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鶴童和唐雨柔對視一眼,心里都清楚,雖然暫時壓制住了幽冥教的勢頭,但這伙人能在短時間內掀起這麼多風浪,背後一定還藏著更深的秘密。就像之前的影組織一樣,表面上的首領被消滅,卻總還有余孽在暗處謀劃新的陰謀,這次的幽冥教恐怕也不會例外。
處理完華山的後續事宜,同盟眾人暫時分頭行動︰唐嘯天返回唐門主持大局,協調各門派的防御部署;老天師帶著龍虎山弟子留在華山,協助華山派清理殘留的邪氣,修復被破壞的道觀;清虛道長則前往江南,徹查西湖底的邪陣,防止幽冥教的人故地重游。而唐鶴童和唐雨柔,則繼續帶領巡查隊在江湖上巡查,一方面追捕漏網的幽冥教余孽,另一方面留意是否有新的異常動向。
這日,巡查隊行至蜀地與滇地交界的苗嶺山脈。此地山勢險峻,叢林密布,向來是人跡罕至之地,只有少數幾個苗族村寨零星分布在山谷間。剛進入苗嶺範圍,唐雨柔就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氣息——不是幽冥教的邪氣,而是之前在嶺南苗寨接觸過的蠱術氣息,只是這股氣息中夾雜著一絲詭異的陰冷,與阿朵所使用的溫和蠱術截然不同。
“這里的蠱術氣息不對勁。”唐雨柔勒住馬,眉頭微蹙,“像是被人用邪術改造過,帶著很強的攻擊性。”
唐鶴童也放慢了腳步,目光掃過周圍的叢林︰“之前阿朵說過,苗嶺深處有一些古老的苗族部落,他們傳承的蠱術更為原始,也更難掌控。或許是這些部落里有人出了問題,我們去前面的村寨問問情況。”
兩人帶著幾名巡查隊弟子,沿著崎嶇的山路前行,約莫半個時辰後,終于看到了一個隱藏在山谷中的苗族村寨。村寨外圍用竹子搭建起了簡陋的柵欄,柵欄上掛著不少彩色的布條,布條上繡著奇特的花紋,看起來像是某種祈福的符咒。只是此刻的村寨格外安靜,听不到往常的雞鳴犬吠,也看不到村民活動的身影,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小心點,情況可能不太對勁。”唐鶴童拔出桃木劍,示意弟子們保持警惕,自己則率先走上前,輕輕推開了柵欄門。
走進村寨,眼前的景象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地上散落著不少農具和衣物,幾只雞倒在地上,早已沒了氣息,脖子上有明顯的齒痕,像是被什麼東西咬過。村寨中央的空地上,擺放著十幾個苗族特有的銅鼓,銅鼓上刻著的蠱紋已經發黑,原本應該鮮艷的彩繪也變得暗淡無光,空氣中的陰冷氣息正是從銅鼓上散發出來的。
“有人嗎?”唐雨柔朝著村寨深處喊了一聲,回應她的只有山谷間的回聲。
就在這時,一間茅草屋的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穿著苗族服飾的老婆婆拄著拐杖,顫巍巍地走了出來。她的臉上布滿皺紋,眼神渾濁,看到唐鶴童等人,先是一愣,隨即激動地走上前︰“你們是……是江湖上來的英雄嗎?快救救我們村寨吧!”
唐鶴童連忙扶住老婆婆︰“老人家,別著急,慢慢說,村寨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村民們都去哪里了?”
老婆婆嘆了口氣,渾濁的眼楮里泛起淚光︰“三天前,村寨里突然來了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他說能幫我們煉制‘守護蠱’,讓我們的村寨不受野獸侵襲。我們信了他的話,按照他的要求準備了銅鼓和草藥,可沒想到他煉制的根本不是守護蠱,而是‘噬心蠱’!那蠱蟲鑽進村民的身體里,讓他們變得瘋瘋癲癲,見人就咬,還把村里的雞都咬死了……我們沒辦法,只能把那些被蠱蟲控制的村民關在山洞里,可現在連關著他們的山洞都傳來奇怪的聲音,我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噬心蠱?”唐雨柔臉色一變,“這是一種極其陰毒的蠱術,被蠱蟲控制的人會失去理智,變成只知殺戮的怪物,而且這種蠱蟲還會通過血液傳播,要是擴散開來,後果不堪設想!”
