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嗯……不對吧?”
無邪腦袋頂著問號,周身環繞的危險幽暗的氣質盡數褪去,只留下他作為一個哥最純粹的不理解。
像是回到了大家都還平安無事的時候,謝雨臣多看了兩眼,隨後將信拿過來。
【水池王八家,我在笑哈哈。
要想活的好,配合少不了。
對了,那什麼……我始亂終棄了一個人,幫忙多關照。對了,還有一個孩子,能輔導,幫忙輔導下,快高考了。
等這事過去,我們好好聚一場!】
“……”
“什麼孩子,多大的孩子,女孩子還是男孩子?”
無邪痛苦出聲,這算什麼?這就要當舅了嗎?
他實在是有點難以接受,情緒波動擾亂了身體里略微平衡的費洛蒙,一下子升騰的情緒讓無邪險些失控。
這天殺的孩子不能是汪家人的孽吧??
謝雨臣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但他遇事多,腦子多轉了個彎,在霍繡繡看不見的角落里。
他對著無邪舉起了手機屏幕,上面是胖子發的那條信息。
無邪一看,松了口氣,還好,不是汪家種就行,雖然也能接受,但總覺得……
霍繡繡沒理會他們的眉眼官司,她在想烏 生了個孩子,那是什麼時候生的?疼不疼?多大了?
客廳里,三人很沉默,對于烏 的信只覺得腦子疼。
“要不我把小紅帶過來看看,說不定能多讀一些信息。”
謝雨臣敲了下桌面建議著,隨後朝謝大招手,“你去家里把小紅帶過來……”
“還有我!順帶把小黑帶過來。”
霍繡繡插嘴道,她杵著下巴,看著面前的無謝二人,眼楮眯了眯。
“無邪哥哥,你認識新月飯店的張日山嗎?”
無邪一愣,想了想搖頭,“沒見過,但听說過那的老板尹南風,繡繡你怎麼會問這個?”
霍繡繡敲了敲桌面,隨後把幾張整理好的紙條一一擺在桌面上。
“你看,第一次傳信息的時候,五五就寫了三,還有小狗的符號。後面12年8.29又寫了兩個三,這次是蛇的符號。”
她修長白皙的手指一一劃過,最後目光灼灼的看著無邪。
“五五在這些信息里交代我,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和你說,現在時機成熟了,是你的成熟還是她的成熟呢?”
“……”
無邪沒說話,他隱晦的和謝雨臣對視一眼,開口回答,“你為什麼會想到張日山呢?”
“因為我周圍能同音的我只能想到他,且三這個數字,我听那黑瞎子無意間提過一嘴,說是什麼暗號。”
霍繡繡吐出一口氣,感覺被這兩人氣飽了都。
“我不管你們了,反正我就是個帶信兒的,反正你們什麼都不告訴我,我不管你們了!”
她說完,起身就想走,但腦海里一直殘留著孩子兩個字,于是腳和膠水粘住了一樣。
“那什麼,就事論事,孩子可得查清楚。”
謝雨臣捂嘴咳了下,又在擺弄他那個手機,霍繡繡已經不想說了,只把目光落在無邪身上。
這一看,只覺得心里復雜。
無邪如今消瘦的有些過了,眼底青黑,皮膚蒼白,整個人充滿了破碎感。
倒不是熬夜後那種沒睡好的不舒服,看起來倒像是氣血兩虧,還有那脖頸上若隱若現的紗布。
霍繡繡如今已經是霍家的家主,雖說謝雨臣替她擋了些風波,可到底一些陰私晦暗在她接手霍家後也看到了不少。
又想著最近九門各方的鬧騰,霍繡繡嘆氣,也隱約知曉了無邪他們的打算。
或許這兩位哥哥,以至于烏 ,都在謀劃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只是這件事應該才剛剛落實。
“無邪哥哥,現在九門大不如前,一味地做打算不是好事,有些東西還是提前講清或許更好些。”
霍繡繡撫了一下旗袍下擺,又扭頭看向無邪,“無邪哥哥,有事記得叫我,我會配合的。”
說罷,她俏皮的給了一個ink。
好熟悉的感覺,無邪抽了抽嘴角,有些人雖然離開了,但沒完全離開。
“知道了,繡繡。”
無邪囫圇的回了句話,謝大也帶著兩條蛇來到了四合院。
一看那胖的和碗口一樣大的小黑,無邪再次沉默,深覺得繡繡養東西和王萌有的一比,咱就是說實在不行虧待一點呢?
這蛇還能有個蛇樣嗎?都胖成啥了都!
霍繡繡看了看非常符合蛇樣的小紅,又看了看胖到都透著無害氣息的小黑,也是有點汗顏。
迎著無邪和謝雨臣難言的目光,她笑著解釋,“那什麼,熱脹冷縮,都是虛胖。”
“……繡繡。”無邪無語開口,“現在室內溫度開了暖氣才升到25,外邊頂破18,你那熱脹冷縮哪來的?”
“……”
霍繡繡沉默,隨後挑眉,“小黑幫了我這麼多忙,吃點怎麼了?孩子還小呢!”
