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雨後的驛亭內點起了幾盞油燈。曹嵩見王鏡獨自在角落吃著干糧,便讓僕從準備了熱食,主動邀請道︰“使君若不嫌棄,不妨與老朽一同用些粗茶淡飯。”
王鏡略一遲疑,隨即頷首道︰“曹公盛情,卻之不恭。”她將佩劍解下放在身側,在矮幾前跪坐下來。
僕人們端上熱騰騰的黍米飯和幾樣簡單菜肴。曹嵩親自為王鏡斟了一杯溫酒︰“今日得遇使君,實乃緣分。老朽敬使君一杯。”
王鏡舉杯回禮,動作干脆利落。她用餐時姿態優雅卻毫不做作。
席間,曹嵩的幼孫曹安被乳母抱來喂飯。那孩子約莫三歲,生得粉雕玉琢,正咿咿呀呀地說著童言童語。王鏡見了,清冷的眉眼難得柔和了幾分。
曹嵩隨口問道︰“使君可曾婚配?”
王鏡手中竹箸微微一頓︰“軍務繁忙,無暇顧及這些。”
就在此時,小曹安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小臉漲得通紅。乳母驚慌失措地拍打著孩子的後背,卻見孩子呼吸越來越困難,嘴唇都開始發紫。
曹嵩大驚失色,手中酒杯“啪”地掉在地上。
“安兒!”
曹德也慌了神,手足無措地在一旁打轉,女眷們嚇得捂住嘴,發出低低的驚呼,整個驛亭亂成一團。
王鏡一看,心猛地一緊,心想這孩子要是救不下來可就完了,必須趕緊救!
她來不及猶豫,用力撥開周圍的人,大聲喊︰“都閃開!”
只見王鏡一個箭步上前,快步走到小曹安身後,一前一後分開雙腳,前面那只腳離孩子大概一腳寬,後面那只腳踮起腳跟,膝蓋微微彎曲。
接著,她伸手環抱住孩子,左手握拳,大拇指頂在孩子肚臍往上兩橫指、劍突下面的位置,右手包住左拳,迅速在孩童胸腹之間用力沖擊。
一下、兩下、三下——“噗”的一聲,一塊棗核從孩子口中噴出。
“哇……”
小曹安猛地哭出聲來,臉色漸漸恢復正常。王鏡這才松了口氣,輕輕拍著孩子的背脊︰“沒事了。”
滿座皆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鏡身上,眼神里滿是震撼與感激。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曹嵩顫抖著接過孫子,老淚縱橫︰“使君的救命之恩,曹氏一門沒齒難忘。若不是使君今日在此,我這孫兒怕是……”
曹德趕緊扶住了父親。
曹豹也反應過來,單膝跪地,抱拳道︰“使君大恩!”其他人見狀,紛紛跟著跪地。
王鏡輕聲安慰道︰“曹公不必如此,孩子平安便是萬幸。”
曹嵩哽咽道︰“敢問使君,您方才用的,這……這是什麼神奇手法?”
王鏡擦了擦額角的細汗,神色復雜︰“此乃仙家醫學秘術。”
她望向窗外的夜空,仿佛在回憶什麼,“多年前,我受仙人點化,蒙仙人傳授眾多仙法,這氣沖法便是其中之一,可用來急救。”
“今日能救令孫,想來也是天意。”
曹嵩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肅然起敬︰“不想使君竟有如此仙緣!”
曹豹滿臉敬佩,忍不住開口道︰“曹公,實不相瞞,我早有耳聞,使君在長安之時,恰逢時疫橫行,百姓苦不堪言。使君挺身而出,以妙手仁心治病救人。她所到之處,病患皆能好轉,藥到病除,堪稱神醫在世。當時百姓們感恩戴德,都尊稱她為‘青囊仙’。今日親眼所見使君救小公子,醫術果然名不虛傳吶!”
曹嵩遂感慨道︰“使君真乃謫仙人也!今日我孫兒能逢凶化吉,實乃祖上庇佑,得遇貴人……”
曹嵩望著王鏡的身影,只覺得這位傳聞中殺伐決斷的女諸侯,身上又籠罩上了一層神秘的光環。
他忽然想起坊間傳言︰王鏡雖為女子,卻極善籠絡人心,麾下將士皆願效死。如今瞧她施展奇術,將孩子從鬼門關拉回,一切便有了解釋。王鏡既有這般性情與本事,怪不得人人都願死心塌地追隨她。
這亂世之中,真正的豪杰,遠不止他家阿瞞啊。
曹德望著剛剛轉危為安的兒子,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眼中淚光閃爍,滿是劫後余生的慶幸與後怕。
突然,他雙膝一彎,重重地跪在了王鏡面前。
“王使君救我兒性命,實乃再造父母之恩!若使君不棄,德斗膽懇請使君做安兒的義母!”
