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難見真情,徐大花的話,讓蔡桂香想到她剛來縣城的時候,一個人都不認識,是徐大花隔三差五地和自己聊天,兩個人在一來二去中,漸漸有了共同的話題。
申香繡眼中的嫌棄,就像一把鋒刃的刀,深深刻在了蔡桂香的心上。
只要一想起,就讓蔡桂香忍不住唉聲嘆氣。
關鍵時候,她才知道誰是真正關心自己?
徐大花能夠設身處地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分析的頭頭是道,這讓蔡桂香心里多了一些安慰。
炸過的茄子,陶染不願意去給陸雲塵送去,听到隊長的電話,她是有心順水推舟給隊長送去,也好讓她高抬貴手,給自己和陶德旺一個人情,她磨干了嘴皮子,還是被硬生生的拒絕了!
她打開保溫桶里的炸茄子,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夾了一塊,饒有興致地放到了徐大花的嘴里。
“大花,這是我特意為你炸的茄子,你快嘗嘗,剛才只顧得說話,把這麼重要的事都給忘了!”
徐大花早上沒有吃早飯的習慣,吃到這帶著油溫的茄子,她贊不絕口地翹起了大拇指。
“桂香姐,我好幾年都沒有吃到這麼正宗的炸茄子了,俺娘在的時候,還為我做過,我學不會,不是面糊掌握不住,稀了或者是稠了?就是火候太大,茄子外面是糊的,里面是夾生的,我嘗試著炸了幾次,還是以失敗告終,後來,我就再也沒有吃過炸茄子。”
蔡桂香听到徐大花提到自己死去的親娘,她想到了自己的娘,忍不住潸然淚下。
她又給徐大花夾了一個茄子,放在她的嘴里。
“說的這麼可憐人,喜歡吃的話,你就多吃一些!”
徐大花吃著茄子,想起來自己的娘親,她有滋有味地嚼著。
“對,就是這個味道!桂香姐,你這炸茄子,讓我好像看到了我死去的親娘!你看,俺娘在微笑著給我說話呢!她拉著我的手,說是想我了,她告訴我,還給我做了我愛吃的洋芋餃子,等著和我一起吃。”
徐大花嚼著餃子,目光凝視著前方。
蔡桂香知道炸茄子送給徐大花是送到了她的心里,看著她淚如雨下,她想到了徐大花剛才說的那番話。
“大花,你別難過了!都怪我,吃著茄子,讓你觸景生情了。你想娘的心,我懂,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擔心陶染,可她呢?脾氣不好,就給我吵,她婆子說話還死難听,你說,她怎麼就不知道,我這當娘的對她的一片好心呢?
徐大花吃過茄子,用手在嘴上抹了抹油。
“我 個親姐,你總算是說對了,閨女是你親生的,她啥脾氣,你還不知道?問題就出在申香繡身上,陶染要麼有錢,要麼有個穩定的工作,她兩頭不佔一頭,這剛認門,第一次見面,就被陸家看不起,那以後陶染嫁過去,她的苦日子,才剛剛開始。”
徐大花想要達成目的,申香繡就是有利的武器,只要能夠說服蔡桂香,陶德旺還能不听她的話?掏錢的事,是自然而然的。
她自然知道枕邊風的威力,她也知道,最近和蔡桂香接觸以來,她對蔡桂香家里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想要得到好處,獲得蔡桂香的信任,是徐大花最基本的動作。
在知道他們家庭內部不和的情況下,她以一個傾听者身份,包容著蔡桂香所有的喜怒哀樂。
和蔡桂香熟識之後,先後給陶染介紹對象為由,篩選出優秀的人選,次次失敗告終,徐大花不肯輕易放棄。
為了慢慢靠近陶德旺,她想到了陸雲塵,有了焦英煥的推波助瀾,一切好在預期的方向發展。
尤其是在得知陶大捶病重的消息之後,徐大花獻上了沖喜計,促成陶染和陸雲塵婚姻一事。
天遂人意,面對著上有老下有小的親情,陶德旺還是同意了沖喜的事,陸雲塵也對陶染比較鐘意,讓她詫異的是,陸騰達還事先同意了沖喜結婚的事,婚期就在這個暑假。
徐大花再也不能坐以待斃了,陸騰達不兌現跑腿的好處費,她要去找蔡桂香,不然,過了這個機會,等到陶染真的嫁給了陸雲塵,她想再要錢,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機會就在眼前,徐大花為等這一天,她準備了太久!
從她知道陶德旺是個退休工人的時候,徐大花就深信不疑,魚餌上鉤的那天,一定是條大魚!
蔡桂香也為難地搓著手︰“大花,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陶染是沒有陸雲塵那麼有錢,可她在學校教書,那也是工作啊!暑假這段時間,我看她也沒有閑著,說是去給人培訓,她也沒有閑著啊!”
徐大花抿了抿唇︰“姐,在私立教書,那能稱得上是工作嘛!到了暑假,該沒有工資不還是沒有工資,給人培訓是不假,可是,這培訓結束了,不是又閑著了嗎?你得往遠處想,女孩子工作穩定了,這以後退休了也有保障,別像我家那口子,快奔五的年齡被單位清退了!養老保險還得自己想辦法交!”
“大花,你也知道,這陶染的脾氣 的像頭驢,我是勸瞎子跳井,好話歹話都說了,她不听啊!工作的事,她不讓管,你說,咱這小門小戶,也沒有認識的人,也給她安排不進去,我也插不上話啊!這暑假過去,到了秋天就又開學了!她工作的事,應該自己有所打算,走一步說一步吧?說句不中听的,雲塵這麼喜歡她,她就算沒有了工作,他還會不養活他?嫁過去,不還是陸家少奶奶!”
“桂香姐,你是在做春秋大夢嗎?你還沒听清楚我說的話嗎?主要是你親家,申香繡不同意,她就陸雲塵這一個兒子,以後,總要在一個屋檐下過日子吧?常言道,這閨女嫁到婆家,她的底氣可都是娘家給的?”
蔡桂香一臉沮喪,她沒好氣地說︰“我哪有底氣給她?當初說的好好的,讓她嫁過去就是為了給陶大捶沖喜,她卻遇到了首富,陶染以後過好過壞,那是她的造化,和我陶家沒有任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