“繡繡,這已經是十來歲的蛇了……”
謝雨臣撫額,看著自律的小紅和無辜的小黑,只能嘆氣。
能讓一條劇毒蛇胖到讓人覺得毫無攻擊性,怎麼不算是一門天賦呢?這小黑都不用咬人,當個秤砣甩出去都能把人砸個半死。
“好了,不許說了,我們小黑還是個孩子。還是先來說五五的信吧!”
霍繡繡一臉平靜,將桌上的東西攤開,方便兩條近視蛇看清楚。
但小紅小黑沒理會桌上的東西,而是直立起身體看著無邪,蛇信子一吐一吐的,蛇眼楮也隨之放大。
【我靠,小三爺,你身上,不對……嘶,你身體里……嘶,這能說嗎?】
小紅一尾巴抽小黑身上,聲音帶著震驚道。
無邪也震驚它開口的流暢,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一臉有些欣慰的謝雨臣身上。
牛,這發小有點變態在身上。
而謝雨臣,一個集潔癖強迫癥還有認真為一體的美男子,養蛇也是按照養人的標準來的。
他听小紅半個字半個字的往外吐,終于在某個落日後,下定決心要教蛇讀書。
于是小紅就半聰明半懵懂的上起了謝家家主一對一輔導,從而把本來就靈光的蛇腦袋變得更聰明了。
此刻它知道這兩人在謀劃大事,且瞞著霍繡繡。
可無邪身上的氣息太他大爺的讓蛇震驚了,所以它才脫口而出,這是可以說的嗎?並攔住了只知道吃的小黑。
小黑不聰明,但小黑听小紅的話。
“……小花,五五今年幾歲來著?”
無邪躲開話題,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霍繡繡眯了眯眼,環手笑了下,又開始瞞,真服了,但她還是有點不爽的開口。
“這要看你們按什麼算,如果按五五算,今年30了。”
“……我靠,無邪哥哥你今年……36啦?”
霍繡繡微瞪眼,這太久不見人,腦海中還停留在新月飯店那時呢。
無邪臉色一僵,顧不得震驚烏 的歲數,反而是白了眼霍繡繡,挑釁開口,“承讓,你也30了。”
“……好了,別說了,所以無邪你問這個干什麼?”
謝雨臣猛然轉換話題,雖然能接受時光流逝,但突然知道自己的歲數,還是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準備開吵的二人彼此對視,有些懊惱的轉開眼楮。
服了,一把年紀還因為年齡吵,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無邪喝了點茶水,松了口氣道,“沒,就是突然想起來盤馬老爹那幾句混語,現在看來也不做數。”
“也是。”
謝雨臣抬起茶杯,看著霍繡繡茫然的眼神,開口和她解釋。
“當時盤馬老爹對我們說五五活不過二十五歲,現在已經超過了五年,這話不算數了。”
“哦,那孩子的事……”
霍繡繡眨眼,不在乎他倆的盤算,反正她有預感,這計劃絕對會觸及九門,到時間就會告訴自己的。
現在還是五五的孩子比較讓人著急,這東西可是生了就塞不回去的。
“明天我們去新月飯店拜訪,繡繡,你幫忙邀請一下。孩子的事我先讓謝大去查。”
謝雨臣眼楮一轉就囑咐道,手機里的信息也發了出去,旁邊謝大聞言沖三人揮手後開始往外走。
霍繡繡站起身,圍上自己的披肩,摸了摸小黑的腦袋,非常典雅端莊的點頭。
“我知道了,小花哥哥,不過你們再怎麼盤算,也要注意身體,現在可比不過年輕時了。”
“好,我先讓謝大送你回去,這些卡你都拿走吧,哪有當哥哥的花妹妹錢的道理。”
謝雨臣很認真,無邪皺眉但也沒說什麼。
霍繡繡便笑著拿走了,不顧無邪眼里那一絲絲挽留。
果然听聞不如一見,雖然無邪與從前判若兩人,但看他還保留著一點之前的脾性,霍繡繡就安心了很多。
人吶,就怕大喜大悲後與之前的自己背道而馳。
霍繡繡帶著卡離開有了半盞茶的時間,無邪就沒了那些小情緒,他叼著煙,頭微微抬起,一整個漠然的態度看著桌上的東西。
或許又過了三分鐘,他才抬起那雙陰沉的眼看向小紅小黑。
“說吧,在我身上聞到了什麼?”
此話一出,謝雨臣也跟著看過去。
二蛇上一次體驗這種目光,感受這種氛圍,還是在開玩笑說要咬無邪進補,被老大和老大哥一同注視的時候。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小紅抖了抖尾巴尖,蛇信子吐的都慢了。
隨後它低著頭湊近看了看這次線索,目光落在那蛇的字眼上。
【嘶∼小三爺身上,全是老大血的味道,上次老大傳來的信息是,那邊有東西在找小三爺的下落。
而且,這東西他們在拿老大的血喂。】
小紅說完,蛇尾巴從一邊的檔案袋卷出了那個密封袋裹著的黑毛蛇干。
看著檔案袋,又看了看小紅尾巴上的東西,無邪和謝雨臣都沉默了,但只能嘆息,再次從書里拿出二人商討的東西。
……
北京豐台區。
劉喪站在居民樓下,朝楊好遞過去一張卡。
“這是你師傅托我留給你的,還有我給你的,你拿著做什麼都成,但是書一定要讀下去。
這是我的電話,你要讓奶奶記住,有事就打,別瞞著。”
楊好看著卡,糾結了半天,才慢慢開口問。
“圓圓哥,你怎麼突然要出國啊?”
