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樓閣的窗欞，在金色地磚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顧十七早早起了床，手腕上的銀色手鏈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星星吊墜反射的微光，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按照規則8的提示，“極樂能量”每小時會增強一次，當身體感到輕飄飄時，必須握住帶有“苦”字的石頭，否則會被能量同化。
昨天傍晚，他已經隱約感覺到身體有輕微的失重感，所以今天一早，就決定去忘憂亭後的樹林尋找“苦”字石頭。
“我跟你一起去。”林晚秋听到他的計劃，立刻主動提出同行，“多個人多份照應，而且我對樹林的環境也稍微熟悉一點。”
顧十七沒有拒絕，經歷了昨晚“欲望投影”的事件後，他知道在這個世界里，獨自行動只會增加危險。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朝著忘憂亭的方向出發。
清晨的街道格外安靜，檐角的水晶風鈴偶爾被風吹動，發出清脆的聲響，空氣中的甜膩香氣比夜晚淡了些，多了一絲清晨的微涼。
顧十七走在前面，目光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林晚秋跟在後面，嘴里時不時念叨著各種規則，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也像是在提醒顧十七。
“你說，凌越現在在做什麼？”林晚秋突然開口，打破了街道的寂靜。
顧十七愣了一下，想起凌晨凌越蒼白的臉色和那句“我是文明最後一個幸存者”，心里泛起一絲復雜的情緒“大概還在躲著我們吧，他好像習慣了一個人。”
林晚秋輕輕嘆了口氣“其實他也挺可憐的，一個人在這個世界里待了這麼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忘憂亭後的樹林。
樹林里的樹木枝繁葉茂，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形成斑駁的光影。
地面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落葉，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樹葉的清香，與外面甜膩的香氣截然不同。
“‘苦’字石頭一般藏在樹根附近，我們分開找，記得保持距離，別走遠了。”顧十七對林晚秋說。
林晚秋點了點頭，兩人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顧十七蹲在一棵大樹下，小心翼翼地撥開落葉，目光仔細地在泥土中搜尋。
他的手指觸踫到冰冷的泥土，心里卻在默默祈禱——一定要找到“苦”字石頭，他還沒找到曉芸，絕不能被極樂能量同化。
就在這時，一陣詭異的風吹過樹林，樹葉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像是有人在暗處低語。
顧十七心里一緊，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四周，卻什麼也沒發現。
可下一秒，他就看到遠處的樹林里，突然升起一團灰色的霧氣，霧氣擴散的速度極快，轉眼間就朝著他的方向飄來。
“是‘欲望之霧’！”顧十七的心髒驟然收縮，他立刻想起規則5——若不慎說出禁忌詞匯且未及時補救，會被“欲望之霧”包裹，霧散後會忘記所有重要的人。
他猛地朝著林晚秋的方向跑去，邊跑邊喊“晚秋！快離開這里！是欲望之霧！”
話音剛落，就听到霧中傳來林晚秋驚慌的呼救聲“顧十七！救我！我被困住了！”
顧十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顧不上危險，一頭沖進了灰色的霧氣里。
霧氣冰冷刺骨，像是無數根細針，扎在皮膚上，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更可怕的是，霧氣里充滿了詭異的幻象——他看到曉芸站在“尋光號”的甲板上，朝著他揮手，可轉眼間，“尋光號”就被中子星的引力撕碎，曉芸的身影也消失在黑暗中；他還看到母親在空間站的港口等著他們，手里拿著剛做好的餃子，可母親的身影卻漸漸變得透明，最後化為烏有。
“別信這些幻象！”顧十七用力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他知道，一旦被幻象迷惑，就會永遠被困在霧中。
他循著林晚秋的呼救聲，在霧氣中摸索著前進，可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不足一米，他甚至連自己的手都快看不清了。
突然，他的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掌被樹枝劃破，滲出了鮮血。
“顧十七！我在這里！”林晚秋的呼救聲就在不遠處，帶著哭腔，顯然已經被幻象嚇壞了。
顧十七掙扎著爬起來，剛想繼續往前走，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無形的繩子綁住了一樣，根本無法動彈——他也被“欲望之霧”困住了。