唐鶴童問道︰“你說的那個穿黑色斗篷的人,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他的長相或者口音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老婆婆想了想︰“他一直戴著斗篷,看不清長相,說話的聲音很沙啞,像是故意捏著嗓子說話。不過他離開的時候,掉了一塊黑色的牌子,上面刻著一個‘幽’字。”
“幽字牌?”唐鶴童和唐雨柔對視一眼,心里都有了答案——這又是幽冥教的人干的!看來幽冥教的余孽不僅在中原和江南活動,連苗嶺這種偏僻的地方也沒放過。
“老人家,你能帶我們去關押村民的山洞看看嗎?”唐雨柔說道,“我們或許有辦法解開他們身上的噬心蠱。”
老婆婆連忙點頭,帶著眾人朝著村寨後方的山洞走去。山洞位于一處陡峭的山坡上,洞口用粗壯的木頭封住,木頭之間的縫隙里能看到里面傳來微弱的嘶吼聲,還夾雜著蠱蟲爬行的“沙沙”聲。
唐雨柔從懷里掏出一個竹筒,里面裝著阿朵之前送的清心蠱。她打開竹筒,將清心蠱倒在手心,輕聲念著苗族特有的蠱咒。清心蠱是一種溫和的蠱蟲,能驅散體內的陰邪之氣,對于噬心蠱這種陰毒的蠱術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隨著蠱咒的念誦,清心蠱化作一道淡綠色的光芒,鑽進了山洞的縫隙里。沒過多久,山洞里的嘶吼聲漸漸減弱,蠱蟲爬行的聲音也消失了。
“有用!”老婆婆激動地說,“里面的聲音變小了!”
唐鶴童立刻讓人搬開洞口的木頭,走進山洞。山洞里陰暗潮濕,地面上散落著幾根骨頭,十幾個村民蜷縮在角落,他們的眼楮通紅,臉上還殘留著瘋狂的神情,但已經不再攻擊人了。
唐雨柔走上前,拿出特制的解藥,給每個村民喂了一粒。解藥是她根據阿朵提供的蠱術資料煉制的,能徹底清除體內的噬心蠱。村民們服下解藥後,眼楮漸漸恢復清明,迷茫地看著周圍的環境。
“我……我這是在哪里?”一個年輕的村民揉了揉腦袋,“我記得我在家里吃飯,突然感覺胸口很癢,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老婆婆走上前,哽咽著說︰“孩子,你們被噬心蠱控制了,多虧了這些英雄,你們才恢復正常。”
村民們紛紛朝著唐鶴童和唐雨柔磕頭道謝,唐鶴童連忙扶起他們︰“不用客氣,保護百姓是我們的職責。不過你們要注意,噬心蠱會通過血液傳播,以後要是遇到被蠱蟲控制的人,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不要被他們咬傷或抓傷。”
處理完村寨的事情,唐鶴童讓巡查隊的弟子留在村寨,幫助村民們清理村寨,同時教授他們一些防範蠱術的方法。他則和唐雨柔繼續朝著苗嶺深處進發,根據老婆婆的指引,那個穿黑色斗篷的人很可能去了苗嶺最深處的“蠱王寨”——那里是苗嶺所有苗族部落中,蠱術傳承最古老、最神秘的部落,據說寨子里還藏著能操控所有蠱蟲的“蠱王”。
兩人沿著蜿蜒的山路走了整整一天,終于在傍晚時分看到了蠱王寨的蹤影。蠱王寨建在一座巨大的山峰上,周圍環繞著雲霧,寨子里的房屋都是用黑色的石頭建造的,屋頂上插著不少骨頭制成的法器,透著一股神秘而威嚴的氣息。
與之前遇到的村寨不同,蠱王寨格外熱鬧,寨子里的村民們穿著華麗的苗族服飾,手里拿著銅鼓和長矛,正在舉行某種儀式。他們的臉上畫著詭異的蠱紋,眼神中帶著狂熱,嘴里還念著奇怪的咒語。
“他們在舉行‘蠱王祭祀’。”唐雨柔低聲說,“這種祭祀只有在蠱王寨遇到重大事件時才會舉行,看來那個幽冥教的人已經說服了蠱王寨的人,讓他們幫助自己煉制更強大的蠱術。”
兩人悄悄躲在寨外的叢林里,觀察著祭祀的情況。只見寨中央的高台上,站著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正是老婆婆所說的那個幽冥教教徒。他的身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苗族漢子,漢子的臉上畫著金色的蠱紋,手里拿著一根瓖嵌著紅色寶石的權杖,顯然是蠱王寨的寨主。
“諸位族人!”幽冥教教徒的聲音通過銅鼓傳遍整個村寨,“如今江湖動蕩,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想要剝奪我們苗族的蠱術傳承!我這次來,是為了幫助大家煉制‘萬蠱之王’,只要煉成萬蠱之王,我們就能統治整個苗嶺,甚至整個江湖!”
