣忍著尷尬,裝作沒事人一樣推開門,入目一片漆黑,黎簇皺眉,覺得氣氛不太對。
梁灣倒是沒感覺,甚至還有些放松。
她先是摸索著換上拖鞋,邊扭頭給黎簇擺了一雙後,又打開了玄關的燈。
燈光微弱,只能隱約透過玄關和客廳一排磨砂磚做的格擋去看見客廳的大概布局,梁灣呼出一口氣。
“做好準備,別驚訝哈,待會給你煮面。”
梁灣說完,心道自己已經講了三遍了,要是到時候這小子說什麼她真的要錘人了。
隨後她手臂一伸,客廳的燈光被全部打開,黎簇被燈光刺了眼,下意識眯起來,目光受限,但也看見了客廳隨處丟著的鞋和沙發上堆疊的女人衣物。
我六,原來這女人真沒說假話,真夠亂的。
黎簇想著,就听見梁灣發出一聲不亞于他在醫院剛醒時的慘叫。
梁灣看著客廳那穿著黑西裝的人,嚇得臉色慘白,整個人止不住後退了一步,黎簇暗道不好,上前將她拉到旁邊,直面客廳。
“怎麼,你男人因愛生恨打上門了?”
黎簇下意識調侃了一句,就听見梁灣聲音很輕的道,“不是,這是那個王萌的老板,我之前見過幾次。”
“哈?”
黎簇記憶浮上心間,想起被梁灣踹了一腳的王萌,還有他一直說的老板,黎簇後知後覺的感受到害怕,再次扭頭仔細的看向客廳。
在女人衣物堆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雙臂大展開靠在沙發背上的年輕男人。
應該是因為燈光打開,這閉目養神的年輕男人才清醒過來睜眼看他們,沙發面前的茶幾上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男人穿著棕色的夾克,內里是領口敞開的襯衫,露出一半讓男性都羨慕的胸肌。
那雙長腿交疊,將褲子拉出性感的褶皺,只是那雙眼楮,透露著不符合他外表的滄桑和危險。
“抱歉,突然到訪,我叫無邪,我的手下辦事不力,請見諒。”
見二人不說話,無邪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驀地淺笑了下,黎簇和梁灣就見他朝廚房那邊昂頭。
他倆下意識跟隨無邪的動作扭頭看去,先是听見高跟鞋在地面摩擦的聲音。
隨後啪的一聲,廚房燈亮,露出一張被二人銘記的臉。
“嗨∼”
烏 巧笑嫣兮歪頭的站在那里給梁灣黎簇打招呼,她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麼叫對手。
這次換成黎簇大叫一聲,止不住的後退。
梁灣有些發愣,好似想不明白齊雨為什麼會和王萌的老板一起出現在自己家,于是她半自願的跟著黎簇往後挪。
但黎簇後退著,就感覺背部撞上一堵肉牆。
他扭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門口被兩個凶神惡煞的壯漢堵著。
黎簇再次看向客廳,強迫自己余光不去看廚房,沙發上的年輕男人無邪沖他一笑,聲音好像帶了點抱歉道。
“不要緊張二位,我那些手下有勇無謀,做事難免有些冒犯。但二位只需要給我們五分鐘,我們只需要看下這個小兄弟的背部就離開,五分鐘,我們保證離開。”
“……”
黎簇有些錯愕,沒想到這人會提這種要求,旁邊梁灣半害怕半羞澀的開口。
“我這里有照片,要不你們看照片吧!”
不是,大姐,你在羞澀什麼?雖然那什麼無邪確實是帥,但現在小命都在懸崖蹦迪了,你還在看臉呢?!
黎簇對梁灣不合時宜的花痴有些無語,隨後廚房那邊傳來了嘆氣聲。
“害,就看一下,又不會掉塊肉。”
齊雨環著手從陰影里走出來倚在吧台邊,面容身材清晰的暴露在燈光下,這次黎簇終于看清楚了齊雨整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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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扎著大光明的馬尾,臉上戴著無框眼鏡。
白色襯衫一如既往的扎進黑色褲腰里,襯衫扣子嚴絲合縫扣到最上面一顆,還是一雙黑色的高跟鞋。
因為她斜倚的姿勢,黎簇看見了那鞋底的鮮紅。
“好看嗎?”
