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今天淋了雨,所以她感冒了。
回到季家大別墅,噴嚏打了一個又一個,而且有點嘔吐拉肚子的癥狀。
這可把張嫂急壞了,翻遍了家里的藥箱,這里頭的藥還是季先生離開之前備好的,都是最新日期。
“小姐,先吃藥,來來來。” 張嫂很擔心小病拖成大病,她的主要職責就是照顧好許願,不允許她有任何閃失。
許願也很听話,撐起身子,乖乖吃藥。
身體是自己的,真的很難受……就算想讓哥哥擔心,他也一定看不到。
仿佛國內沒有人能聯系上他,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
夜雨綿綿,許願裹著薄薄的毛毯,她心情凝重,坐在床上始終睡不著。
頭痛得像有無數根細針在刺,喉嚨也有些發干,鼻翼堵塞,連呼吸都帶著灼熱的痛感。
這次的感冒讓她身體疲憊不堪,可心底對季宴禮的牽掛與思念,卻像火一樣,燒得她萬分難受。
以前她稍微打一個噴嚏,被他听到,他都會很緊張,然後貼心照顧她……
可是現在,她發出去的信息,他連個表情都不會回復。
就像是完完全全成了陌生人……他已從她的生命里徹底退場,只留下她無盡的思念。
而許願消化不了這種思念,簡直噬骨穿心。
晚上十一點,她把筆記本電腦擱放在大腿上,屏幕上的光映得她臉色更加蒼白。
她眉心輕擰,屏息打開搜索欄,再次敲下那個名字——季宴禮。
可是,在互聯網如此發達的今天,頁面回饋給她的,仍是那幾條舊得發黃的新聞。
她看過無數遍,連標點符號都能背了。
最新的一則,還停留在陸振良出事以後,哥哥臨危受命,擔任醫院院長的那條報道。
再往下翻,都是一些以前零碎的采訪片段,一些陳年獎項,再沒有屬于他的消息。
甚至連照片都沒有幾張。
許願指尖輕輕滑動觸控板,目光追隨著那些碎片,像是執念般不肯松開。
“哥哥……” 她輕聲呢喃,嗓音因感冒而沙啞。
每吐出一個字,喉嚨都如刀割一般疼。
根本找不到他的身影,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他仿佛真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了。
許願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多久,想到沒有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難熬,心口的空洞感越來越大,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吞沒。
凌晨,她按住眉心,緩了緩呼吸,猛地合上電腦。
腦袋昏昏沉沉,但她仍睡不著,忽然涌起一種沖動——要把心底的思念,畫出來。
這是她唯一宣泄情緒的方式……
于是,穿著睡裙的許願,蹣跚走到畫架前,嗓子里咳出一陣沉悶,整個人有些發虛,卻還是坐下來,拿起了畫筆。
紙面干淨潔白,她下意識落筆,一筆一劃,勾勒出那個久遠卻無比熟悉的背影。
挺拔,冷峻,帶著孤傲的鋒芒。
她深愛他,所以記得他的一舉一動。
可是畫到他的眼楮時,許願手指微微一顫,她停了筆,盯著空白處,心頭一陣酸楚。
她好像很久沒有與他對視了……
那雙眼楮,有點沉冷如夜,卻在某些瞬間,也曾流露過溫柔和堅定。
她一邊畫,淚水模糊了線條。
“哥哥……你到底在哪里?”許願低聲哽咽,聲音斷斷續續,又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直到,季宴禮的模樣重現,這畫即將完工,再稍微修修就好,畫筆漸漸滑落,啪嗒一聲滾到地上。
許願終疲憊不堪,身體的虛弱與心里的思念交織在一起,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肩膀微微顫抖,頭痛欲裂,然後兩眼一黑,緩緩倒在畫架邊。
畫紙上,那剛完成的身影靜靜注視著她,仿佛帶著無聲的回應,卻終究冷冷地定格在紙上。
許願失去意識前,仍在夢囈般喃喃︰“哥哥……能不能回頭看看我?哪怕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