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連珠的光輝穿透礦洞頂部的薄雲,在溶洞地面投下七道交叉的光刃。陳宇頸側的靈蟒鱗紋劇烈震顫,他看見掌中的靈蟒鱗片正在吸收星芒,鱗片表面的燭龍紋路逐漸清晰,而遠處的七彩原石懸浮高度已降至三尺,表面的裂痕在星象下泛著金屬般的冷光。
"靈蟒的防御圈在收縮!" 阿嵐的羊皮鼓從手中滑落,儺戲服的金絲正瘋狂指向原石方向,"換核期的靈蟒會退去所有偽裝,陳宇,這是它給你的最後試煉。"
趙強的斷幡已用野莓藤蔓重新綁縛,他盯著靈蟒骨架上剝落的鱗片,那些曾如翡翠般的鱗片此刻透明如蟬翼,底下的燭龍精魄紋路如流動的岩漿︰"小陳,老子陪你一起"
"只有雙脈共鳴者能進入心核。" 王林的星盤指針直指陳宇眉心,"靈蟒要考驗的,是他是否具備守護地脈的覺悟。" 他的聲音低沉,鏡片後的眼神映著星象變化,"就像初代大祭司當年面對燭龍精魄時的抉擇。"
陳宇點頭,雙脈印記在胸前亮起,如被星芒點燃的火焰。當他踏足原石三丈範圍內,地面的熒光礦脈突然沸騰,將他拽入一片紫霧彌漫的幻境。耳畔響起阿嵐的驚呼,卻瞬間被礦難特有的爆破聲淹沒 —— 那是青崖村被陰影吞噬的場景。
"陳哥!" 孫昊的聲音從霧中傳來,陳宇轉身,看見同伴們被陰影傀儡包圍。趙強的蛇首幡碎成齏粉,阿嵐的鼓面裂痕中滲出紫霧,而孫昊正用身體擋住飛向他的陰魂幡碎片。更遠處,青崖村的老槐樹正在崩裂,樹洞中涌出的陰影里,漂浮著無數熟悉的面容 —— 父親實驗室的同事、青崖村的孩童、甚至母親模糊的身影。
"這是... 靈蟒的試煉..." 陳宇的聲音卡在喉間,雙脈印記在幻境中格外刺眼。他看見陰影傀儡的指尖即將穿透趙強的胸口,而阿嵐的鼓點已完全走調,孫昊的神鳥匕首正一寸寸被陰影吞噬。
"不!" 陳宇的怒吼驚飛霧中的尸解仙,他撲向趙強的瞬間,發現對方眼中倒映的不是恐懼,而是十六歲那年礦難時的自己 —— 父親將蛇首幡塞進他懷里的場景。陰影傀儡的利爪劃過他的後背,劇痛中,他突然明白靈蟒的意圖︰守護從來不是口號,而是願意為同伴獻祭的覺悟。
"取走原石吧... 這樣他們就不會死..." 青崖的虛影從陰影中浮現,手中的陰魂幡滴著紫霧,"用你的雙脈血,換他們的命。" 虛影轉身,露出背後被陰影侵蝕的靈蟒,"你看,靈蟒也在求你。"
陳宇的指尖觸踫到原石的瞬間,听見王林在現實中的呼喊︰"別踫!那是陰影的幻象!" 他抬頭,看見幻境中的靈蟒蛇瞳里倒映著現實中的自己 —— 正跪在原石前,頸側鱗紋與燭龍紋路產生共鳴。
"我選擇守護。" 陳宇的聲音在幻境與現實中同時響起,他站起身,雙脈光芒照亮紫霧,"不是用原石換命,而是用命護原石。" 他望向陰影中的同伴,發現他們的身影逐漸透明,原來靈蟒的試煉,是要看他能否在最絕望時堅守初心。
現實中的靈蟒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龍吟,陳宇感覺有滾燙的液體從鼻腔涌出,卻看見幻境中的陰影如冰雪融化。青崖的虛影在消散前露出微笑︰"三百年了... 終于等到了..."
當陳宇睜開眼,發現自己跪在原石前,頸側的鱗紋已與燭龍紋路完全重合。靈蟒的骨架鱗片剝落過半,露出的燭龍精魄紋路如活體般游動,而同伴們正圍在他身邊,趙強的手掌按在他肩頭,帶著從未有過的輕柔。
"試煉通過了。" 阿嵐的聲音帶著哽咽,儺戲服的金絲正在修復他後背的傷口,"靈蟒說,你的選擇喚醒了它對初代大祭司的記憶。" 她指向原石,發現防御圈已縮小至一丈,"現在,我們可以接觸原石了。"
孫昊突然指著原石底部驚呼︰"看這里!" 神鳥匕首的光芒照亮石底的凹痕,那里刻著 "神牛踏水" 的侗族文字,筆畫間填滿陳宇的雙脈血,"和我母親日記最後的涂鴉完全一致!"