齊雨笑著逗黎簇,清冷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極具反差。
黎簇察覺到一絲危險,這才發現齊雨這人雖然矮了點,但整個人氣勢好像有一米八那樣。
“好了,麻煩二位配合一下了。”
無邪不知道什麼時候點燃了一根煙,含糊的說道。
黎簇拉著梁灣想硬闖出去,但面對齊雨的靠近,他還是有些害怕的腿軟,沒法,那晚的疼痛太明顯,有點ptsd了。
“拆線。”
無邪抖了抖煙灰對梁灣道,此刻客廳都是無邪帶來的人,而黎簇和盤菜一樣,被按在茶幾上。
旁邊齊雨優雅的端著咖啡杯,哼著那晚黎簇听過的搖籃曲。
梁灣人都麻了,只能僵硬的對無邪再次說道,“我有圖片,要不看圖片吧,這樣他傷口會感染的。”
“死不了,讓你動手因為你是醫生,要是我來……”
無邪冷笑,齊雨頓時也跟著冷笑,好听的聲音吐出一句讓黎簇想死的話。
“要是讓他動手,黎簇下一秒就嘎巴死你家茶幾上了,梁灣姐,動手吧,你也不想黎簇疼死,他還是個孩子呢∼”
“……”
梁灣抖著身體,可憐兮兮的看向周圍人,最後只能無奈的對黎簇道,“簇啊,姐也沒辦法,不過你放心,我會最大程度減少你的痛覺的。”
說罷,梁灣抬頭看向無邪,比出一點點的手勢問,“我能給他上點麻藥嗎?”
“不用,就這樣拆。”
無邪冷酷拒絕,梁灣又把目光落在齊雨身上,齊雨搖頭,“抱歉啊,我沒權利說話的。”
茶幾上黎簇恨得要死,他是真有些害怕,看著梁灣俯下身,張嘴就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
余音繞梁,天要亡我黎簇,啊啊啊!
齊雨頗具先見之明的捂住雙耳,圖靈為了她偽裝方便,也就給這耳朵治療了一半,僅限于面對面能听清楚,再遠些是看不清也听不清。
上次直面黎簇的喊叫,回去耳朵都疼了三天,這次可不能再疼了。
“……”
無邪嘴角微抽,顯然也是有些無語。
隨著黎簇背上的三寸長傷口被拆開,無邪仔細用酒精碘伏給雙手消毒後,直接在梁灣詫異的目光下把手指伸進了黎簇的傷口里。
“啊!畜生啊,啊!”
黎簇涕淚橫流,嚇得冰冷的身體迅速升溫,在無邪夾出一個防水塑料裹著的東西後,他背上慢慢浮現了一個七指紋身。
“……”
無邪立馬扭頭看烏 。【這就是你說的好辦法?】
【那怎麼,人還是孩子誒!祖國花朵 !】
烏 瞪回去,理不直氣也壯。
無邪無聲嘆息,又檢查了一遍黎簇的身體。
在黎簇的左胳膊上,有一條黑色的線在游動著,無邪瞥了一眼烏 ,見她一臉疑惑的無聲呢喃。
【又怎麼了?】
不知道啊……無邪眸光閃閃,他勾了下嘴角,直起身將一個小藥瓶遞給梁灣,接過烏 遞過去的手套後邊擦邊道。
“可以了,縫上吧。”
“哈?我好半天才拆開的,這樣真的會感染的,你剛剛還扒拉他傷口,你……”
梁灣被無邪冰冷的眼神嚇得把剩余的話咽了回去,她嘴唇微動,但發不出聲音。
“所以我給你特效藥,你再耽誤,這小子真會死你家茶幾上。”
說罷,無邪哼笑一聲就帶著人離開。
梁灣只看見無邪那最後蔑視看著黎簇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條死狗,她有些想哭,邊給黎簇縫合邊道。
“黎簇啊,你痛不痛啊,對不起。”
“他不會痛的。”
一旁烏 擱下咖啡杯,認真的看著梁灣道。
梁灣毫無防備的被嚇了一跳,手沒抖,仍在仔細的給黎簇縫合,她驚愕的看著烏 ,“你怎麼沒走!!”
“哦,忘了。”
烏 毫無心理負擔的回答,她松開翹著的二郎腿,起身伸了伸懶腰,再次揚起笑臉。
“梁灣姐,期待下次和你的見面哦,拜拜!”
烏 對著梁灣歪頭打了個響指揮手,眼神還給了梁灣一個k後就轉身離開。
門再次合上,梁灣面頰浮現紅意。
“梁大姐,能不能顧一下我的死活,給我披件衣服吧!”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梁灣被黎簇喊回神,好在烏 離開前她就已經把傷口縫好了,只差裹上一段紗布而已。
“黎簇,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那個齊雨說的話你听見了嗎?”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看那個叫無邪的人不是不講誠信的樣子。”
黎簇艱難地在梁灣的輔助下爬起來,整個人慘兮兮的,眼眶微紅,面頰帶著血跡,很有一種美強慘幼年體的感覺。
“也只能這樣了。”
梁灣看著黎簇的臉嘆氣,起身去浴室拿盆接水給黎簇擦洗。
……
今天風和日麗,是個綁架人的好天氣。
烏 看著無邪的面包車遠去,感嘆的搖頭。
會為你默哀三秒的,黎簇。
瞧瞧,這就是逃課出來鬼混的後果,上一個被教訓的,唔,好像是楊好來著,烏 昂頭喝了口水,便晃悠悠的離開。
校門口,楊好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眼,旁邊甦萬一臉疑惑,“怎麼了好哥?”
“沒,可能眼花了。”
楊好沒明說,但心情肉眼可見的低落。
還以為是師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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