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陳光科點了點頭，沒再堅持。
“那你自己小心點，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嗯。”
沈岩應了一聲，看著陳光科重新坐回車里，直到那輛黑色奔馳匯入車流，消失在街角。
他這才轉身，走進了“濱江壹號”的大堂。
空氣里，彌漫著高級香薰的味道。
智能電梯平穩上升，鏡面的轎廂壁上，映出沈岩那張波瀾不驚的臉。
叮。
十八樓到了。
他走出電梯，來到C棟1801號的門口。
厚重的胡桃木色房門，透著一股低調的奢華。
沈岩伸出手，在智能鎖上輸入了王海東給的臨時密碼。
“嘀，驗證通過。”
機械的女聲響起，門鎖應聲而開。
一股沉悶的、久未通風的空氣，撲面而來。
沈岩走了進去，身後的門自動合攏，發出一聲輕響。
巨大的落地窗，將整個江景毫無保留地攬入懷中。
江面上波光粼粼，遠處的跨江大橋如一條鋼鐵巨龍，橫臥江上。
屋內的家具都用白布罩著，但從輪廓和用料依然能看出其不菲的價值。
這是一個凝聚了中年男人半生心血的家。
也難怪王海東在簽約時，眼底深處盡是割肉般的痛苦。
沈岩的目光沒有在這些陳設上過多停留。
他穿過客廳，徑直走進了書房。
書房很大，一整面牆都是頂天立地的書架，只是此刻大多是空的。
他的視線，落在了正對書桌的那面牆上。
牆上掛著一幅畫。
一幅裱在厚重紅木畫框里的，古意盎然的國畫。
《松下問童子》。
系統情報里提到的關鍵物品。
沈岩走到畫前，沒有去欣賞畫作的意境。
他伸出手，雙手托住畫框的底部，微微用力，便將這幅沉重的畫取了下來。
他將畫平放在寬大的書桌上，畫作朝下。
畫的背面，是嚴絲合縫的背板。
常人看去，不會發現任何異常。
但沈岩的手指，卻精準地在畫框右下角一個極其隱蔽的位置，輕輕按了一下。
噠。
一聲微弱的機括彈動聲。
那塊看似一體的背板，邊緣竟然彈出了一道細微的縫隙。
沈岩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銀行卡，將卡片邊緣插進縫隙，輕輕一劃。
整塊背板被撬開了。
畫框的夾層里，一個被黑色絲絨包裹的凹槽，靜靜地躺在那里。
凹槽內，放著一個密封的牛皮紙文件袋，以及一枚通體漆黑，造型奇特的金屬U盤。
那U盤上，沒有任何標識，表面布滿了不規則的紋路，觸手冰涼。
沈岩先拿起了文件袋。
袋口用火漆封著，完好無損。
他撕開封口，從里面抽出一疊厚厚的文件。
全英文。
開曼群島匿名信托基金的轉讓協議。
他快速翻閱著。
信托的管理人，受益人，資產明細……
當他翻到最後一頁的資產總額時，即便是他，呼吸也停頓了半秒。
三十億。
美金。
這筆龐大的資產，安靜地沉睡在這個海外賬戶里，與王海東的窘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顯然，這是房子的前一任主人留下的東西。
而王海東，從始至終，對此一無所知。
他只是買下了一套房子，卻對房子里真正的寶藏，視而不見。
沈岩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
這不過是系統給出的情報，一次精準的拾遺而已。
他將文件重新裝回文件袋。
然後，他拿起了那枚黑色的金屬U盤。
【稀有物品︰離線冷錢包密鑰】
【描述︰存儲有“星辰信托”的唯一訪問權限，采用量子加密技術，不可復制，不可破解。】
系統的提示，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將密鑰和文件袋，一同放進了自己西裝的內袋里。
那個口袋，瞬間裝下了一個普通人幾輩子都無法企及的財富。
他將空的畫框背板重新蓋好，把畫掛回牆上，位置、角度，與之前分毫不差。
做完這一切，他環顧了一下這間空曠的屋子。
然後，轉身離開。
就像他來時一樣，悄無聲息。
當沈岩回到酒店套房時，陳光科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里的財經新聞。
听到開門聲，他立刻站了起來。
“岩子，回來了？”
“嗯。”
沈岩脫下外套，隨手搭在旁邊的衣架上，走到吧台前，給自己倒了杯水。
“房子怎麼樣？”陳光科跟過來問道。
“還行，江景不錯。”沈岩的回答很平淡。
他喝了口水，看向陳光科。
“你呢，放松得如何？”
陳光科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挺好，找了個老茶館，听了會兒評彈，感覺整個人都慢下來了。”
他頓了頓，又說道。
“岩子，咱們明天上午就回京州吧？”
“我想著，早上去這邊的老字號買點雲片糕和醬鴨，帶回去給公司那幫兄弟們嘗嘗。”
“最近為了新項目，他們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連軸轉了快半個月了，是該犒勞犒勞。”
沈岩點了點頭。
“可以，這事你安排。”
對于陳光科這種體恤下屬的行為，他向來是支持的。
套房里的氣氛，變得輕松起來。
陳光科像是下定了決心，終于問出了那個盤桓在心底的疑問。
“對了岩子，我還是有點想不通。”
“咱們現在公司的重心都在京州，發展勢頭正好，干嘛突然要在T市買這麼一套房？”
他的眼神里，帶著一絲探究。
“還是這種大平層，就算以後我們經常來這邊出差，這也太奢侈了，完全沒必要啊。”
沈岩端著水杯，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T市的夜景已經亮起，萬家燈火，匯成了一條璀璨的星河。
他沒有回頭。
“我準備在T市，建一個我們自己的專屬人工智能算法工作室。”
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到陳光科的耳朵里。
陳光科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什麼？人工智能？”
“岩子，你沒開玩笑吧？”
“我們現在的主營業務是軟件開發和應用，這次的項目也只是一個創新，你步子一下邁這麼大，會不會……”
他的話里，充滿了擔憂。
“戰線拉得太長，資金和人才，我們都跟不上。”
“而且，T市對我們來說，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市場，沒有半點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