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日,洛願抽空把她當初怎麼踫見毛球以及得罪相柳的事情告訴小夭,這也算得罪?他得罪她差不多。小夭得知朝瑤沒有受傷也放心了。兩人擔心嚇著老木他們,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別人,鳳哥趁著小廢物不在的空隙趕緊飛走了。
沒過多久,他們便收到相柳的要求,小夭听到對方的要求是毒藥時,有心地為自己留一分退路,滿足他刁鑽的要求,可總會留下特殊的氣味或者制作成特別的顏色。
使得相柳不會拿她的毒藥去毒殺那些大人物,小夭還曾對此忐忑不安,總擔心相柳來找麻煩。後面多做幾次發現,他只對毒性有要求,對其余的色、香、味、從未提過任何要求。
朝瑤被那晚搞得疑神疑鬼,生怕相柳看上自己,攔著不讓自己單獨與相柳那邊聯絡。每次都是與相柳身邊那只白雕聯絡,每次也是她把毒藥交到白雕手上。
後面朝瑤告訴自己那白雕的名字挺傻毛球。
朝瑤依舊天天往山上跑,日子像是回到以往。麻子不敢接觸叫花子,猙獰到觸目驚心的傷口,讓他不忍直視,這照顧的責任全落在小夭身上。
眾人每天都能听見麻子端著藥站在門口大喊︰“六哥,喂藥了!”
小夭總是急忙結束前面藥堂的事情,跑回後院給叫花子喂藥。每到這個時候,小夭總會給他講自己出診遇見的事情,一點點把藥喂給他。
“現在紫藤花開了,我路過的時候剛好風起,紫藤花像是雨一樣落下。我當時瞧著滿地紫藤花便在想,這家人沒心眼,不知道紫藤花可以做餅子,任由它隨風而落。”
男子听著他的聲音,腦海里想著隨風而落的紫藤花模樣。紫藤花開時,一串串紫色花朵垂落下來,宛如紫色的瀑布,隨風而蕩,隨風而落。
一個月後,叫花子喉嚨的傷好了,小夭依舊親力親為,從喂藥、喂飯到擦身。朝瑤偶爾來看一眼,問聲好便走出房門。
男子猜測過六哥妹妹的性子冷淡,可是听見後院她與串子他們的打鬧聲才知她性情。
如今洛願天天跑到山上挖草藥,不僅要顧著藥堂還要顧著九頭妖的特殊愛好!上次跑去看 ,沒想到那小子也變壞了,在夢里愈發愛捉弄自己了。此刻她望著自己眼前站著的鳥大爺,直接上手拍它!
“破球!吃吃吃,天天只會吃!吃了還帶人欺負我!”
“嗚..........”
現在毛球被朝瑤打老實了,剛開始還想著嚇一嚇她,後面她身上總會釋放出那股恐怖的威壓,她做的東西又好吃,知她沒有壞心思,毛球也不再高冷,反而變成乖球。
“瞧你這慫的。”
洛願拍完又有點過意不去,扯了半只兔子遞到它嘴邊。相處下來,毛球其實也不錯,忠心為主,也不高傲地看她了。
“是不是相柳又讓你吃毒蛇了?”每次毛球都是偷偷來找她,相柳不知道,這家教挺嚴明。
毛球一口吞下,好吃到眼楮眯了一下,點點頭。
“他自己估計也是吃毒長大,居然不怕毒。”洛願把火堆里的芋頭扒拉出來,吹了吹,燙得在手上來回倒騰,過了一會才細心把皮剝掉,喂給毛球。
“嘗個素菜。”
毛球瞧著眼前的芋頭,準備搖頭瞧見她明亮的眼神,還是一口吞下,不如肉好吃。
“好啦,我要回家啦。這個你帶回去晚上吃。”洛願把剩下的一只完整兔子用芭蕉葉包好放進竹簍,另外半只也包好遞到毛球爪子上。
等到毛球抓住的時候,她才背上竹簍笑著對毛球揮了揮手。“下次見,我先走啦。”隨手撿起一根木棍扒拉著草叢,防止有毒蛇。
毛球望著她遠去的身影,騰空而起,確認她安全下山才轉身飛回軍營。
剛飛到軍營便听到含笑的聲音,“她又給你吃什麼了?”
