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8.17
烏 如前面兩次一樣,自主坐在診療室的沙發上。
她的主治醫師也是張家人,不過沒有練張家獨有的發丘指,這也是烏 能接受他的原因之一。
自從那一次被張海客救回來,烏 昏睡了很久。
在眾人都以為她可能撐不過去的時候,張海客帶了一個盒子。
帶著盒子進入病房的當晚,烏 醒了過來。但形同稚子,竟是連生活常識都忘得一干二淨。
現在她叫海玉,居住在張海客位于港城西邊的太平山頂的別墅內。
別墅只有她一人居住,張海客不允許任何人去打擾她,連妹妹張海杏都不行,只有他自己會時不時過去小住幾天。
張家眾人雖然對他移情別戀的速度感到稱奇,但沒多說什麼,畢竟現在族長進去了,張海客是最大話語權的第二人。
沒有人會閑的沒事干去給張海客添堵。
“海玉,你現在身體恢復的不錯,有想起些什麼?”
醫師語氣溫柔,面對眼前面色冷淡,一頭短發的女生,他眼眸暗了暗,將自己的視線從她的脖頸處移開。
“沒有,心髒不疼。”
烏 的話語很簡潔,和那素未謀面但名聲如雷貫耳的族長有的一拼。
醫師想著,但握筆的手動作未停,洋洋灑灑寫完診斷證明後,將紙張遞給烏 ,“你要多出去走走,交流交流,不要封閉自己了,可以和張海客聊聊的。”
“……”
烏 接過證明,點了點頭就離開診療室,讓人不清楚她是否听進去了醫師的話。
醫師就這樣目送她離開,三年了,這孩子一點肉沒長,清冷冷得模樣,對于張海客的安排不拒絕也不主動。
就是唯獨張海客一提到彼此什麼的字眼時,整個人就會開始煩躁,同時伴隨情緒低落,甚至有自毀傾向。
也不知道治療了這麼久,效果會不會好點?
不過從後面張合延的戰地報告來看,她沒听,沒效果的同時,病情甚至更加嚴重了。
烏 拿完藥道謝後從醫院出來,現在驕陽似火,她被曬得有些不耐煩,目光巡視間看到了街角新開的咖啡店。
“你好,歡迎光臨。”
穿著白襯衫黑褲的服務生走過來,剛要給烏 遞上菜單,就被她打斷。
“冰的果味美式有嗎?”
“稍等。”
服務生愣了一下,隨後快速優雅的將菜單往後翻了翻,態度依然良好。
“這一頁是我們店新推出的創新美式,可以看看,目前店內主推柑橘桂香。”
“那來一杯這個,謝謝。”
“好的,請耐心等待一下。”
服務生腳步離開,烏 呼出一口氣,身上開始放松,沒了開始的那麼緊繃。
她將報告塞入包里後掏出酒精濕巾,又開始一遍遍不厭其煩的擦拭著自己的右手食指。
烏 的表情很認真,像是在擦拭什麼易碎品一樣。
不過從她微微耷拉的嘴角來看,她是在嫌棄和厭煩。
有意思。
劉喪轉著筆,杵著下巴認真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位于咖啡館的角落處,剛好在烏 的正對面,陰影遮蓋住了他青澀的面龐,但沒遮住那雙明亮的眼眸。
服務生再次端來了咖啡,目光依舊會驚艷的落在烏 身上。
不是說外貌多麼亮眼,而是那股子清冷憂郁又干淨透亮的感覺,很少見。
那雙眼眸抬眼看向人時,很有記憶點。
服務生返回吧台的腳步都有點同手同腳,這樣的𢓁鵅@煌 潞斂豢推 某靶α艘環 br />
他沒惱,因為店里獨自一人的客人,目光或多或少都落在了中央散座那位客人身上。
烏 察覺到了視線,但她沒管。
再次往包里掏出濕巾時,她掏了個空,旁邊的垃圾桶里已經丟滿了小半桶的濕巾,食指也已經有點微微發痛。
烏 皺著眉,心情有一點不好,還差最後一遍。
她眉眼微皺,看的旁邊的人都蠢蠢欲動想給她遞紙巾,卻又被她逐漸冷冽的氣質給逼退。
“我想你可能會需要,干淨的。”
少年聲音如明珠落玉盤,清亮又干淨。
烏 目光順著伸出的手逐漸往上看去,眼楮不由自主的亮了亮。
是一位身量介于青年和少年過渡期的男生,頭發打理的很好,一雙眼眸明亮溫和,唇瓣淡淡的紅,落在他潔白的皮膚上相得益彰。
簡單的襯衫和黑褲,雖然和店內服務生的工服很相似,但卻是不同的味道。
他袖子向上翻折著,露出有力的手臂,此刻正夾著一張未開封的酒精濕巾。
看見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劉喪笑了笑,露出一個帶著稚氣的笑容,烏 目光又被笑聲吸引過去。
他還有一點嬰兒肥,是一個很精致俊秀的少年。
“拿著吧,算是有緣相逢一場。”
劉喪笑著,不經意間,夾著酒精濕巾的修長的,極具美感的手晃了晃。
烏 伸手接過,二人皮膚不自覺的相觸了一瞬。
“謝謝。”
烏 垂眸道謝,完了感覺自己心跳的有點快,剛松開的眉又微微皺起,難道那個醫師還沒治好??
庸醫!!
“不客氣,我先走啦,好像有人來找你了。再見。”
劉喪看著門外面色陰沉的張海客,笑了笑,隨後和他擦肩而過。
烏 目視他離開,看見來人,眉間皺的更深,她緩緩坐下,一言不發開始喝著自己的咖啡。
“海玉,怎麼沒和我發信息呢?”
張海客指了指烏 的杯子,和剛準備走來的服務生示意上個同款就行。
烏 一如既往的沒搭話,擦的發白的食指配合大拇指將濕巾塞在包里,抬眼瞥了眼張海客。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又看定位器了?”
“……我只是擔心……”
張海客垂著眼眸,內里是深深地不甘和難過。
三年了,為什麼還是不行!!!
“我喝好了,你自己慢慢喝吧,我先回家了。”
烏 皺眉,但隨後還是拍了拍張海客肩,“我請你。”
不知道兩句話是那個字眼取悅了張海客,他的氣質又變得溫潤爾雅,面上也重新帶著笑。
“好,海玉,回家。”
“……”
烏 沒理,畢竟這麼久,張海客有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相比三年前,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窗外的天空突然變得暗沉,烏 坐在副駕駛,桂花香似有若無,腦海也變得昏沉。
恍惚間,她回到三年前剛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