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後，白浪合上書，心里的失落像潮水一樣涌上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本子還給工作人員，輕聲道“謝謝您，麻煩您了。”
“沒事，你們要是實在著急，不行就去車站門口的出租車停靠點問問，看看有沒有司機拉過這個姑娘。”
工作人員看著兩人失落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有時候確實有人不買票，直接打車去市里，你們去那邊問問，說不定能有線索。”
白浪和寧初雪對視一眼，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
他們向工作人員道了謝，快步走出車站大廳。
車站門口的空地上，停著三四輛出租車，司機們有的靠在車旁抽煙，有的聚在一起聊天。
清晨的陽光已經升高了些，灑在地面上，暖洋洋的，可白浪和寧初雪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師傅，麻煩問一下，您剛才有沒有拉過一個二十多歲，長得很漂亮的姑娘？” 白浪走到一個抽煙的司機面前，先是遞過去一根香煙，然後又拿出手機里的照片問道。
司機接過香煙，看了看照片，搖了搖頭“沒拉過，我從早上六點就在這等活，就拉了一個去縣城醫院的大爺，沒見過這姑娘。”
寧初雪也走到另一個司機身邊，重復著同樣的問題，可得到的答案卻都是 “沒見過”。
幾個司機都問遍了，沒有一個人見過甦婉清，更沒有人拉過她去市里。
兩人站在出租車旁，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里走。
風從遠處吹來，帶著路邊早餐店的香氣，可他們卻毫無胃口。
寧初雪低著頭，手指緊緊攥著衣角，肩膀微微顫抖，聲音帶著哭腔“白浪，你說婉清是不是真的直接去市里了？她會不會已經買了去外地的高鐵票，或者飛機票了？”
白浪沉默著，抬頭看向市里的方向，眼神復雜。
他知道寧初雪說的是有可能的，甦婉清既然決定要走，肯定早就計劃好了一切，或許她到了縣城，連車站都沒進，就直接打了車去市里的高鐵站或者飛機場。
可他們現在連甦婉清去了市里的哪個地方都不知道，就算趕去市里，又該去哪里找？
過了好一會兒，白浪才緩緩開口，“應該是吧，從咱們縣城去市里，最快也得一個多小時，現在去追，估計也趕不上了，而且市里那麼大，高鐵站和飛機場離得又遠，咱們連她要去哪個站都不知道，怎麼找？”
“那…… 那我們還要去市里嗎？” 寧初雪抬起頭，眼楮紅紅的，看著白浪，像是在尋求一個肯定的答案，又像是在害怕听到否定的結果。
她真的不想就這麼和甦婉清分開，她們在小河村一起度過了那麼多開心的日子，一起處理草藥，一起做晚飯，一起在月下聊天，那些畫面還歷歷在目，怎麼能說分開就分開？
白浪看著寧初雪泛紅的眼眶，心里也像被什麼東西揪著一樣疼，他深吸了一口氣，長長的嘆了口氣“唉…… 算了吧，就算我們現在趕去市里，也不一定能找到她，她既然決定要走，還留了那封告別信，就是想安安靜靜地離開，不想讓我們知道，也不想看到離別的場面，我們就算追上了，又能說什麼呢？不過是讓大家都難受罷了。”
“可是…… 我真的好舍不得婉清啊。” 寧初雪再也忍不住，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抬手抹了抹眼淚，可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越抹越多。
“我們還沒好好跟她說再見，還沒跟她說以後常聯系，她怎麼就這麼走了？”
白浪看著她難過的樣子，心里也不好受，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安慰道“或許還能有機會再見吧，她只是暫時離開，去追尋自己想做的事，等以後她想回來了，或者我們有機會去她在的城市，說不定就能見到了。”
這句話說出來，白浪自己都覺得有些蒼白，人生處處是別離，或許此一別之後就再也不會相見，可他除了這樣安慰寧初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甦婉清留下的告別信，字里行間都透著 “不必再尋” 的決絕。
或許，不追上她，讓她安安靜靜地離開，才是最好的吧。
他從口袋里掏出那封告別信，展開來看。
信紙已經被他攥得有些皺了，甦婉清的字跡依舊娟秀，卻帶著一絲疏離。
“村長，青禾姐，瀟瀟姐，初雪姐，我走了…… 這段時間能和你們一起在村里生活，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我會記住你們每一個人，記住我們一起在田埂上聊天、一起在院子里的點點滴滴，這些回憶，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終究還是要離開。我沒有勇氣跟你們當面告別，怕看到你們的眼神，我就舍不得走了，只能偷偷離開…… 你們一定要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照顧好自己，我會在遠方默默地祝福你們。我還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一直留在小河村，請不要來找我，也不要為我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願我們都能在各自的路上，越來越好……”
白浪輕輕合上信紙，重新揣回口袋。
他抬頭看向遠方，市里的方向被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看不真切，就像甦婉清的未來一樣。
寧初雪還在低聲啜泣，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陪著她站在車站門口，看著來往的行人和車輛。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甦婉清選擇了自己的路，他們能做的，只有祝福。
至于再見，或許真的要等緣分再次降臨的那一天了。
風又吹了過來，帶著一絲涼意，白浪輕輕拍了拍寧初雪的肩膀，輕聲說“我們回去吧，別讓青禾和瀟瀟擔心。”
寧初雪點了點頭，擦干眼淚，跟著白浪轉身走向汽車。
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卻沒能驅散兩人心中的失落。
汽車重新發動，緩緩駛離汽車站，平安縣城的輪廓逐漸消失在後視鏡里，就像甦婉清的身影，慢慢淡出了他們的生活，只留下一段溫暖的回憶，和一句遙遙無期的或許還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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