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找到規則的第零條。\"顧十七說，\"在真心話賭局中，提到這個時莊家明顯動搖了。\"
紅桃q的粉紅眼楮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第零條...是的，那是所有規則的源頭。\"她突然抓住顧十七的手，\"但你要明白，找到它意味著什麼——你將直面混沌之主的本質。\"
就在這時，星辰套房的警報突然響起。牆上的賭王肖像全部轉向某個方向，眼楮瞪大。顧十七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發現黑洞賭桌上自動發了一張牌——紅桃k。
\"他回來了。\"紅桃q迅速後退，粉紅眼楮恢復成正常顏色，\"記住，無論他提出什麼賭局，先問清楚懲罰機制。\"
混沌之主的氣息如潮水般涌入房間，這次比以往更加凝實。星雲不再只是形成面孔，而是構築了一個完整的人形輪廓，穿著類似莊家的禮服，但更加古老奢華。
\"考慮好了嗎？\"混沌之主問道，聲音中的多重回聲讓顧十七的骨頭都在震顫。
顧十七走向賭桌，故意讓自己的步伐顯得猶豫︰\"我需要知道賭局的具體規則...以及懲罰的具體含義。\"
混沌之主大笑，房間里的所有玻璃制品同時爆裂，但碎片懸浮在空中，形成一幅銀河系地圖。
\"規則簡單——三局兩勝。第一局比運氣，第二局比技巧，第三局比...本質。\"混沌之主說，\"至于懲罰，輸掉任何一局，你都會失去相應的"部分"。\"
\"什麼部分？\"
\"第一局，肉體；第二局，精神；第三局，靈魂。\"混沌之主愉快地解釋，\"當然，如果你全輸，銀河系立刻歸我所有。如果你贏...人類可以遷往你贏得的星系。\"
顧十七假裝思考，實際上在用眼角余光觀察紅桃q。她正悄悄接近房間一角的一個特殊裝置——看起來像古董鐘表，但指針是逆時針轉動的。
\"我需要一個保證。\"顧十七拖延時間，\"如果我贏，如何確保你真的放人類離開？\"
混沌之主不耐煩地揮手，一張由純能量構成的契約浮現在賭桌上︰\"用宇宙常數寫的條款，連我也無法違背。\"
顧十七掃了一眼契約，上面的數學符號確實構成了牢不可破的誓言。但他注意到一個小細節——契約是用量子書寫體寫的，這意味著條款可以同時存在多種解釋。
紅桃q此時已經到達那個逆時鐘，她假裝整理頭發，實際上將一根發簪插入鐘表的某個齒輪中。鐘表立刻停止運轉，房間里的時間流速似乎變慢了。
\"我還有一個條件。\"顧十七繼續拖延，\"我要選擇第一局的游戲。\"
混沌之主考慮了片刻︰\"可以，但必須從賭場現有游戲中選擇。\"
顧十七早就想好了︰\"二十一點。純荷官發牌，不使用任何能力。\"
混沌之主明顯松了口氣——二十一點是賭場最基礎的游戲，莊家優勢明顯。\"同意。第二局我來選，第三局...讓命運決定。\"
賭桌自動清理出一塊區域，一副嶄新的撲克牌從黑洞中心浮出。與此同時，房間的其他部分開始變形——沙發和吧台融化重組，變成觀眾席；地板上的星光凝聚成記分牌；天花板垂下全息投影儀，將實時畫面傳送到賭場的每個角落。
廣播響起︰\"各位玩家請注意，終極賭局"銀河命運"即將在星辰套房開始。賭場規則第六條特別提醒︰本賭場禁止使用任何形式的能力，違反者將遭受星系級懲罰！重復，星系級懲罰！\"
顧十七和混沌之主的人形輪廓分別坐在賭桌兩端。一位機械荷官從地板升起，它的金屬手指靈活地拆開撲克牌包裝，開始洗牌。
顧十七仔細觀察荷官的洗牌手法。表面上看起來是完全隨機的，但他注意到每當牌經過特定位置時，會有一個幾乎不可察覺的停頓——那是混沌之主預設的控牌點。
\"第一局，二十一點。\"機械荷官宣布，\"莊家必須要牌到17點以上，玩家自由決定。賭注︰玩家的肉體完整性。\"
荷官發牌。顧十七得到一張明牌黑桃j10點），一張暗牌；混沌之主得到一張明牌紅桃7，暗牌未知。
\"玩家要牌？\"
顧十七輕敲桌面——要牌。荷官發給他一張方塊a。現在他有21點，完美。
混沌之主開牌，暗牌是梅花4，共11點。按照規則必須繼續要牌。下一張是黑桃q，莊家爆牌。
\"玩家勝一局。\"荷官宣布。