毛球急忙停下舉起爪子遞到主人面前,相柳伸手接過芭蕉葉包裹的東西,隨手打開,兔子。他把烤兔丟給毛球,再次被毛球吞下。
她在背後可沒少當著毛球的面罵他凶神惡煞,凶?如果不是那晚她說的話,她已經被鞭笞了。
大半年過去了,叫花子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秉持著男女有別,朝瑤算起來也只見過他豬頭模樣。大家更是沒听見過他說話,串子私下還揣測過他是不是傻子?
這天,小夭為他準備了木桶,打算讓他正兒八經洗個澡,他手腳的傷還沒全好但是見水沒問題了。不再是皮包骨可仍舊很輕。
每次小夭與他身體有接觸的時候,他總是會緊閉雙眼,緊抿著唇,身體甚至會緊繃。小夭知道他經歷折磨後對肢體接觸有排斥,他在盡力克制。
男子每次被六哥接觸的時候,腦中不禁會想起那些慘無人道的畫面。
“你自己洗,指甲還沒好,別太用力。”小夭把軟布放在他手邊,輕聲細語。說完便坐在一邊吃著果子,一邊陪著他。
男子一直閉著眼楮,仰著頭搓洗著身子,不願意去看身上猙獰的傷痕。小夭見到他手慢慢探入雙腿間,猛然轉過頭,大口大口吃著朝瑤帶回來的野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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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 嚓的聲音讓男子睜開雙眸,看向六哥。他的臉蛋在陽光下散發著淡淡紅暈,像是血玉。
小夭等他洗完將他抱出木桶,並沒有像以往幫他穿衣袍,而是將他放在榻上讓他自己穿。
“你今天自己先試一試,不行在喊我。”
小夭說完匆匆離開,站在房門听見里面沒有異樣才走開。
麻子與串子正在整理草藥,小夭走過去揉著甘草听他們閑聊。化為魂體的洛願在屋頂修煉,小夭對這個叫花子滿上心,親力親為。听麻子他們說,有時候還抱著他在日落後出來呼吸新鮮空氣。
片刻之後,門緩緩打開,男子扶著牆跌跌撞撞走出來,像是才學會走路般。靠著牆壁仰著頭注視著藍天白雲,這是他第一次白天踏進院子。
听見聲音,麻子與串子抬頭望去,之前因為害怕他身上的傷痕,他們回避著,這還是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樣。
墨黑的長眉,清亮的眸子,筆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粗麻衣衫也被他穿出一種華貴的姿態。這種直觀感受讓串子與麻子自慚形穢,不由自主對他心生敬畏。
“要是腿疼便緩一緩,等兩三個月你就可以離開了。”小夭揉著甘草瞧見他克制疼痛的模樣,朝著他說了一句。
驀然听見六哥要他離開的話,男子低頭凝視著六哥,艱難吐著字︰“我....無處....可去.....”
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見他說話,連屋頂的洛願也好奇了,她急忙飄進屋內,涂抹藥水。
想起之前朝瑤與老木的話,小夭坐在旁邊翹著二郎腿,咀著甘草,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無處可去?真的假的?”
見到對方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過去的他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死去,男子搖了搖頭。“你,救我,我,是,你僕人,賜名。”
對方的氣質看起來也來歷也不簡單,小夭呸了一聲吐出甘草,“你不像居人之下,听命令的人,我不想要你。”
“我,听,你。”
小夭剛想說話便听見朝瑤興奮的聲音。
“小可憐,你能出門啦!”
小夭與麻子和串子,心中嘆氣,她這語氣听著還挺親切。男子聞言朝著自己右邊看過去,瞧見一個笑容明媚的女子沖自己跑來,他下意識往後仰了仰。
洛願越跑近越覺得眼前的男子臉熟,原本明媚的笑容漸漸消失,變成狐疑的模樣。摸索著下巴打量著對方的面容。
男子被她的目光看得極為不舒服,可仍舊挺直腰身,隱忍著那股不適。
小夭以為自己妹妹又看上臉了,趕忙走上前準備給她拉走。
他真的很眼熟,哪里見過來著?洛願被小夭牽著,腦子猛然想起他是誰,她猛地轉身拉著小夭走到他面前。
直視著他明亮的雙眸,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喊出他的名字︰“涂、山、 !”