寨子里的村民們听到這話,頓時沸騰起來,紛紛舉起手中的長矛,大喊著︰“煉制萬蠱之王!統治江湖!”
寨主也舉起權杖,高聲說道︰“為了蠱王寨的榮耀,我們願意配合這位大人,煉制萬蠱之王!從今天起,所有族人都要貢獻出自己最強大的蠱蟲,助力萬蠱之王的誕生!”
唐鶴童臉色凝重︰“萬蠱之王是苗族傳說中最強大的蠱蟲,需要用無數強大的蠱蟲和活人的精血煉制,一旦煉成,將會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而且會不受控制地吞噬周圍的一切生物,到時候不僅是苗嶺,整個江湖都會遭殃!我們必須阻止他們!”
唐雨柔點頭,從懷里掏出一把“暴雨梨花針”︰“我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趁機去破壞祭祀的法陣,祭祀法陣是煉制萬蠱之王的關鍵,只要破壞了法陣,他們就無法繼續煉制了。”
兩人約定好計劃後,唐雨柔深吸一口氣,縱身躍起,朝著寨子里的銅鼓擲出一枚雷火鏢。“轟隆”一聲,銅鼓被炸毀,祭祀的儀式瞬間被打斷。
“誰?!”幽冥教教徒和寨主同時朝著唐雨柔的方向看去,眼神中滿是憤怒。
“是你們這些外來者!”寨主怒吼一聲,舉起權杖,“族人何在?把這個搗亂的外來者抓起來!”
寨子里的村民們立刻朝著唐雨柔撲來,他們的身上都帶著蠱蟲,有的蠱蟲藏在袖口,有的蠱蟲纏在腰間,一靠近就能感受到濃郁的蠱術氣息。
唐雨柔掏出諸葛連弩,射出淬了麻藥的弩箭,幾個沖在最前面的村民中箭倒地,失去了行動能力。但村民的數量實在太多,很快就將她包圍起來。
就在這時,唐鶴童趁機朝著祭祀的法陣沖去。祭祀法陣位于高台下方,由十二根黑色的石柱組成,石柱上刻滿了蠱紋,石柱之間纏繞著紅色的絲線,絲線上掛著不少蠱蟲的尸體,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
“休想破壞法陣!”幽冥教教徒察覺到唐鶴童的意圖,立刻朝著他撲來,手里還拿著一把淬了蠱毒的匕首。
唐鶴童側身避開匕首,揮動桃木劍,雷光朝著幽冥教教徒劈去。“你這種為了力量不擇手段的人,根本不配談論傳承!”
幽冥教教徒冷笑一聲,從懷里掏出一個竹筒,打開竹筒,無數黑色的蠱蟲朝著唐鶴童爬去。“那就讓你嘗嘗蠱蟲的厲害!”
