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夸獎了。
檀玉薄薄的眼皮被親了下,卷翹的眼睫毛輕顫,表面上很是平靜。
實際耳根的薄紅逐漸暈開到了雪白細膩的頸子。
從薛奉雪的角度看去,像是枝條上漂亮的花骨朵,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咬,嘗嘗是不是甜的。
如此想著,薛奉雪捏著檀玉的下頜讓他轉向自己。
那張修長有力的大手極具掌控欲,扣在檀玉小小的臉上,膚色差很是明顯。
靖王微微垂眸,淺淡的薄唇貼著檀玉柔軟的臉頰肉細細嘬吻。
嘴巴被悄然堵住,檀玉眼皮抖了抖,在這強勢的吻下他幾乎要喘不過氣,渾身也蒸起熱氣。
春寒未退,書房內還燒著溫暖的燻籠。
檀玉領口的扣子從領口一排排解開,露出雪色的脖頸。
後背起了薄薄的汗,檀玉身上淡淡的芙蓉花香被逐漸升高的體溫蒸騰地有些甜膩。
這甜膩的芙蓉香混著他自身的體香,像鉤子一樣不輕不重勾在薛奉雪心尖,讓人著迷。
靖王頭頂的發絲搔在他尖尖的下巴上,檀玉低頭看去,不可置信自己看見了什麼。
兩張眼楮水汪汪含著淚,巴掌大的小臉上縱橫交錯都是淚痕。
好奇怪的感覺。
一個比自己大了六歲的男人怎麼可以泰然自若地做這種小孩子對母親做的事情?
每次這樣想,檀玉都無法接受,便哭得更加可憐,眼下更是如此,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講不出來。
他抽了抽鼻子,請求道︰“薛、薛奉雪……唔放開……”
只是這模樣卻無法引起薛奉雪的憐惜,只會讓人變本加厲想欺負他。
檀玉兩條小腿還可憐兮兮卡在椅子的扶手下,連逃避的機會都沒有。
後腰處被警告似地拍了拍,不疼,但有點麻。
檀玉條件反射,有點不敢再反抗,到最後只能抱著靖王的頭默默嗚咽,忍受一切。
【寶寶,你這樣是不舒服嗎?】
dx3眼前是一片霧蒙蒙,但它也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作為機器人,並沒有什麼禮義廉恥。
它很是擔心,卻不想檀玉在听見它說話時已經羞愧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是不舒服。
而是因為太……了,導致他沒由來對此感到恐懼,幾乎要溺斃其中。
沒有得到回答,dx3只好打開後台的身體監測。
它發現檀玉現在的快樂值很高,並不存在不高興這麼一說。
除此之外,檀玉的身體非常健康。
不僅是遠超剛來這里時為了符合劇情刻意調低的數值,甚至比起他在現代時還要健康不知道多少,各項指標達到驚人的完美程度,
也是這個時候,dx3才意識到——
檀玉一開始在現代好像也把自己養的很差。
高強度的工作和繁雜的學業堆積在檀玉身上,可那時的他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就要面對許多步入社會的成年人才會面對的問題。
【這樣也挺好的,最起碼,反派他很會養你】
dx3很少覺得反派這個人不錯。
這也沒辦法,誰讓薛奉雪總是黏著、抱著自己的宿主耳鬢廝磨?
以至于很多時候檀玉都沒有時間听它講故事,要一直保持注意力,和薛奉雪卿卿我我。
檀玉還處在迷茫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dx3忽然沒頭沒腦冒出這麼一句。
但他很快就沒有心思去想這件事。
因為薛奉雪非常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走神,這讓他心情不愉,原本沒打算在這椅子上做的事情也順理成章地開始了。
……
半個多時辰,還是一個時辰?
檀玉已經分不清了。
他昏昏欲睡地倒在盛滿熱水的浴桶里,眼睫毛垂著,任由靖王替他擦拭後背,絞干滿頭烏黑濃密的長發。
三月下旬,朝廷上爆發了一次激烈的爭吵。
右相與一干三皇子黨指責靖王濫用私刑,枉視大周律法。
先帝逝去還未滿一個月,按規矩在喪期內不可殺生,詔獄內卻日日都有新鮮的尸體抬出,丟到亂葬崗。
御史台也在苛責這件事,不過靖王麾下的官員不乏能言善辯者,幾句話將那些人噴的狗血淋頭。
尤其是右相與三皇子,前者前幾日剛悄咪咪抬了個小妾進府,後者被指責在先帝喪期的第五天就迫不及待蒙面進紅樓里狎妓。
這兩件事不僅丟人,更有蔑視先帝的嫌疑。
只是朝廷官員們不少都眼觀鼻鼻觀心,為彼此遮掩。
俗話說水至清則無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平時也不少,你犯一下我犯一下,便很少有人會拿到台面上去說。
“詔獄和大理寺里的尸體都是一些貪官污吏,刺客暗探,下官認為這些意圖瓦解大周江山的人,無論何時都死不足惜。”
說話的是大理寺卿,沈鳩一雙笑眯眯的狐狸眼,說起話卻絲毫不留情面。
“而右相大人呢?您老人家今年五十有余了吧?”
“據我所知,右相抬的那個小妾前兩日才剛剛及笄,您這老牛吃嫩草都不嫌丟人?”
沈鳩嘖嘖兩聲,捂著心口道︰“可憐陛下喪期未過一月,右相怎麼就如此急色,連等都不願意等,這蔑視律法的到底是誰?”
右相的臉色瞬間陰沉,他如鯁在喉,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毫不起眼的舉動也會被人發現。
而三皇子就更慘了些。
御史台新晉中丞走上前,他仗著自己身靠御史台,篤定這種節骨眼上不會有人敢得罪諫臣,大聲質問道︰“三殿下可知,我朝律法嚴明禁止在朝官員狎妓!!!?”
薛長忱惡狠狠轉過頭,“我沒有!”
那中丞卻不管不顧,大聲輸出︰
“您作為陛下與皇後娘娘唯一的皇子,怎麼能在陛下喪期時做出如此不知禮義廉恥、無視大周例律之事?”
“三殿下如此狂妄行徑,目中無人,是在公然挑釁已逝的陛下!是有違孝道!是公然蔑視大周先祖皇帝定下的三千鐵律!”
他越說,四周官員落在薛長忱身上的目光就越變味。
雖然說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但這種奪權節骨眼都管不住自己身子的人,如何有資格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如何能管控得了天下大事?
三皇子一朝風評被害,右相抬妾的例子在先,他有口難言。
至于到底有沒有去紅樓狎妓,又有誰在乎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