原本疑惑的小夭驀然听見朝瑤嘴里的名字,這個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青丘公子!大荒人人皆知,這位涂山二公子,傳聞長得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言談風雅風趣。
男子听見對方喊出他的名字,眼眸閃過一次錯愕,他從未見過她,她如何得知自己的真容?
“呵呵,原來是青丘公子啊!”
“我們這里廟小可容不下你。”
對方的眼神證實了瑤兒說的話,小夭冷冷地望著他,言語帶著譏笑。
“不,是,你們,听我,說。”
涂山 見對方識破自己的身份,竟然主動去扯六哥的衣袖,剛踫到便被輕輕拍了一下。
“別動手,說話!”
洛願見到相柳那一出,現在可不待見這些俊美男子踫小夭,說不定又是一個特殊癖好!
串子與麻子見到三人對視的場景,默契地選擇整理草藥,耳朵豎著听他們對話,可惜他們壓低了聲音,听得也不太清楚,只听見六哥不留人的話。
“小廢物,可以啊,青丘公子也能被你們撿到。”
“你一邊去!”
洛願心里回應著鳳哥的話,目不斜視瞪著眼前的青丘公子!好好的青丘公子不當,跑來當叫花子,沒有他,自己也不至于遇見毛球!更不會招來相柳!
“進屋說。”小夭這時也沒那麼客氣,拽著涂山 往屋里走去,不過下意識放慢的腳步還是透露出她的醫者仁心。
洛願跟在身後對著院中的麻子與串子哼唧一聲,緊緊關上房門!
麻子與串子,他們很明顯在偷听嗎?
小夭與朝瑤游走大荒百年,自然是听過涂山二公子的事跡,琴棋書畫靡不妙絕,曾有女子習舞十載只盼見一面,有名士不遠萬里只為一局珍瓏,有人不惜萬金只求一幅畫,也有人謂之一字之師。為人溫和文雅、善良正直、才智過人。
小夭對朝瑤的話不感到疑惑,也不疑惑她怎麼見過涂山 ,她閑不住的性子,天天晚上溜達出去玩。
“你說實話,你這麼有名,我們一打听便知道真假。”洛願拿出自己最嚴肅的表情,盯著涂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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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 知道眼前女子得知他身份,深吸一口氣控制著自己情緒,忍著喉嚨不適將當初被人關在地牢折磨三年,第四年被丟進鬧市拋棄在野外,如何被人當做死去丟進河里的事情細細道來,唯一隱瞞便是折磨自己那個人的身份。
誰有這麼大膽子謀害涂山二公子?為什麼外面也沒見找他的告示?小夭狐疑地思考著涂山 所說的真實性。
“不會是你家人干的吧?”
朝瑤輕飄飄的聲音如同一聲悶雷炸進涂山 與小夭的心頭,小夭抬眸剛好注意到涂山 眼眸中的一絲慌亂。
涂山 沒想到她能這麼快猜到,猶豫一會還是點點頭。
“我的乖乖,真的啊!”
洛願原本也是瞎猜,這世家公子身邊數不盡保護的人,這把人折磨快成殘疾人還消失這麼多年,卻不見鋪天蓋地尋找,有點像爭權奪勢的味道。
小夭..............她怎麼比去酒鋪子听人閑聊還激動。
“那你也是九尾狐了?”
洛願見他又點點頭,趕緊抱住“她哥”嬌滴滴喊著︰“哥,有男狐狸想魅惑你。”
涂山 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這一咳嗽,喉嚨顯得有些疼痛。小夭被瑤兒這麼一抱,再怎麼緊張防備的心思也舒緩了。
“趕走,趕走,咱們把男狐狸趕走。”
“別!”
涂山 再次听見六哥要趕他走,著急地拉住他的衣袖。
“別動手,我哥不愛龍陽。”洛願輕輕扒開涂山 的手,怎麼一個個都看上小夭的男兒身了。下次問問毛球,相柳睡過幾個男人了!
“不....是....”涂山 見到六哥的妹妹想多了,慌張地搖了搖頭。他也沒那個愛好,何況..........
小夭瞧著曾經風光無限的青丘公子淪落成如今的模樣,想著他身上還有傷,以及他可能是被親近之人所害,心腸還是軟了。
“傷好以後你就離開吧,我們只是求個溫飽的普通人,不想沾染你們之間的爾虞我詐。”
“我....不回,無家.....”
