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母眼眶一紅,雖然他們家兒子不像別人家的那麼聰明,可他知道心疼爹娘。
知道關心擔憂妻兒,這一點很多男人都做不到。
魏父魏母抱著軟軟糯糯,白白嫩嫩的小孫兒,心都快化了。
當初他們兒子出生的時候,是黑紅黑紅一只,哪里有這麼好看吶?
兩人稀罕壞了。
秦曄在這里待了一天,才回到東宮。
沐浴完,明明到了入睡之際,可他莫名又想起了今日抱小外甥的感覺。
靜坐片刻,他抱起一個枕頭,學著抱小嬰兒的動作抱著。
即便知道懷里的東西只是一個枕頭,並不是什麼嬰兒,可他還是抱不太好。
他沉著氣,繼續抱,學著小外甥女爺爺奶奶那樣輕輕晃著。
至少學了半個時辰,他才停手。
“也挺簡單的,並不多難,日後我若是有了孩兒,定比他們還抱得好。”
他嘀咕一聲,又抬眸看了一眼床側掛著的畫像。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剛才學習如何抱嬰兒的動作實在傻氣,他翻了個身,背對著畫入睡。
只是平日里習慣了面對著畫,忽然換了一個方向,換了一個姿勢,他怎麼都睡不著。
良久,他又翻了個身,面向了畫的方向。
他睜眼看著畫像上的小姑娘,此地無銀三百兩道︰“本宮只是學一學,生為太子,本就應當樣樣都會……旁人會抱那嬰孩,本宮身為太子,又怎能不會?”
“你……莫要多想。”
片刻後,意識到他面對的只是一幅畫像,畫像上的人根本听不到他說的話,也不知道他做的事,他有些懊惱地扯著被子蓋住面龐,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公主府中。
因為秦徽音要坐月子,府中雖然有很多伺候的婆子,可魏清風還是拿著炭筆和本子跟魏母詢問注意事項。
“娘,坐月子得注意些什麼?我听說月子若是坐的不好,日後身子會受損,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魏母仔仔細細跟他說著細節,魏清風皺著眉,一點一點記下來,表情嚴肅又認真。
除了在魏母這里吸取經驗,他還去找了太醫,做好了萬全準備。
回到家,在听到秦徽音要沐浴時,他吞吞口水,急忙阻止。
“不可——”
秦徽音疑惑地看他,“什麼不可。”
“不可沐浴!”
魏清風擋在她面前,“我問了娘和太醫,女子剛生產完,就是不可受涼沐浴!絕對不可!”
秦徽音︰“不行,太髒太難受了。”
“不行不行!你听我的!”魏清風面色太嚴肅了。
“我已經問好了,等到一個月之後就能洗了。”
秦徽音呆了一瞬,片刻後,笑了,“一個月?讓我一個月不沐浴洗頭。”
“嗯!”
“魏清風……你在跟我開玩笑……”
“不行!反正就是不行!”
魏清風凶巴巴地跟所有人吩咐,“你們不能燒水,不能讓公主洗澡,她若是身子沒養好,你們都有錯!我……我會罰你們月錢!”
秦徽音︰“……”
別人管教下人,除了罰月錢,還有打罵,他是全然不同。
說是罰月錢,只是在所有人好幾兩銀子的月銀中罰去幾文錢。
“這一次,你們若是不听,我……我就罰……罰五十文!”
魏清風覺得罰這麼多,下人們肯定會害怕的,也肯定會听話。
下人們听得面面相覷,秦徽音嘴角微微翹起。
威脅完下人,他又坐在秦徽音身邊,抓著她的手,“娘子,不洗,好不好?求求你了,你乖乖的听話,好不好?”
“娘和大夫說,若是不養好,日後頭疼腰酸都是家常便飯……”
他皺著眉,像是已經想到了她受苦的畫面,眼眶都泛起了熱氣。
秦徽音最受不了他這般了,“行了,不洗不洗。”
她倒要看看,這人喜潔,如何忍得了。
雖說不讓她沐浴,可魏清風日日都會端來熱水,給她簡單擦擦身子,但洗頭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過了半個多月,秦徽音感覺自己都臭了,況且她現在肚子也不好看,哪哪兒都不好看。
這樣又髒又臭又難看的自己,秦徽音厭煩不已,她也接受不了魏清風每日面對這樣的自己。
于是,她直接不讓魏清風進門了。
魏清風每日就是奶父樣,崽崽也不願假手于人,府里的嬤嬤拿了一根寬大的繩子,將襁褓中的崽崽纏在他胸口,就像背在背上一樣。
他很滿意,這樣還能隨時隨地哄孩子。
小家伙特別乖,魏清風喜歡得很,完全捧在了手心,時刻不能離眼。
他帶著崽崽來找秦徽音,想讓她看看崽崽掛在他胸口有多乖巧,卻得知不能進門時,瞬間覺得天都塌了。
看他眼楮紅彤彤,都快哭了,下人們都心軟,可公主殿下說了,絕對不讓駙馬爺進房里。
“娘子!姐姐!音音!你讓我進去!我要照顧你啊!”
“音音……你讓我進去……”
“你不要我了嗎?”
魏清風急得癟嘴,偏偏懷里的小崽兒也跟著癟嘴,片刻後“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
“哦哦哦……崽崽不哭不哭……乖乖啊……不哭不哭……”
“音音,你不要我和崽崽了嗎?崽崽都傷心哭了……”
父子倆一個眼眶含淚,一個“哇哇”大哭。
伺候的下人們看得心都揪了起來。
魏父魏母听見動靜,連忙跑來。
想要幫忙哄哄孩子,魏清風也不給,“爹娘……你們歇著吧,我的崽崽,我要自己帶的……”
“那這是怎麼了?”
“音音不讓我照顧她,不讓我進門。”
“這……這是為何啊?”
“我不知道……肯定是我哪里惹她生氣了……”
魏清風說著話,還不忘“哦哦哦”地哄懷里的小嬰兒。
屋里,伺候的下人都不忍心了。
“主子,駙馬爺多好啊,就讓他進來吧。”
“您听听,小主子也在哭呢,多可憐哦。”
秦徽音嘆了口氣,“罷了……讓他們倆進來吧。”
“誒!”下人們喜笑顏開。
不一會兒,可憐巴巴的父子倆被放了進來。
魏清風走到床邊,委屈得不得了,“我惹你生氣了嗎?你為什麼不讓我進來?”
他好像很生氣,似乎在質問,可聲音又不帶絲毫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