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春,周瑜被正式任命為夷洲經略使,全權負責率軍開拓夷洲之地。闞澤、虞翻輔佐左右,陸遜統籌後勤與長期經略,凌統隨隊出征,醫師董奉亦隨軍同行。
周瑜精通航道、天氣、後勤,胸懷韜略,文武兼資,既能指揮登陸,也能規劃長遠建設。
拿下夷洲對啟朝的意義遠超一地之得失。
完成對夷洲的控制後,台灣海峽將成為啟朝的內海航道,過往商船、軍船的航行安全大大提升。
彼時啟朝已成功掌控倭國與三韓之地,再納入夷洲,就得以構建起一條從庫頁島南下,經倭國、三韓,再到夷洲的完整的沿海控制鏈,徹底將東南海域握在手中。
夷洲恰位于東南沿海與東南亞群島之間,可以此為基地,向呂宋、甦祿、爪哇等東南亞島嶼進軍,開拓南洋。從夷洲南下東南亞,航行速度更快、航程更穩定,遠比從交州出發繞遠路更為便捷。
夷洲的開發潛力同樣不容小覷。
在貿易上,啟朝商人可以通過夷洲更便捷地深入南洋腹地,換來香料、熱帶木材、珍奇礦產等特產,同時將中原的絲綢、瓷器、鐵器等推向更廣闊的市場。
夷洲的西部平原土地肥沃,可開墾為良田,以種植水稻、甘蔗等作物,島上鹿群密布,鹿皮、鹿角極具價值。更重要的是,島上還有豐富的硫磺,而硫磺是煉制火藥、改良兵器的關鍵原料。
跨海攻打夷洲的難度遠低于此前橫渡東海經略倭國。
啟朝的艦隊從臨海郡港口出發,短短數日便抵達夷洲了西海岸。
那時候夷洲島上,就只有一些零散的南島語系原住民部落。這些部落各自獨立,既沒有像樣的軍隊,也沒有統一的管理組織,根本沒什麼抵抗能力。
所以這次行動,難的不是打下來,而是登陸後的適應,如何應對島上的熱帶病,比如瘧疾,還有山地、叢林這些復雜地形。
艦隊抵達後,修築堅固營壘作為據點。據點穩固後,派遣了小規模的精銳沿河向內陸推進。
精銳小隊沿河推進第三日,已有十余人出現發熱、嘔吐之癥。凌統聞報,急令隊伍暫停行進,就地扎營隔離病患,同時飛馬回報主營。
周瑜得報,立即召董奉商議。
董奉面色凝重“瘴癘之疾,最忌蔓延。請經略使允我親往診治。”
周瑜沉吟片刻“讓虞翻率一隊衛士隨行,務必確保醫師安全。”
溯河而上三十里,董奉抵達臨時營地。只見病者面色潮紅,呼吸急促,有人甚至已陷入譫妄。
董奉不待歇息,立即為每個病患診脈。隨後取出一套銀針,在火上烤過,精準地刺入穴位。
董奉對隨行醫官解釋道“此熱毒內陷之癥,需先開竅泄熱,再用藥石攻之。”
他取出隨身攜帶的藥囊,配出一劑湯藥。藥煎好後,親自扶起一名昏迷的士卒,慢慢喂下。
不過兩個時辰,那名原本呼吸急促的士卒漸漸平靜下來,面色也由赤轉淡。
隨行醫官驚嘆不已“董醫師醫術如神!”
董奉卻搖頭“非我之能,實乃陛下之教也。”
夜深人靜時,幾位醫官圍坐董奉身旁,請教醫術。
董奉取出一本典籍,鄭重展開“此乃陛下命太醫整理編纂的《惠民醫典》,收錄天下醫方及診治要訣。出征前,陛下特命我抄錄副本,攜來夷洲。”
他指著一處記載“看這里,南方瘴癘,多因濕熱蘊結。宜先用針砭開竅,再用苦寒清熱之藥。”
一位年輕醫官好奇道“听說這部醫典是陛下親自督促編纂的?”
董奉頷首“正是。陛下常說,為君者當如明鏡,照見百姓疾苦。醫者治病救人,亦是踐行陛下仁心。”
他繼續解釋道“陛下不僅廣集醫方,更命各郡獻上地方草藥及療法。這部醫典中,就有交州所獻的治瘴藥方。”
接下來的日子里,董奉白天治病,夜晚教授醫術。
他特意請來懂漢語的土人,詢問當地草藥“陛下曾言,夷洲必有良藥,只是未被認知。你等世代居此,可知有哪些草藥可治發熱之癥?”
土人起初拘謹,見董奉真誠求教,漸漸放開,指出幾種特有植物。
董奉一一記錄,並按《惠民醫典》中的制藥方法進行試驗。果然發現兩種草藥對退熱有奇效。
董奉喜不自勝“妙哉!此發現當載入醫典,後人必受其惠。”
病患陸續康復,董奉卻憂心未減。
他請凌統召集全體將士“上工治未病。瘴癘之疾。”
他詳細講解防病要點不飲生水、避開沼澤、保持營地清潔、及時隔離病患……
虞翻注意到,董奉特意讓土人一同听講,便問其故。
董奉微笑道“陛下編纂醫典,本為惠及天下蒼生,豈分漢夷?況且,若只有我軍防病,而土人不防,疾病仍會傳播。”
消息傳開,土人紛紛前來求醫。董奉來者不拒,悉心診治。
一日,一部落首領哈魯親自帶一位老巫醫前來。老巫醫拿出一冊樹皮記載的土醫方,欲與董奉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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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奉大喜,兩人雖語言不通,卻通過虞翻翻譯,竟交流了一整日。
臨別時,老巫醫激動地拉著董奉的手,說了許多話。
虞翻譯道“他說夷洲從未有外人如此無私地傳授醫術。他願將世代相傳的醫方全部獻出,只求載入那部偉大的醫書。”
董奉鄭重承諾“必當呈報陛下,將夷洲良方補入《惠民醫典》。”
周瑜親臨視察時,見軍民和諧、疾病得控,不禁感嘆“昔日秦始皇求長生藥不得,今我大啟以醫藥收服人心。得道多助,此之謂也。”各部落臣服于啟朝後,周瑜正式設立了首個“東安縣”。郡縣制度之下,移民墾荒,傳播文化,生活漸趨穩定。
九月,周瑜率部分船隊返回大陸。虞翻、闞澤留駐至年底,助夷洲各部落墾荒修渠,傳授農耕之術。
臨行前,哈魯率眾送別,贈以夷洲特產及地圖一卷“此去東路尚有數島,願經略使再來。”
東風再起,船帆高張,周瑜的身影漸漸融入海天之間。東安縣矗立夷洲大地,成為華夏東南永久的印記。
……
越明年,西南邊境既定,王鏡自益州西進,探吐蕃高原東緣,收服當地羌部。
繼而遣軍自交州南征中南半島,諸葛亮、王異、司馬懿、趙雲等將官隨行。
首戰遇沿海強國林邑,其水軍戰力強勁。
次攻區域霸主扶南王國,此國實力雄厚,破之即可掌控湄公河流域及戰略要沖。
扶南既滅,其附庸真臘諸部及西面孟人、驃人城邦盡露兵鋒之下。這些城邦分散弱小,易逐個擊破或迫其臣服,最終令其稱臣納貢,奉啟朝為宗主,將當地黃金、象牙、珠寶等奇珍運往中原,以充國庫。
至此,啟朝疆域東抵滄海,西至西域綠洲,南達雨林海峽,北及苦寒林漠,遠望若一片巨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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