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七站在動物園的高牆上，夜風掀起他灰黑色的毛發。撲克牌在他指間翻飛，像一群听話的烏鴉。
“找到林小蔓。” 他低聲命令。
鬼牌從牌堆中自動升起，牌面上的小丑咧嘴一笑，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中。片刻後，所有撲克牌同時震顫，齊刷刷地指向同一個方向——
虎山。
顧十七的瞳孔驟然收縮。
——林小蔓在虎山里？
——那個他找了整整三年的女朋友，竟然在這里？
他原本的計劃是立刻逃離動物園，找到“原型體實驗室”，徹底終結這場噩夢。
但現在，一切都變了。
“我得救她。”
顧十七縱身躍下高牆，朝著虎園狂奔而去。
虎園的圍欄比其他區域更高，鐵絲網上掛著“極度危險”的警示牌。顧十七的爪子扣進混凝土牆縫，輕松翻越。
落地時，他的鼻子捕捉到了熟悉的氣味——
茉莉花香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
是林小蔓的香水。
但氣味源頭不在游客通道，而在……虎山內部。
顧十七的心沉了下去。
虎山的假山背後，一只體型碩大的孟加拉虎正趴在水池邊，慢條斯理地舔著爪子。它的皮毛在月光下泛著金色的光澤，但最引人注目的是——
它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銀色吊墜。
那是顧十七送給林小蔓的生日禮物。
顧十七的喉嚨發緊︰“……小蔓？”
老虎的動作頓住了。
它緩緩抬頭，琥珀色的獸瞳與顧十七對視。那一瞬間，顧十七的腦開發天賦自動觸發——
他看到了林小蔓的記憶。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醫院的走廊，林小蔓穿著護士服奔跑。
她發現了“園長”用病人做實驗的證據。
被抓住，被注射藥劑，被關進虎籠。
“從今天起，你是孟加拉虎th102。”
日復一日的電擊訓練，直到她忘記自己的名字。
最後一段記憶尤其清晰——
三天前，林小蔓在喂食時突然想起什麼，用爪子在地上刻下“顧北辰”三個字。
“園長”親自到場，冷笑著按下某個按鈕。
劇痛中，她的人性再次被壓制。
顧十七的獠牙刺穿下唇。
——他們還給她裝了“意識開關”。
——一旦她想起人類記憶，就會觸發懲罰機制。
林小蔓——或者說th102——緩緩站起，肌肉繃緊，發出威脅的低吼。
顧十七沒有退縮，反而向前一步︰“小蔓，是我，顧北辰。”
老虎的瞳孔微微擴大，但隨即痛苦地抽搐起來！它瘋狂抓撓自己的脖子，吊墜的金屬扣突然迸出電火花——“意識開關”被觸發了！
“不！”顧十七撲上去，爪子按住老虎的脖頸，強行扯斷吊墜。
高壓電流順著他的手臂竄遍全身，獸化的毛發焦黑卷曲，但他死死捏碎了那個微型裝置。
老虎癱軟在地，呼吸急促。當它再次抬頭時，眼神變了——
憤怒、恐懼、迷茫……還有一絲清醒。
“……北辰？” 老虎的喉嚨里擠出模糊的人聲。
顧十七的爪子顫抖著撫上她的臉頰︰“我帶你回家。”
遠處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和犬吠——清潔隊出動了。
顧十七抱起虛弱的林小蔓她的虎形體重近200公斤，但對完全獸化的他來說不算什麼），沖向虎園的緊急出口。
撲克牌自動組成防御陣型，幾張鋒利的黑桃在前方開路，斬斷沿途的監控探頭和自動炮台。
“堅持住，前面就是——”
話音未落，一道鐵柵欄從天而降，封死了去路！
廣播里響起“園長”的聲音明明他已經被殺，這顯然是錄音）︰
“119，你以為能帶走我的作品？”
“th102的芯片與動物園的主控系統相連……她離開範圍超過500米，就會腦死亡。”
顧十七低頭看向懷中的林小蔓，她的瞳孔已經開始擴散。
——這是個陷阱。
——園長早就料到他會來救她。
撲克牌在他面前排成兩行︰
左邊︰黑桃a強行突破，賭50的存活率）
右邊︰紅心q留下，成為動物園的新“園長”）
林小蔓的爪子輕輕搭在他手臂上，搖了搖頭。
顧十七笑了。
他抽出鬼牌，按在林小蔓的額頭︰
“把我的‘人性芯片’給她。”
撲克牌劇烈震顫，鬼牌的小丑流下血淚——這相當于自殺式移植，顧十七將永遠失去人類意識，徹底淪為野獸。
但林小蔓能活。
當清潔隊破門而入時，他們看到——
一只完全獸化的狼人跪在地上，懷中抱著恢復人形的林小蔓她的虎形皮毛如褪色般消散）。
狼人的眼神已經混沌，但爪子的動作無比輕柔，正用最後一絲清明為她戴上那個修好的銀吊墜。
林小蔓淚流滿面地抱住他︰“北辰……不要……”
狼人低吼一聲，將她推向撲克牌組成的逃生通道，自己轉身迎向清潔隊的槍口。
最後一刻，他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分明還是顧北辰。
如果選擇紅心q）
顧十七戴上園長的鳥嘴面具，系統提示音響起︰
“新園長身份確認︰119。”
所有牢籠自動解鎖，實驗體們跪伏在地。林小蔓恢復人形，卻被他親手注入遺忘藥劑。
“走吧。” 他隔著面具說，聲音機械冰冷，“別回頭。”
當林小蔓的身影消失在晨光中時，面具下滲出兩行鮮血。
——他選擇成為怪物，讓她重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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