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旱災來臨前,修建水利工程是極為必要的防災舉措。
一方面是蓄水與引水,通過修建水庫和池塘,在雨季時進行儲水,以便在旱季能夠及時調用;同時開鑿溝渠,把河流、湖泊的水引入農田,保障農田的用水需求。
另一方面則是節水和開發新水源,改進灌溉方式,以此減少水分蒸發和滲漏,提高水資源的利用效率;此外,還可以通過打深井的方式開發地下水源,利用地下水來緩解旱災帶來的用水壓力。
其中,蓄水一事,至為關鍵。
三日後,王鏡親自帶隊選址。
她站在兩山之間的谷地,手指輕輕撫過干燥的黏土層。
隨後,王鏡從袖中取出一個奇特的銅制器具,正是她從系統中兌換的u形管水準儀。她蹲下身,將儀器放在地上,調整著兩端的銅管。
儀器中,水面微微晃動的水面。
“這里地勢高,黏土層厚,從此處到村莊,每百步落差僅三寸,水流自然而下,毫不費力,最適合建壩!”
“三日後開工,先清基,再夯土。”
隨著她一聲令下,開工那天,數千名莊戶扛著鋤頭、鐵鍬從四面八方涌來。
官府承諾,凡是參與修水庫的人,每日發放三斤土豆,工程完工後,還會額外再分三畝灌溉田。重賞之下,人們都踴躍響應,十分樂意參與。
王鏡站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時刻指揮著,“清基要深,至少挖到硬土層!每夯一層土,必須灑水檢驗,不滲不漏才算合格!”
人群如蟻群般散開,開始挖掘壩基。王鏡穿梭在工地各處,時而蹲下檢查土層,時而指導工匠調整角度。
人們紛紛挽起袖子,雙手握住木夯,高舉,重落,木夯砸在黏土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周圍的泥土肉眼可見地變得更加緊密。
過了一會兒,王鏡的二十名親兵扛著數百個鼓鼓囊囊的麻袋,排成一列來到工地中央。
人們停下手中的活計,圍攏過來。
她清了清嗓子,宣布道︰“此物名為水泥,摻入黏土中,可讓壩體堅如磐石,水滲不透。”
人們不禁在心中嘀咕。
“我們祖祖輩輩築壩都用石灰混黏土,從沒听過什麼水泥!”
“是啊,這灰不溜秋的東西,誰知道會不會反倒害了壩體?”
王鏡不慌不忙,點頭示意身旁侍衛趙虎。
趙虎會意,從腰間取下一把匕首,劃開一個麻袋。灰白色的水泥粉末如細沙般流淌而出,他蹲下身,捧起一捧水泥,又抓了把旁邊的黏土,在木板上混合起來。
趙虎一邊示範,王鏡一邊解釋︰“三份黏土摻一份水泥,加水至能捏成團而不散。”
趙虎的手指靈活地揉捏著混合物,很快形成一個光滑的土塊。人們目不轉楮地盯著。
“然後如常夯實。待其干透,便知分曉。”
趙虎將土塊放在石板上,用木槌重重敲擊數下。
人們半信半疑,但礙于王鏡的威信,還是按照吩咐開始嘗試。
王鏡穿梭在人群中,不時糾正比例︰“水加多了……灰放少了……”
正午時分,第一批摻了水泥的夯土已經初具規模。
年輕的工匠王小二趁人不備,偷偷用鐵鍬猛擊新夯的壩體,只听“鐺”的一聲,鐵鍬被震得脫手飛出,而壩體上只留下一個白印。
王小二瞪大眼楮,撿起鐵鍬查看,發現鍬口都卷了邊。
“我的娘咧!這……這比石頭還硬!”
消息如野火般傳開。
“神了!這比我們平時建的壩堅固十倍不止!”眾人望著那新用的水泥,議論紛紛,都暗自揣測,這能讓建築牢固許多、如此神奇的材料,造價想必高昂。
事實也的確如此。系統商場里,水泥標價為一噸1000信仰值。王鏡財力有限,僅兌換了10噸水泥,自然得省著用,只將其用在水庫的關鍵部位。
壩體中央承受著水壓,迎水面長期受水侵蝕,這些地方必須用水泥這種堅灰來保障穩固,至于其他部分,便仍采用傳統材料與工藝修築。
下午的工作變得熱火朝天。人們像發現了寶貝似的,小心翼翼地按比例混合水泥。
日落時分,王鏡正在檢查新夯的壩體,忽听身後傳來老石匠激動的聲音︰“王使君!請來看!”
老石匠拉著她來到一處試驗坑前,坑中盛滿了水。
“已經三個時辰了,一滴水都沒滲下去!”
王鏡蹲下身,手指劃過坑壁,確實干燥如初。傳統夯土此時早已滲水嚴重。
她抬頭微笑︰“這下從心底里信了?”
老石匠咧嘴一笑,抱拳道︰“老漢有眼不識泰山,使君這水泥真乃神物!”
