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在搞鬼呢?把我的兒子和兒媳婦都弄沒有了?”
“任何人都不願意搞這種只能讓敵人高興的事,應該是混進了壞人吧,他不是也沒有好下場嗎?”
“對啊,後來他也被抓走了,那一天,這里可是一片哭聲啊,還有人放炮仗慶祝呢。”
“對,要相信組織,不會永遠都正確,有時候也有壞人,大多數都是好人 的。”
回到屋里,廣朋讓保長去正屋休息,自己在翻看著送來的報紙。
七爺和他的佷子是這樣為組織工作,保長為組織工作,於陵維持會的會長也是為組織工作,如此局面,一旦形成燎原之勢,什麼強大的敵人消滅不了呢?
前提,是自己不要內斗,要團結。肅瓷肌分子的活動,石副執委的做法與認識,其實都非常危險。
第二天中午,仲代軍長在交通員的護送下到了保長家里,廣朋趕緊出去迎接。
可是,他不是與廣朋寒暄,而是扯著大嗓門喊著︰
“快搞點飯菜,你們這是要把我餓死啊?”
廣朋一听這話,樂了,這是與石副執委完全不一樣的領導人,而且非常直爽。
“好了,給你做的是合乎你口味的辣蒸魚,怎麼樣?”廣朋讓警衛員端進來一盆菜,里面是一條蒸熟了的湖里的大鯉魚,上面撒著一層干辣椒末,就連湯汁也是通紅通紅的。
“好嘛,這是誰的主意?做了這麼好的菜,竟然不知道搞點酒來嘛?這是要饞死我啊?”
“這是我的主意,不知道這些酒夠不夠啊?”廣朋把從齊村帶來的兩瓶高粱酒擺上桌子,又拿過酒碗斟滿。
“這是要故意灌醉我啊?這麼多酒?”
“哈哈,我陪你喝,怎麼樣?”
“都說言司令是海量,今天可是三生有幸了。”仲代軍長看著廣朋,道。
“今天是我一個小老板陪你大老板喝酒,讓你喝高興。今天鐵路過軍車,你也走不了。”廣朋指著自己穿著的綢緞衣服,又指著仲代軍長的老板衣服,說著。
“好,這還差不多。,戰士們和房東怎麼吃飯,你安排好了嗎?”
“放心,他們吃的都是湖里的魚蝦,不會比你差多少。”
“行,先喝上一碗暖暖身子。”
仲代軍長喊著喝酒,其實也就是半瓶的酒量,很快就叫停了,眼看剩下酒都要廣朋一人喝光,廣朋又趕來保長一起喝掉了。
倒是魚的辣味讓他受不了,自己弄開一盤花生米和鱗炸鯽魚才算適口的酒肴。
“今晚我也走不了,咱們聊個通宵怎麼樣?”仲代軍長道 。
“你必須要休息,辛苦多日了,明天還要趕路。”廣朋推辭,因為由于石副執委的前車之鑒,即使他性格開朗,可是也不願意深聊,再加上他本來就不是善于聊天的人。
“我這睡覺好辦,白天在擔架上說的,晚上怎麼能接著睡啊?”
“也行,就一個小時吧,你可要趕緊休息。”
“這是交通員送到我那里的密碼本,給你,也是完成任務了,然後再聊。”
廣朋接過來,密封的非常好,火印還是非常完整。
“本來要送到的東華總部 ,可是剛巧鐵路封鎖嚴重,就轉到我你那里的,就一句話囑咐 ,說是讓你好好讀佛經,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廣朋倒是明白,可是不能說︰
“謝謝了。我簽收一下。”
廣朋寫上自己的名字,雖然字體簡單,但是仲代軍長卻看出來什麼,道︰
“哎呀,顏體字啊,有點功底。”
“不知道什麼體,就是會寫自己名字,寫的次數,熟能生巧吧。”
廣朋沏上堯王山茶葉,室內頓時充滿了茶香。
“據說你和於陵的關系不錯,這是於陵茶葉吧?”
“這是我老家茶山在於陵開的茶莊,也算是家鄉茶,也算是於陵茶。”
“我可直來直去了。你究竟對於陵怎麼看?現在有一些議論就是談論你對於陵做法的。”
“沒有啥特別的,就是民富軍強,於陵工商業發達,人才也特別多,借助他們的資源發展我們軍隊,不是很好嗎?”