這還賴上她們了!洛願擺了擺腦袋皺著眉看著眼前的涂山 。哪怕落魄成這樣,仍然風姿清逸、氣質清絕。翩翩公子的氣質入了骨,斷了骨卻斷不了那份侵入骨髓的教養與風度。
“你怕死嗎?”
“不..怕....”
小夭以為朝瑤要把對方直接丟出去,轉頭看向她,卻見到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嘴角微微下壓含著笑,又要損了。
“哥,給他下蠱!他要是騙我們,讓他被萬蟲啃食,萬蟲吞噬掉他的血肉。”
小夭???下蠱???之前有人送她一對蠱蟲,她也還沒研究明白那是什麼,她哪里懂巫蠱之術啊!為了配合朝瑤,她只好凌厲地看向涂山 。
“你同意嗎?以後你要听我的,遇見你的人也要听我的。”
小夭與朝瑤以為他會有所遲疑,沒想到他鄭重地點點頭。“好。”
這下洛願也不知道說什麼,急匆匆跑出屋外。跑到她們房間翻找著瓶瓶罐罐,找了一顆又黑又大的藥丸出來。
“如果因為你傷害到我的家人。”
“我既然能救你,自然也能殺你!”
見到朝瑤出去了,小夭收起心中的柔軟,狠厲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永遠...不會...”
來日方長,留下他是個禍患,可她有機會拔除禍患,對方靈力受損不像相柳。
“來了!來了!”
小夭听見屋外朝瑤氣喘的聲音,眼神變了變轉頭看向門口。見到朝瑤手上的藥丸的時候,眉毛一皺,她怎麼把治療女子氣血不和,調經行氣的藥拿來了。
“這個藥里有蠱蟲,母蠱在我們這里,你要是有異心,催動母蠱你就會死。”
這編的才順口,小夭配合性沖著涂山 揚揚頭。
“好。”
涂山 沒有猶豫,直接拿起藥丸強忍疼痛一口吞下,剛吞下眼前便遞過來一杯水。“謝....謝...”
小夭沒有回應他的感謝,反而說道︰“留在這里不能用真名,我們怎麼稱呼?”
“你的...僕人。你..賜名。”
洛願...........這貴公子還真能放下架子。
“走吧,我們出去曬曬太陽。”
小夭虛扶涂山 一把,等他站穩立即松開手,洛願站在旁邊比大爺還大爺,慢悠悠往外走。
走出屋外,小夭望著廣袤的天空,不知留下他是對是錯。須臾之間看向院中的麻子與串子,“他留下了。”
麻子笑著走上前對著六哥說道︰“六哥,給取個名字吧,總不能一直喊他叫花子吧。”
小夭隨便看看了,目光落在甘草旁,走過去拿起一截甘草扔給涂山 ,
涂山 拿著甘草看了看,小夭因此又補充了一句︰“去一邊坐著吃。”
他嘴角淺抿,乖乖坐到一邊,撕開甘草放進嘴里,動作顯得清雅文貴,像是吃蟠桃,這姿態看得洛願想拍拍手,果然是自小培養的涂山候選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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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見狀給他解釋甘草對于嗓子的好處,小夭瞧著涂山 的姿態隨口說道︰“叫甘草得了。”
“不行!”麻子與串子異口同聲反對,洛願無所謂,反正只是暫時的名字,叫狐狸也行。
“起個好听的名字,別像我們一樣。”
小夭一人給了一巴掌,“你們名字哪里不好了?瑤兒,你說叫什麼?”
突然被點名的朝瑤,更加隨意說道︰“男狐狸。”
噗!麻子和串子猛然笑出聲,又緊急捂嘴看向叫花子,他這模樣確實像別人口中的狐狸精。正在細嚼的涂山 驟然听見朝瑤的話,動作一滯,笑了笑繼續細嚼慢咽。
他這一笑再次肯定朝瑤的話,串子和麻子覺得這個稱呼好像也不是不行。
按照瑤兒的稱呼,要不然多久整個清水鎮都知道他們家來了狐狸精。小夭隨手拿起一株藥草丟給麻子︰“數一數,有幾片葉子就叫什麼。”
听見麻子的報數聲,小夭轉頭沖著涂山 說道︰“你以後就叫葉十七了!”
“好。”涂山 點了點頭,串子與麻子笑呵呵上前與葉十七打著招呼。
這時老木剛好在前面喊著︰“六哥,有病人。”
小夭看了一眼葉十七,一邊回應一邊走去︰“來啦!”