混沌之主的星雲輪廓波動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平靜︰\"運氣不錯。第二局，我來選。\"
賭桌中央升起一個奇特的裝置——由七個同心圓環組成，每個環上都刻滿未知文字。\"這是"真理之環"。\"混沌之主解釋，\"我們會各自選擇一個環轉動，最後環上的符號將決定誰更接近宇宙真理。\"
顧十七研究著那些符號。它們看起來像數學方程、象形文字和分子式的混合體，但有一個共同點——每個符號都包含一個微小的撲克牌元素，藏在筆畫之間。
\"你先選。\"混沌之主大方地說。
顧十七選擇了從外向內數第三個環——紅桃q曾暗示過3是個神奇數字。混沌之主選擇了最內環。
機械荷官啟動裝置，七個環開始以不同速度旋轉，越來越快，最後幾乎看不清上面的符號。一分鐘後，旋轉停止，兩個被選中的環上的符號對齊，形成一個復合圖案。
\"比較結果...\"荷官分析著，\"玩家選擇的符號代表"有序的偶然"，莊家選擇的代表"混沌的必然"。根據宇宙真理層級...莊家勝。\"
混沌之主滿意地點頭︰\"現在是一比一。最後一局...讓命運決定。\"
荷官從桌下取出一個水晶骰子，內部封存著一個微型星系。\"這是命運骰子。\"荷官解釋，\"玩家和莊家各自注入一個特質，骰子將決定哪種特質更適合生存。\"
混沌之主毫不猶豫地將一縷星雲注入骰子︰\"我注入"適應"。\"
顧十七思考片刻，取出梅花7。牌面上的金色眼楮依然閉著，但他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熱度。他將牌輕觸骰子︰\"我注入"希望"。\"
骰子被拋向空中，在反重力場中瘋狂旋轉。整個房間，不，整個賭場似乎都屏住了呼吸。骰子最終落下，朝上的一面是...
一道刺目的金光爆發，所有人都暫時失明。當視力恢復時，骰子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顧十七的梅花7飄浮在桌面上，牌背上的眼楮完全睜開，流出的金色液體在桌面上形成一個詞︰\"平局\"。
\"不可能！\"混沌之主怒吼，星雲構成的形體開始崩解，\"命運骰子從不平局！\"
機械荷官檢查了結果︰\"根據賭場原始規則第零條，當賭局結果無法判定時，賭注返還給雙方。\"
\"第零條？\"顧十七敏銳地抓住這點，\"那是什麼？\"
混沌之主突然安靜下來，仿佛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房間里的全息投影全部關閉，觀眾席重新變回家具，賭桌也恢復原狀。
\"賭局結束。\"混沌之主生硬地宣布，\"結果無效。人類暫時安全，但銀河系仍在賭場菜單上。\"
就在他的氣息即將消散時，顧十七迅速問道︰\"第零條是不是"莊家永遠不能輸"？\"
混沌之主的最後一縷星雲劇烈震蕩了一下，然後徹底消失了。這個反應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紅桃q從角落走來，逆時鐘的發簪已經不見。\"你發現了關鍵。\"她說，\"第零條是賭場存在的根基——表面上公平，實則永遠偏向莊家。\"
顧十七拿起梅花7，牌面上的金色眼楮對他眨了眨，然後再次閉上。\"所以我們不可能在賭局中真正擊敗他。\"
\"除非...\"紅桃q露出神秘的微笑，\"你能找到一個不是玩家的莊家。\"
就在這時，星辰套房的通訊器突然響起。顧十七按下接听鍵，里面傳來艾米麗的聲音︰\"顧先生！快看窗外！你贏得的星系...它在移動！\"
顧十七和紅桃q沖向窗前。令人震驚的是，天琴座旋臂正在與銀河系分離，無數恆星像被無形的手牽引著，向賭場方向移動。更不可思議的是，這些恆星組成的圖案，赫然是一張巨大的...撲克牌。
\"那是...\"紅桃q倒吸一口冷氣。
\"梅花7的真實形態。\"顧十七輕聲說，感到胸前的牌變得滾燙，\"不是我在用它...是它在用我。\"
窗外，由恆星構成的梅花7越來越近，牌面上的金色眼楮緩緩睜開，注視著這座賭場，這個囚籠，這場持續了億萬年的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