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七的頭顱被剖開，腦內的金色光霧被他自己親手捏碎。
鮮血順著額骨滑落，染紅了他的視野。實驗室的警報尖銳嘶鳴，紅光如血浪般沖刷著牆壁。園長倒在他腳下，胸口被貫穿，那張與他相同的臉凝固在驚愕中。
但顧十七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
腦組織暴露在空氣中，每一次心跳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他的意識開始模糊，獸化的身體搖搖欲墜。
要死了嗎……）
就在他即將跪倒的瞬間——
“啪。”
一聲輕響。
像是紙牌彈在桌面的聲音。
顧十七的耳尖顫動，某種遙遠的感應如電流般竄過脊髓。他緩緩低頭，看向自己染血的爪子。
——那副撲克牌。
——那副永遠少幾張的、從故事開始就跟著他的撲克牌。
它不在他身上。
但它還在某個地方。
顧十七閉上眼，任由鮮血流進眼眶，意識如雷達般擴散。他“看見”了——
地下三層，某個上鎖的儲物櫃。
櫃門縫隙里，隱約透出紙牌的邊緣。
那是他被捕獲時，清潔隊搜走的“無關物品”。
顧十七的爪子深深刺入地板，支撐住搖晃的身體。他張開嘴，獠牙間擠出嘶啞的命令︰
“回來。”
儲物櫃里，那副撲克牌突然震顫。
一張黑桃a從牌堆中自動立起，牌面的圖案開始扭曲——原本的黑色桃心化作一只豎瞳，與顧十七的金色獸眼一模一樣。
“砰！”
櫃門炸開，整副撲克牌如蜂群般呼嘯而出，穿透牆壁，沿通風管道疾飛，最終從實驗室的天花板通風口傾瀉而下！
紙牌環繞顧十七飛舞，像一場金屬風暴。研究員們尖叫著躲避，卻被鋒利的牌緣割開喉嚨。一張紅心q劃過園長的脖頸，補上了致命一擊。
顧十七伸手，鬼牌自動落入他染血的掌心。
牌面上的小丑對他眨了眨眼。
“玩個游戲？” 鬼牌的聲音直接在他腦內響起。
顧十七咧開嘴︰“……怎麼玩？”
“賭命。”
鬼牌突然燃燒起來，青色的火焰順著顧十七的手臂蔓延，卻沒有灼燒皮肉，反而如液體般滲入他敞開的頭骨——
火焰在修補他的大腦。
當顧十七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純白的空間里。
面前是一張賭桌，桌上攤開五張牌︰
黑桃a他的獸化力量）
紅心k被封印的人類記憶）
方片7動物園的地圖）
梅花j園長的秘密）
鬼牌未知變量）
桌對面，坐著另一個“自己”——人類模樣的顧北辰，穿著白大褂，胸口別著研究員工牌。
“三局兩勝。” 人類顧北辰洗著牌，“你贏，撲克牌帶你離開；你輸，我接管這具身體。”
顧十七的爪子按在桌上︰“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被園長封印在撲克牌里的——你的‘人性備份’。” 人類顧北辰微笑，“順便一提，剛才你捏碎的光霧只是副本……我才是原版。”
顧十七冷笑︰“那就看看誰更配活著。”
人類顧北辰翻開底牌——紅心k人性）。
“你喚醒實驗體的行為，本質上是在傳播痛苦。”他輕聲道，“那些猴子、熊貓……他們寧願忘記自己是人，你憑什麼替他們決定？”
顧十七甩出黑桃a獸性）︰“因為自由的痛苦，好過麻木的‘幸福’。”
牌面踫撞，黑桃a撕裂紅心k。
顧十七贏。
人類顧北辰這次選出梅花j秘密）︰“你知道為什麼園長和你長得一樣嗎？”
牌面顯示——【所有‘園長’都是前代實驗體的克隆】。
顧十七沉默片刻，抽出方片7地圖），指向某個隱藏區域︰“因為真正的主謀藏在‘原型體實驗室’……而你要我放過他？”
梅花j自燃成灰。
顧十七再贏。
人類顧北辰嘆氣，推過最後一張牌——鬼牌。
“其實沒有第三局。” 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我只是想告訴你……撲克牌的力量來源于‘賭上一切的決心’。”
他消散前最後一笑︰
“別浪費我的犧牲。”
顧十七猛地睜眼，發現自己仍跪在血泊中。
但此刻，他的頭顱已經愈合，腦內懸浮著一張微縮的鬼牌，代替了原先的光霧。
撲克牌組成的旋風托起他的身體，撞碎實驗室的防彈玻璃，沖入夜色。
身後，整座動物園開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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