“對,我就是這麼認為的,別說不是全民抗擊東倭,就是正常情況下的民眾富裕,也是好事情啊。”
“謝謝仲代軍長的理解。不過,在東華總部這邊,我還很少听到這樣的議論。”
“這就對了。他們知道經濟發展對抗擊東倭與爭取民心的重要性,可是,倒是我們到你們總部後回去的有些人,才對你的做法有一些看法。”
“現在,新軍來東華總部工作的人不少呢 。”
“對,他們有些人不習慣也是正常,因為他們也看不慣我,也看不慣九州的國情,一個勁的把白熊國一切照搬。其實,他們哪里明白,白熊國只是利用我們,根本就不想我們強大起來的,叫人家的幾句好話就哄的團團轉,太天真了。於陵這樣富裕與發展的城市 ,按照白熊國的觀點,就是應該消滅,然後派官員控制一切。糊涂啊。”
“也有可能是這個因素,那就是新軍活動範圍靠近且介亭,那里面洋夷多,有些人看不慣九州土生土長的買賣人吧。””
“你還別說,這個情況可能更多。朱洪武的大明不就是被這些東林人給滅亡的嗎?”
“嗯,反正他們就是看不慣國人,卻不知道於陵人的老話︰萬方商賈集齊地。”
“對啊,我們的軍隊絕對離不開經濟發達,還是你說的對啊,民富軍強。下一步你怎麼看?”
“我在會議上談了四點,你可能也已經看到了吧?”
“看到了,非常好,原本以為是總部提出來的,想不到是你提出來,非常好。關鍵是落實,而且是克服阻力的實施下去。”
“新軍不是強調統一指揮嗎,情況怎麼樣?”廣朋轉換話題,想要了解一下石副執委引以為自豪的“統一指揮”。
““各個根據地距離遙遠,河叉湖泊隔斷,再加上各自的兵力薄弱,有些人想的非常好,可是怎麼實施?做不到。”
“奧,是這樣啊,還以為已經實現了呢,我也想學一下。”
“東華縱隊倒是可以去試試,提出這個建議的新軍卻非常難實施。”
“兵力強大了,不就可以了嗎?”
“根本原因在于,新軍根本不團結,各有各的打算,有的見死不救還是好的,有的人就是要暗算佔有,還想搞火拼呢。”
“還有這種事?”廣朋也是想不到,表面看來是牛皮哄哄的石副執委,卻是一個繡花枕頭。
“最能打的,是原來三角地帶根據地的景旅長,卻不知道什麼理由,被我們自己干掉了。”
“我認識,也听說了這件事,的確非常可惜。”
“挺進軍打了敗仗,分成好幾個山頭,結果他們之間誰也不服誰,天天打電報互相拆台。還有在白熊國待過的,也有在蘭芷軍待過, 還有一直在本地作戰的,個人有個人的利益根本不服誰。我就是想把部隊打亂建制,重新組合一下,增強團結,結果惹惱了石副執委,這不, 在紅花塘開了我的批斗會,把我趕到總部去工作了。”
廣朋想不到仲代軍長是這麼直爽的一個人,更想不到新軍內部竟然這麼一個樣子。他本來還想問一下秦部長和老同學李嘉財在新軍的情況,見狀,想想還是算了吧。
“這種情況下,誰取得勝仗,誰就有話語權,大家應該爭先恐後的打勝仗,其實也是好現象。”
“什麼哇,都是半拉子仗,有人打死五六個巡邏的東倭軍,也找上一幫秀才吹成什麼大捷,又是什麼經驗總結,又是論功行賞,又是提拔任用,看著都笑。要是有你在萊東作戰那樣的真正大捷,估計會成為第二個霍去病了。”
“慢慢,總會越來越好的。”
“不說了,還有酒嗎?心煩啊。”
“還有一點 ,不多了。”廣朋取過放在桌子下面的半瓶高粱酒,遞過來。
仲代軍長接過來打開蓋子,揚起脖子 幾口就喝光了。
廣朋趕緊找保長要來剩下的花生米,仲代軍長抓了一大把,嚼嚼咽了下去,才說了一句︰
“就這種狀況,竟然有人說什麼江東與東華統一指揮呢,我看,那是要把大好的東華給拖垮,是別有用心!”
看出了仲代軍長已經有了醉態,廣朋不再言語,找到他的警衛員,讓他照顧他趕緊休息,好準備第二天的行程。
“怎麼了,你把軍長灌醉了?”廣朋的警衛員看到仲代軍長的警衛員進進出出,問廣朋 。
“怎麼可能啊,可能是一路上走的太累,他自己喝醉了,要休息一下。”
“我們明天怎麼辦?護送到總部嗎?”
“沒有新指示之前,還是按照行程進行。看天色,今晚可能還要下雪,你讓大家準備好新棉衣,不能猶豫。”
“已經準備好了。”
“在你那里,還有多少錢?”
“干什麼,你的錢已經給炮樓上了,現在也就是你的生活費。好不容易攢上幾個月,就這麼亂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