絕望像潮水一樣涌上心頭，他看著周圍冰冷的霧氣，腦海里不斷閃過曉芸、母親的臉龐，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忘記他們，絕對不能！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空間波動突然傳來，顧十七的眼前一花，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他面前——是凌越。
凌越的手里拿著一塊帶著“苦”字的石頭，他沒有絲毫猶豫，朝著霧氣最濃的地方（也就是霧氣核心）扔了過去。
“砰”的一聲悶響，石頭砸中霧氣核心的瞬間，灰色的霧氣像是被打散的雲煙，開始快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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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愣著干什麼？走！”凌越一把拉起顧十七，語氣依舊冰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顧十七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朝著林晚秋的方向跑去。
此時，林晚秋正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眼神空洞，顯然還沒從幻象中緩過神來。
顧十七快步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晚秋，沒事了，霧氣散了。”
林晚秋緩緩抬起頭，看到顧十七和凌越，眼淚瞬間掉了下來“我剛才……我剛才說了‘苦難’，忘記轉圈默念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差點連累你們。”
凌越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地面，護目鏡後的眼楮里，看不出任何情緒。
顧十七安慰道“沒事就好，以後注意點就行，別太自責了。”
林晚秋點了點頭，她擦干眼淚，看向凌越，語氣里帶著感激“凌越，謝謝你，剛才要是沒有你，我們可能就永遠被困在霧里了。”
凌越這才抬起頭，目光掃過林晚秋，又落在顧十七身上，淡淡地說“我只是不想少個能提醒規則的人，你們要是出事了，下次再遇到危險，沒人幫我留意周圍的情況。”
雖然凌越的話依舊帶著疏離，但林晚秋卻能听出，這只是他掩飾自己善意的借口。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對凌越說“凌越，我們不如結盟吧？這個世界太危險了，一個人很難活下去，我們三個一起，互相照應，找到離開這里的辦法的幾率也會更大。”
凌越愣住了，他顯然沒料到林晚秋會提出結盟，眼神里閃過一絲猶豫。
他習慣了一個人行動，習慣了用冷漠保護自己，突然有人提出要和他結盟，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顧十七也看著凌越，心里充滿了期待——他知道，凌越對這個世界的規則比他們更了解，如果能和凌越結盟，他們找到“清醒之印”、離開這里的希望會大很多。
凌越沉默了很久，目光在顧十七和林晚秋臉上來回掃視，似乎在權衡利弊。
最後，他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依舊帶著一絲警惕“我可以答應結盟，但我隨時會跑，要是遇到太危險的情況，別指望我會救你們第二次。”
听到凌越答應結盟，顧十七和林晚秋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太好了！我們三個一起，一定能離開這里！”林晚秋興奮地說。
顧十七也點了點頭，對凌越說“謝謝你，凌越，我們不會拖你後腿的。”
凌越沒有說話，只是從口袋里拿出兩塊“苦”字石頭，遞給顧十七和林晚秋“拿著，剛才在樹林里找到的，以後隨身攜帶，別再等到身體輕飄飄了才想起找。”
顧十七和林晚秋接過石頭，指尖傳來石頭冰涼的觸感，心里卻感到一陣溫暖。
他們知道，凌越雖然嘴上說著冷漠的話，但心里已經開始接納他們，開始把他們當作同伴了。
陽光重新灑滿樹林，落葉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空氣中的泥土清香格外清新。
顧十七看著身邊的林晚秋和凌越，又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鏈，心里充滿了希望。
他知道，結盟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還有更多的危險和挑戰在等著他們，但只要他們三個齊心協力，就一定能集齊“清醒之印”，打開紅色門扉，逃離這個“他化自在極樂獄”，回到真實的世界，找到曉芸。
“我們先回樓閣吧，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顧十七提議。
林晚秋和凌越都點了點頭，三人並肩朝著樹林外走去，陽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在金色的地磚上，形成了一道溫暖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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