“……”
劉喪抿了抿嘴,腦海里都是甘肅小院三人一起的回憶,但想再多也沒有用,分開了就是分開了。
月亮本來就是高懸天上,是他生出了多余的妄想。
雖然烏 已經朝前走了,但劉喪覺得自己還是要努力跟上她的步伐。或許是自己已經不夠新鮮了,所以出去學習學習,萬一呢……
“楊好,或許你現在不明白,但你總有理解的那一天。
我現在也是要更好的提升自己,我想,總有一天,我可以用全新的自己再去見你師父。
當然,你也是,不過我不要求你一定這樣。”
劉喪很平靜的說完,楊好低著頭沉思。
少年毛絨絨的腦袋就在自己眼前,劉喪也沒忍住的揉上去。
“楊好,你師傅只是短暫離開,你要好好學知道嗎?遇到事就給我打電話,怎麼說也算你半個師娘。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指望你給我說說好話呢。”
“切,你揉頭重死了,我才不給你說。”
楊好打開劉喪的手,眼楮微紅,別扭的揉了揉鼻子後,嗡聲嗡氣道。
“我知道了圓圓哥,我會照顧好奶奶,等師傅來找我。到時候我看情況給你說說吧,不過你可不能出去就放飛自我哈。”
“我知道。楊好,你很厲害的。”
劉喪說的真心實意,眼里也帶了些許歉意。
湛藍的天空,飛鳥去了又來,一年的春天再次到了。
他只想選擇逃避,在這同一片天空下,思念像野草,遇見一陣風一陣雨,便冒出無數的芽來。
但風雨停留短暫,野草生生不息。
數不清的思念質問甚至悲恨,都在夜晚拉扯著劉喪的心。
他知道烏 是為了他們,也只能是因為他們。
那里有她的家人、朋友,誰都比他相遇的時間長,相處的時間久。
而自己,也就三個月多。
你還覺得不夠是嗎?又在憤恨什麼呢?明明三個月都算是自己竊取的,劉喪苦笑的嘲諷自己不知足。
“好了,楊好,我要走了。你老師那邊我也留了電話,其他我就不說了,再見。”
“……圓圓哥……再見。”
楊好送劉喪到主路上,想開口挽留,卻不知道拿什麼做理由。
師傅這次真把人惹傷心了,感情好復雜,明明就都很喜歡啊!怎麼會變成現在一別兩寬的模樣。
楊好不解,但楊奶奶還在家里。
他不好逗留太久,去旁邊超市購入了一點米油後也回了家。
在楊好離開後,三撥人也跟著離開。
青銅樹靈仗著自己不是人,很快速的就來到了烏 旁邊,語氣有些不解和感嘆。
“你現在滿意了吧,人出國了。”
“嗯,我很滿意。”
烏 翻著書,神情淡漠。現在汪家要有大動作,注意力全面集中在國內,劉喪這個時候出國反而是好事。
賴頭姑子做事夠爽快的,錢可以多給點。
這樣想著,烏 又劃了一筆錢出去。
青銅樹靈頗有些恨鐵不成鋼,變成一連串淚滴繞著烏 腦袋轉。
“你啊你,研究明白青銅鈴第一件事就朝意中人下手,愣是給人制造了一場分手大戲。
國外那麼火熱,到時候我看有你哭的。”
“那很不錯,你知道,我這次也沒把握,他有新開始是好事。”
烏 合上書,言語冷靜,但心還是有些許波瀾,她看向窗外,月光灑落窗台,外邊的枯樹冒出綠芽。
“他現在應該在飛機上了吧?”
青銅樹靈飛過來停在烏 肩上,沒好氣的哼笑。
“是呀,馬上落地就有熱情火辣的美人上前勾搭啦,你也不用擔心他的小命,除非他自刀。
不然就算是跌落懸崖腦袋著地,你那白團子都能挽回他的小命噠!”
“你瞅你,講話和個辣椒一樣。”
烏 笑著,心緒翻涌,臉色更加蒼白,她垂眸看著自己,又寫了一封信給青銅樹靈存著。
“去,這東西帶給無邪,只給他一個人看。”
“就知道使喚我,要我自己的東西還得給你做事,你就仗著我靈好吧你!”
青銅樹靈罵罵咧咧的帶著信走,它前腳離開,後腳汪梗就來了。
“費洛蒙…可…真是個‘好東西’,可惜,沾了我的血。”
烏 眼里劃過一絲狠厲,打開門,又是一副淡漠神情,她斜眼看著一臉糾結的汪梗,聲音帶著冷淡。
“本家來人了,是誰?”
“汪…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