“葉十七?十七哥?”洛願走上前蹲在地上,笑眯眯地望著他。
涂山 瞧見她的笑容,眼前的女子只能說長得清秀笑得卻甜美,完全看不出剛才說狠話的模樣,他抿著笑嗯了一聲。
麻子和串子瞧見瑤瑤的笑容,頭皮發麻,她每次甜甜一笑絕對沒好事。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世人有世人的煩惱。他不起別的心思,這段時間,她自然拿他當麻子與串子一樣對待。
“我要出去玩啦,你們照顧好他。”洛願說完便背起竹簍跑進房間取了幾塊紅糖出來,分成兩份。
“串子,你們兌點糖水給他喝,天天喝黑不拉幾的藥別喝黑了。”
遞給串子一份紅糖後洛願便跑出後院,很快消失在三人的眼里。
“十七,你惹六哥也別惹瑤祖宗。”麻子說完瞧著串子手上的紅糖,嘴饞到先拿了一小塊含進嘴里。
“瑤祖宗是六哥的眼珠子,她鬼點子多,到時候可別說我們沒提醒你。”串子接著麻子的話向十七解釋了一句。
“好。”十七繼續吃著甘草,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她剛才看似玩笑的話,處處是敲打之意。
洛願背著小竹簍又跑到東面去了,他們現在也算是與相柳有點關系了,上次去過軍營偶爾踫見士兵也有人認識她,不再難為她。
“有沒有靈草啊?”
洛願用腳踢了踢腳邊的草,認真地尋找著草藥。
“刷啦!”
這熟悉的聲音,洛願抬頭果真看見毛球從天而落,站到她的不遠處。她笑著跑上去與它打招呼︰“毛球。”
“嗯。”
毛球想提醒她主人也在,可是沒那膽子,低頭等著她的打招呼方式。
“毛球,你今天想吃什麼?”
她跑過去按照慣例摸了摸它毛絨絨的腦袋,含笑的眼楮像是璀璨的明珠。
這段時間的相處,洛願已經把毛球當寵物養著了,這可比鳳哥天天罵自己小廢物好多了。
毛球用翅膀指了指旁邊的野鹿,洛願順著它翅膀看過去。這沒處理呀,鹿腿還在蹬,她不愛宰殺動物,有血腥氣。
“毛球,我不喜歡殺活物啊。”洛願有點為難地望著毛球。
話音剛落便看見毛球飛過去,一鳥嘴給人家來了個透心涼,直接把脖子扎透了...........
“那內髒咋辦?皮毛咋辦?”
相柳坐在樹上听見她�@碌納 簦 紀芬恢澹 苯佣 艘話沿笆自謁 懊妗 br />
“天上下刀子了!”洛願被突然掉落的東西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才看清是匕首。樹上長刀子?她抬頭望去,沒長刀子,長出相柳了。
“嘿嘿,相柳大人,你也在啊。”洛願尷尬地揮揮手,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這態度總不至于再摔自己吧。
“處理干淨。”
洛願???真把自己當廚子啊。她撿起匕首看了看毛球,又看了看相柳。哭喪個臉把匕首遞給毛球。
“你來。”
毛球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滿腦子不可思議,自己什麼時候會用刀子了?
搖了搖頭把匕首用翅膀推出去,這事自己也不行。
一人一鳥站在樹下望著那把匕首,誰也沒動手。片刻之後,相柳自上方悠然飄下,白色衣袂隨風輕揚,如同一朵不染塵埃的雲,輕輕拂過塵世的喧囂。
長身玉立,俊美到妖異的長相,融合了極致美麗與奇異魅力的獨特風貌。讓人一眼難忘,既驚嘆于其非凡的美,又隱約感受到一絲不可捉摸的神秘。
洛願望得呆滯,嘴微張,目光隨著他的身影停留。這與男狐狸完全是兩個極端,但兩人確實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風情,各花入各眼。眼前這朵如同月光下靜靜綻放的夜合花,又如同深海中未知的生物,引人遐想又心生畏懼。他氣質中那份超然物外、與世隔絕的冷漠,讓人在贊嘆之余,也不禁感到一絲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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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
相柳拿過朝瑤手上的匕首,看了毛球一眼。手指動了動那柄匕首像是活過來了,飛向地上的野鹿,野鹿兩三下便被處理干淨了。
這要是刀自己也挺方便,洛願趁著相柳處理野鹿的功夫,撇了幾扇芭蕉葉放在地上。
“分成四份,放到芭蕉葉上。”
話落肉掉,洛願低眸瞧著芭蕉葉上肢解的野鹿,不知為何突然感覺自己像野鹿,說不定哪天他心情不好,把自己也肢解了。
因為相柳在旁邊洛願沒那麼放松,心里像是有個警鐘一樣,時時防備著旁邊的相柳。
“毛球,刨坑。”
相柳眉毛一挑,還未說話已經看見毛球在旁邊用爪子刨坑了,飛濺的泥土讓他轉身飛到樹上。
目光看著樹下的女子,不由得展露妖瞳打量著她的身影與她周邊,依舊沒有任何的異樣。她和玟小六與她到底有什麼關系?