王鏡笑而不答,卻心中一暖。
這位樸實的勞動者或許不懂什麼化學原理,但他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好材料。
此後,王鏡依樣在徐州各地修建水庫池塘,趕在旱災全面來臨前備足應急用水。然而,光靠河水和雨水肯定不夠,必須開發地下水。
一是水源穩定,河水會干,但地下水位下降較慢,旱災時仍能取水;二是減少蒸發,井水在地下,不像池塘容易被太陽曬干;三是就近取水,農田、村莊附近打井,能夠省去人們遠距離運水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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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雖然已經有了水井,但技術落後,效率不高。多是三到五米深的淺井,水量小,旱季容易干涸。
土井沒支撐,挖深了會塌,砸傷人。用陶罐和繩子打水,提水費勁,一天也澆不了多少地。
王鏡打算對現有水井加以改良。她計劃將井打得更深,深度達到十米以上。為防止井壁塌方,準備用磚、石頭砌壁,或者從系統商場兌換鑄鐵井圈,一節節放入井中。
提水效率也有待提升。她打算在轆轤上加裝滑輪,這樣便比單純手拉繩子省力;還準備利用水桶搭配杠桿原理,使一人一天能提更多的水。改良後的深井,日常能供應50100人的用水,還可澆灌10畝地。
如此一來,就算遭遇大旱之年,有地下水的支撐,也能減少很多人因災餓死。
與此同時,徐州的春耕也與往年不同。在陶謙的支持下,王鏡推行新法,推廣新式農具和耕作方法。
……
清晨,薄霧籠罩著彭城郊外的農田。老農陳禾扛著鋤頭走向自家田地,遠遠就看見田埂上站著幾個人影。他們正圍著一架奇怪的木制器械指指點點。
陳禾滿心疑惑,加快腳步趕了過去,大聲問道︰“你們是何人?在我這田邊做甚?”
那幾人聞聲轉過頭來,為首一人拱手道,“老丈莫要見怪,我等乃是王使君派來的農官,奉命在此指導農務。”
另一人笑著招呼道︰“老丈來得正好。這是新制的翻車,用來提水灌溉的,比你們用戽斗省力多了。”
陳禾放下鋤頭,好奇地打量著這架從未見過的器械。
它由一個大木輪和許多小木斗組成,木輪兩側有支架固定,下方浸在水渠中。
一個農官開始搖動手柄,木輪緩緩轉動,小木斗依次舀起渠水,轉到高處時自動傾倒入旁邊的水槽中。
陳禾瞪大了眼楮,粗糙的手指輕輕撫過木輪,“這真是巧奪天工!老漢活了五十多年,從未見過這等好東西。”
為首農官點點頭,“王使君已命工匠趕制百架,將分發到各鄉。還有這筒車,可以自動引水上山田。”
他指向不遠處另一架更大的器械,那是由多個竹筒連接而成的裝置,隨著水流自動旋轉,將水提到高處。
陳禾的兒子陳穗也趕來了,年輕人對新事物接受得快,很快就學會了操作。父子倆在王鏡指導下,將翻車架設在自家田邊的水渠上,不一會兒,清澈的渠水就源源不斷地流入田中。
接下來,陳禾蹲在田埂上,小心翼翼地捧著幾顆紅薯種塊,滿臉狐疑。
“大人,這紅薯和土豆種子,當真如您所說那般耐旱高產?”
一個農官從同伴手中接過一個布包,他抖開布包,露出七八個拳頭大小的紅薯。
“這紅薯原本在江東種植,一株便能結出許多,產量比粟米高出數倍,而且耐旱耐貧瘠。多虧江東王使君協理徐州事務,開恩將紅薯種子引進徐州……”
陳穗湊過來,眼楮發亮︰“爹,咱們試試吧!去年大旱,粟米收成不到三成,若真如大人所言……”
“你懂什麼!”
陳禾瞪了兒子一眼,擔憂寫在臉上,“祖祖輩輩都種粟米,突然改種這稀奇玩意兒,萬一……”
農官理解地拍拍老農的肩膀︰“老丈的顧慮我明白。這樣,你先劃出半畝地試種,若收成不好,官府補償你的損失。這也是王使君的新政。”
陳禾猶豫片刻,終于點頭︰“既然大人這麼說,老漢就試試。”
正午時分,農官們沒有回城,而是留在田里與農民們一起吃粗糧。飯後,他們召集附近幾個村的農戶,親自示範新的灌溉方法。
農官卷起袖子,拿起鋤頭在田里劃出一道淺溝,邊做邊說︰“這是王使君傳授的溝灌法。播種時按行距開溝,作物種在溝壟上。灌溉時,水從農渠流入溝中,緩慢下滲。”“直接放水淹沒田地,水大半都曬干或者滲下去了。溝灌讓水直接浸潤作物的根,省水又有效。”
陳禾若有所思地點頭︰“大人說得在理。去年大旱,渠水不足,許多田只能澆一半……”
“還有這壟作法。”農官繼續講解,在另一塊地上堆起高壟和低溝,“作物種在壟上,溝中蓄水。旱時,溝中水緩慢滲透;澇時,多余水排入溝中,避免爛根。”
農民們圍成一圈,認真听著。有人開始模仿農官的動作,在自己田里試驗起來。
日落西山,農官們才準備回城。
臨走前,為首之人囑咐陳禾︰“明日我會派人送紅薯和土豆種子來,還有覆草保墑的方法也要記住,播種後要在土表蓋上秸稈或干草。若是出了差錯,使君可是要怪罪的。”
陳禾恭敬地行禮,不由感嘆︰“王使君為民操勞至此,老漢感激不盡。”
接下來的日子,徐州各鄉都出現了新氣象。
翻車和筒車在田間轉動,取代了傳統的戽斗;紅薯和土豆的嫩芽破土而出,與粟米苗並肩生長;溝灌和壟作法逐漸被更多農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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