驛亭內頓時一片寂靜。
曹嵩見狀,連忙打圓場︰“德兒唐突了!王使君何等身份……”
王鏡一怔。
這個稱呼猛地撞進她的心里,讓她心頭狠狠一震。
她怎麼也沒想到,曹德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請求。她的腦海里迅速閃過關于義母的種種含義,所謂義母,就是拜認的母親,一旦認了這干親,那就意味著兩家從此交情更加深厚,往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將相互扶助、守望相助。
王鏡心里明白,曹德此舉,一來是真心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二來恐怕也想借這層關系,給兒子尋個庇護。她念頭一轉,倘若自己成了曹安的義母,那可不就是曹德的妹妹,進而和曹操也成了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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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已年近四十,而自己不過十八九歲,從年齡上看,曹操都可以做自己的父親了。
但在這復雜的世道里,名分和輩分有時候比年齡更重要。如今自己與曹操稱兄道妹,從實際利益來講,確實不算吃虧。
況且,有了這一層關系在,往後行事,諸多不便或許都能迎刃而解。即使日後反目,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好。”王鏡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柔和了幾分,“既然曹兄如此信任我,那我便應下了這樁事,往後安兒就是我的親骨肉一般。”
她伸手輕輕踫了踫小曹安的臉蛋,孩子竟抓住她的手指不放。“這孩子與我有緣。”
曹德喜出望外,當即抱著兒子行大禮︰“安兒,快給義母磕頭!”小曹安雖然不懂事,卻也學著父親的樣子,笨拙地作揖。
王鏡看著小曹安天真無邪的笑臉,心中忽然一動。她假意伸手入袖,實則從系統商城中兌換了一枚“平安鎖”。
【叮——成功兌換“平安鎖一枚)”,消耗200信仰值】
她從袖中緩緩取出一枚通體瑩潤的白玉鎖,鎖身雕刻著繁復的祥雲紋路,中央瓖嵌著一顆赤紅如血的寶石,在燭光下流轉著奇異的光暈。鎖鏈由細如發絲的金線編織而成,精巧絕倫,不似凡間之物。
曹德一見此物,頓時大驚,連忙擺手道︰“使君,這……這太貴重了!小兒何德何能,受此厚賜?”
王鏡微微一笑,將平安鎖輕輕系在小曹安的頸間,溫聲道︰“此物名為平安鎖,鎖鎖長命,歲歲平安,我既認了安兒為義子,自然要護他周全。”
曹德感激道︰“使君大恩,曹德永世難忘!安兒,快謝謝義母!”
小曹安雖不懂事,卻也學著父親的樣子,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謝謝義母∼”
曹嵩在一旁看得真切,心中震撼不已。他見這平安鎖做工之精細,材質之珍貴,絕非尋常富貴人家所能擁有。再聯想到王鏡曾在長安擔任憲德宮令,掌管宮中器物,不禁暗自揣測——莫非此物是宮中之寶?
再大膽些猜想,又或者是仙家寶物?
他連忙上前,滿面笑容地說道︰“王使君如此厚愛,老朽實在受寵若驚!安兒能得使君垂青,實乃三生有幸!日後若有機會,定當讓我兒孟德親自登門致謝!”
王鏡淡然一笑︰“曹公言重了,不過是緣分使然。”
驛亭內,氣氛越發融洽。曹嵩命人重新溫酒,親自為王鏡斟滿,言辭間更加恭敬。王鏡也不推辭,與曹家眾人舉杯共飲,談笑風生。
後半夜,雨勢漸大,豆大的雨點 啪砸在驛亭的屋頂上,木梁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曹家眾人早已睡下,唯有王鏡仍坐在火堆旁,閉目養神。
突然,她耳尖微動,猛地睜眼——頭頂的橫梁傳來一聲細微的斷裂聲!
王鏡瞬間起身,厲聲喝道︰“曹公,小心頭頂!”曹嵩睡得正沉,根本來不及反應。千鈞一發之際,王鏡身形如電,一把拽住曹嵩的衣領,猛地將他拖開!
“轟——”
斷裂的橫梁重重砸在床榻上,木屑四濺,塵土飛揚。曹嵩驚魂未定,臉色煞白,若非王鏡出手,他此刻恐怕已被砸得頭破血流!
“父親!”曹德聞聲驚醒,連忙沖過來扶住曹嵩。
曹嵩顫抖著握住王鏡的手,聲音發顫︰“王、王使君……又救老朽一命啊!”
王鏡神色平靜,收回手道︰“舉手之勞,曹公不必掛懷。”曹德感激萬分,深深一揖︰“使君兩次救我曹家,此恩此德,曹家上下沒齒難忘!”
曹嵩定了定神,環顧四周,見驛亭已經搖搖欲墜,不禁後怕道︰“若非使君警覺,老朽今夜怕是要命喪于此了……”
王鏡淡淡道︰“驛亭年久失修,不宜久留。雨勢稍緩後,還是盡快啟程吧。”
曹嵩連連點頭。
此時,王鏡垂眸,她心中暗忖,歷史的車輪當真如此難以扭轉?難道曹嵩注定要喪命途中,見不到兒子了?但自己既然插手此事,就不會輕言放棄,一定要親眼看著曹嵩平安抵達兗州。此後,她行事更加小心謹慎,時刻保持高度警惕。
次日清晨,雨勢漸小,曹家眾人收拾行裝,準備繼續趕路。
王鏡道︰“此去同路,曹公若不嫌棄,可與我同行一段。”
曹嵩聞言大喜,連忙拱手︰“使君願同行,老朽求之不得!”于是,王鏡與曹家眾人結伴而行。
雨後的官道泥濘難行,曹豹召集部下商議,決定改走官道旁的小路,雖繞遠些,但地勢較高,不易積水。
他親自向曹嵩稟報,曹嵩沉吟片刻,點頭道︰“將軍熟悉此地,便依你所言。”
于是,車隊再次啟程,沿著小路緩慢前行。曹豹騎馬在前探路,不時回頭查看隊伍情況。
數日後,車隊行至陰平附近。突然,林中竄出十余流寇,持刀攔路。
曹豹大喝一聲,率士兵迎戰。他槍法凌厲,幾個回合便刺倒兩名賊首。余寇見勢不妙,倉皇逃竄。
一路的曲折坎坷,王鏡已然習慣,也深深見識到曹嵩那多災多難的“體質”。好在歷經波折,一行人終于平安抵達了兗州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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