瞧見她跑到周圍扯下幾株野草,跑到小溪邊清洗干淨,揉碎涂抹到鹿肉上。隨後用芭蕉葉將鹿肉包裹,來回用芭蕉葉接水跑到剛才刨出的泥土旁,用水將泥土和成泥。
相柳瞧見她那雙沾滿泥土的手,眉頭微蹙別過頭看向別處,夯貨!
芭蕉葉包裹的鹿肉拿到土坑旁邊,洛願細心地將芭蕉葉表面涂抹上泥土,泥土完全將其包裹起來。洛願又尋了些茅草,干柴放到土坑里。
從懷里拿出火折子,費了好大一番勁才將火點燃。
“咳!咳!”
洛願被煙霧燻得止不住咳嗽,抬頭瞧了一眼樹上的“黑心老板”,等著大火燃燒的間隙,又讓毛球叼了些粗壯的干柴回來。將鹿肉小心放進柴火堆,堵住火口中,準備慢慢煨熟。
做完所有的一切,洛願跑到小溪邊洗手,洗完手主動跑去挨著毛球。她可不敢跑去找黑心老板。
“毛球,吃糖。”洛願拿出懷里的糖遞到毛球嘴邊。
毛球正準備含住,糖便消失了。洛願與毛球錯愕地望著空氣,糖呢!一鳥一人同時看向樹上的相柳,方正的紅糖塊出現在他手上。
“毛球,他連這個也搶啊。”
毛球听見朝瑤的話,鳥翅膀一拍腦袋,低慫個鳥腦袋顯得委屈極了。
“毛球,說過多少次人心險惡,你怎麼敢隨便吃她給你的東西。”
相柳打量著手上的東西,眼神淡漠地放進自己嘴里。濃郁的甜蜜滋味瞬間在口中化開,這比玟小六的毒藥,口感好點。
洛願..................毛球不能吃?他能吃?瞧著旁邊委屈的毛球,這點出息!她背對相柳悄咪咪又拿出一塊糖,偷摸摸放到它眼前。
正在委屈自己食物沒了的毛球,意外瞧見眼前的東西,鳥眼微抬瞧見朝瑤對它眨了眨眼楮,它趕緊一口含住,這東西偶爾吃一吃,比毒蛇毒獸好吃。
他們的動作被相柳盡收眼底,他沉默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這大半年毛球與她的每次見面,他都知道,原本以為她是想從毛球這里尋找突破。
可她每次除了給毛球烤肉便是拉著毛球背後罵自己,從來沒說過辰榮軍的事情。上次跟著二虎他們也只是問一些辰榮以往的好吃好玩,是她藏得太深還是原本就不放在心上?
“毛球,咱們下次私會。”
“別帶個凶神出來。”
洛願背對相柳,腦袋一歪,壓低聲音與毛球球竊竊私語。毛球听見朝瑤的話,鳥腦子也被干迷糊了,不敢有任何反應,繼續低慫著鳥腦袋。
“下次背後說我,割掉你的嘴。”
身後驟然響起冷冰冰的聲音,如同一道催命符打住洛願的抱怨。洛願翻個白眼,在心里去煩鳳哥了。
“鳳哥,有沒有劇毒的藥,老娘要毒死他!”
九鳳.................“你烤肉里給他放點毒,試一試。”九頭妖全身都是毒,小廢物還想用毒,九頭妖沒毒死,她先被掐死。
“試試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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