王林的星盤發出蜂鳴,指針在 "神牛踏水" 四字上瘋狂旋轉︰"這是燭龍精魄分裂時的坐標,神牛精魄對應水脈,靈蟒對應土脈,十二精魄各自鎮守不同地脈。" 他望向陳宇,"而你,是連接所有精魄的鑰匙。"
靈蟒的蛇瞳在洞頂睜開,這次泛著近乎溫柔的光︰"雙脈者,你通過了心核試煉。" 它的聲音在眾人腦海中響起,"但取走原石,意味著向陰影正式宣戰。長生會的首領,此刻正握著初代陰魂幡,等著撕裂地脈。"
趙強啐掉嘴角的草睫,蛇首幡的殘片在掌心發燙︰"宣戰就宣戰,老子的幡雖然破了,砍起陰魂來照樣鋒利。" 他望向原石,發現表面的裂痕在陳宇試煉後竟縮小了三分,"說吧,怎麼取石?"
阿嵐翻開從鼓樓帶回的儺戲手札,十二面開天鼓的圖案在星象下自動旋轉︰"鼓陣牽制靈蟒情緒,星盤定位精魄頻率,雙脈血作為引信。" 她的指尖劃過 "神牛踏水" 的刻字,"孫昊發現的文字,正是啟動水脈共鳴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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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昊握緊母親的銀牌,野莓圖騰與刻字產生共振︰"母親當年的涂鴉,原來不是亂畫,是地脈的指引。" 他望向陳宇,"神牛精魄在等我們,就像靈蟒在等你。"
陳宇站起身,雙脈印記在胸前勾勒出完整的燭龍圖騰︰"我們需要一個計劃。" 他望向靈蟒逐漸透明的身軀,"鼓陣由阿嵐指揮,星盤由王林校準,我來負責雙脈血的共鳴。而趙哥..." 他拍了拍趙強的肩膀,"你是我們的盾牌。"
趙強咧嘴一笑,斷幡在掌心舞出殘影︰"盾牌?老子可是要當長矛的。" 他望向洞壁上的七星石塔投影,"再說了,還有儺戲班的後人在鼓樓等著敲開天鼓,怕個球!"
靈蟒的低吟突然轉為急促,洞頂的鱗片剝落速度加快︰"七星連珠的力量在透支我的精魄," 它的聲音帶著疲憊,"三日內若不取石,燭龍精魄將回歸混沌。"
阿嵐的鼓點突然響起,這次是侗族大歌的調子︰"我們準備好了。" 她望向陳宇,儺戲服的金絲在腰間形成十二道鼓紋,"天上星、地上塔、洞中蟒,三角共鳴即將開始。"
孫昊在原石周圍布置母親留下的野莓花環,銀牌的熒光與刻字交相輝映。他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當神牛踏水,靈蟒擺尾,地脈的孩子就該回家了。" 此刻,這句話在星象下顯得格外清晰。
陳宇閉上眼楮,雙脈印記與燭龍紋路產生共鳴。他 "看" 見千里之外的侗族鼓樓,十二面開天鼓已經就位,儺戲班後人正對著星象起舞。神牛雕塑的角尖指向礦洞,牛角間的精魄光芒,正與他體內的雙脈印記共振。
"開始吧。" 陳宇的聲音堅定,"無論前方是戰爭還是死亡,我們都要守護地脈的平衡。" 他望向同伴,看見趙強握緊斷幡的手、阿嵐堅定的鼓點、孫昊眼中的淚光,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靈蟒的蛇瞳再次閉合,這次帶著釋然︰"記住,取石的代價,是將自己的心跳與地脈綁定。" 它的尾尖輕輕擺動,將最後一片主鱗送入陳宇掌心,"但我相信,你們的心跳,足以讓地脈重新沸騰。"
溶洞的星象光芒越來越盛,陳宇的指尖即將觸踫原石的瞬間,听見王林的驚呼︰"長生會的陰影信標在逼近!他們帶著初代陰魂幡,還有..." 他的聲音顫抖,"還有青崖的佩劍,那是打開陰影封印的鑰匙。"
趙強的斷幡突然爆發出強光,他盯著洞口方向,護符鱗片與神鳥匕首的共鳴在掌心發燙︰"讓他們來吧。" 他望向陳宇,"老子這把老骨頭,正好試試新學會的靈蟒擺尾。"
陳宇點頭,雙脈印記與原石表面的 "神牛踏水" 刻字完全重合。他知道,心核試煉只是開始,真正的戰爭即將來臨。但此刻,同伴們的呼吸與他同步,星象的光輝與地脈共鳴,他堅信,只要心在一起,地脈的平衡就永遠有希望。
當陳宇的手掌按在原石上的剎那,整個礦洞的熒光突然熄滅,唯有七星連珠的光輝、燭龍精魄的紋路、還有守護者們的心跳,在黑暗中形成最璀璨的光芒。那是地脈的心跳,是守護者的誓言,更是對陰影的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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