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丘?
飛霄很確定 ,椒丘並沒有跟隨自己來到競鋒艦之上,而是應該在地面部隊一起追擊步離人的殘兵。
而那些步離人早就在羅浮的監控之下,椒丘不可能有事。
可,呼雷這話,又會是什麼意思?
“椒丘在哪?”
“飛霄,你有一個好醫士,只是可惜,你再也見不到他了。”
可接下來,飛霄已經沒有時間再去思考了。
因為呼雷決定,說一些掏心窩子的話。
呼雷最鋒利的爪子最終狠狠扎向自己的胸膛。
殷紅的赤血從呼雷的心口噴涌而出。
一顆正在跳動著的心髒,被呼雷緊緊攥在手里。
“我確實會死去,但和我一同死去的,還有整個羅浮仙舟!我手中的赤月,會將血光,撒遍這里!”
好濃郁的豐饒賜福。
哪怕遠在地面上的鹿野,幾乎是一瞬間就聞到了那種甜膩的味道,令人作嘔。
血紅色的光芒瞬間圍繞著這輪赤月綻放。
恐懼,危險,忍不住逃跑的顫栗,在場的雲騎軍們根本無法站立,掙扎著向後逃跑。
而那些狐人將士,卻好像看見了世間最珍奇之物,腳步控制不住的一步一步邁向赤月。
更有甚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那是一種來自于基因里恐懼。
與此同時。
在神策府的某處,椒丘的手中正拿著一瓶暗紅色的藥劑輕輕搖晃。
微小的光線透過透明的玻璃瓶子折射出危險的氣息。
那是血。
呼雷的血。
是所謂的,呼雷隱藏最深的秘密。
也是據呼雷所說,能夠拯救將軍的良藥。
椒丘放下手中的其他輔料,目不轉楮得看著手中剛調配好的藥劑。
這對普通人來說是毒藥,但對飛霄來說,或許是救命的良藥。
而就在赤月升起的瞬間,原本十分安靜的藥劑,卻突然猛烈沸騰起來。
椒丘的耳邊忽然出現了一道聲音,仿佛致命一般的蠱惑。
喝下我…
喝掉它…
椒丘差點拿不穩手上的藥劑,眼神也逐漸開始迷離。
“不,不行。”
赤紅的氣息很快開始控制不住往椒丘的身體里鑽。
眾所周知,呼雷的血可以將狐人轉化為步離人。
而這瓶被調配過的藥劑,只要椒丘喝下,就會瞬間被自己毒死。
椒丘努力抵抗著這股誘惑,他明白,自己現在身處暗房,沒有人能來阻止自己。
如果失手,自己和將軍恐怕都會……
“不,不要…”
一只手,忽然搭在了椒丘的肩膀上。
鹿野伸手將藥劑從椒丘手中接過。
周圍的紅光瞬間消失,椒丘這才喘著粗氣倒在地上。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看見了穹的臉。
之後便徹底沉沉睡去。
鹿野搖搖頭,似乎對于馬上要發生的各種大事實在是有些措手不及。
自己是給了穹隨意修改劇情的權利,但是不是忘了和他說,劇情會自己修正軌跡。
比如…椒丘…
穹自以為不必讓他再陷入險境,卻險些直接把人害死,到時候成了步離人,穹可沒辦法給飛霄交代。
比如剛剛那些游離的步離人。
本來以為讓雲騎軍包圍所有步離人就可以萬事大吉。
但卻算不到步離人早就暗中滲透了更多狐人,所以僅僅只是抓捕碼頭和呼雷身邊的這些,確實遠遠不夠。
再比如呼雷。
穹自以為多喊上幾人幫忙,捉拿呼雷就十拿九穩。
但事情還是會回到呼雷釋放赤月的時刻,飛霄依舊會吞下那顆心髒。
鹿野現在能做的,就是不斷把事情引導回該有的軌跡。
而競鋒艦之上。
赤月的影響還在擴大。
“那是,什麼東西啊?”
三月七望著天上紅色的心髒,真的很難理解為何呼雷的體內會有一輪月亮。
但對于飛霄,那東西似乎已經最熟悉不過了。
“那個步離戰首的心髒,壽瘟禍跡的產物。”
飛霄上前踏出一步,並未回頭,只是將手中的武器遞給了彥卿。
丟掉武器,卸去盔甲。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吞下這心髒之後,就不一定是自己了。
“後面的事情就拜托你們了。”
“將軍!”
或許是察覺到了飛霄的打算,彥卿急忙想要伸手攔下飛霄。
然而回應彥卿的,只是飛霄頭也不回的往前狂奔。
“一旦事情有變,你來執行雲騎的軍規,你明白嗎?”
那一剎那,一只巨大的狐狸擋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無所畏懼的張開了自己的嘴。
身為曜青仙舟人,飛霄對于步離人戰首的交接儀式最為清楚。
唔,怎麼說呢。
其實就連飛霄自己也沒有想到。
正是自己一半狐人一半步離人的血脈,才給了飛霄唯一拯救仙舟的機會。
哈,來吧。
赤月消失了。
飛霄的身軀也在瞬間朝著競鋒艦的地板狠狠砸下。
在一陣煙霧四起之後,一個全新的步離人戰首重新站了起來。
彥卿期盼的眼神死死盯著那個位置。
是…飛霄將軍?
還是…
波提歐率先察覺到了氣息的變化,直接一個閃身將其他人擋在身後。
“小子,快讓開,他寶貝的可真棘手啊,穹這小子也不知道多搬點救兵過來,我這一槍,可愛不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