唐鶴童立刻凝聚雷力,在身前形成一道雷盾,蠱蟲踫到雷盾,瞬間被燒成了灰燼。他趁機縱身躍起,桃木劍朝著祭祀法陣的石柱劈去。“鐺”的一聲,石柱被雷光擊中,上面的蠱紋瞬間黯淡下來。
寨主看到石柱被破壞,頓時急了,舉起權杖,朝著唐鶴童射出一道黑色的蠱氣。“敢破壞我們的祭祀,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唐鶴童避開蠱氣,繼續攻擊其他石柱。幽冥教教徒想要阻止,卻被唐雨柔牽制住——唐雨柔已經突破了村民的包圍,掏出“雙生雷鏢”,朝著幽冥教教徒擲去。
雷鏢炸開,火焰和雷光包圍了幽冥教教徒,他的斗篷被燒焦,露出了里面的衣服——衣服上繡著一個黑色的“幽”字,和之前在黑衣人身上看到的標志一模一樣。
“你們以為破壞了石柱就能阻止我嗎?太晚了!”幽冥教教徒怒吼一聲,從懷里掏出一個黑色的盒子,打開盒子,里面裝著一只通體紅色的蠱蟲,蠱蟲的頭上有一根金色的觸角,正是萬蠱之王的雛形。
“這是萬蠱之王的胚胎,只要吸收了足夠的精血,就能立刻孵化!”幽冥教教徒瘋狂地笑著,將盒子扔向空中,“今天,就讓你們成為萬蠱之王的第一份養料!”
紅色蠱蟲從盒子里飛出,朝著最近的一個村民撲去,鑽進了他的身體里。村民瞬間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膨脹,皮膚變成了暗紅色,眼楮也變成了金色,顯然已經被萬蠱之王的胚胎控制。
“不好!快阻止它!”唐雨柔大喊一聲,掏出“觀音淚”,朝著被控制的村民射去。銀針擊中村民的胸口,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萬蠱之王的胚胎已經開始保護宿主。
被控制的村民朝著唐雨柔撲來,速度快得驚人,雙手上長出了鋒利的爪子。唐雨柔連忙避開,爪子抓在地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痕跡。
唐鶴童看到情況危急,立刻凝聚全部的雷力,將桃木劍插進祭祀法陣的中心。“五雷破邪劍!”金色的雷光從劍身爆發出來,朝著周圍擴散,十二根石柱瞬間被雷光摧毀,祭祀法陣徹底失效。
雷光同時擊中了被控制的村民,村民發出一聲慘叫,身體漸漸縮小,紅色的蠱蟲從他的身體里被逼了出來。唐雨柔抓住機會,掏出一個特制的竹筒,將蠱蟲收了進去。
“不——!我的萬蠱之王!”幽冥教教徒看到蠱蟲被收走,頓時失去了理智,朝著唐雨柔撲來。唐鶴童從背後一腳將他踹倒,用鐵鏈將他捆了起來。
寨主看到祭祀法陣被破壞,萬蠱之王的胚胎也被奪走,頓時癱坐在地上,眼神中滿是絕望。寨子里的村民們也失去了之前的狂熱,紛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唐雨柔走到寨主面前,將裝著蠱蟲的竹筒遞給她︰“這萬蠱之王的胚胎會吞噬一切生命,包括煉制它的人。你們追求力量沒有錯,但不能用這種傷害他人的方式,否則最終只會自食惡果。”
寨主看著竹筒,沉默了許久,終于嘆了口氣︰“是我們糊涂,被權力沖昏了頭腦,差點釀成大錯。多謝你們及時阻止我們,以後我們蠱王寨再也不會煉制這種陰毒的蠱術了。”
唐鶴童說道︰“幽冥教的人還在四處作惡,他們想要利用各種邪術和蠱術來統治江湖。你們苗族的蠱術是珍貴的傳承,應該用來保護百姓,而不是成為作惡的工具。如果以後遇到幽冥教的人,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江湖正義同盟。”
寨主點頭,立刻讓人將幽冥教教徒押起來,同時召集寨子里的村民,宣布以後不再參與任何邪術活動,還要幫助周圍的村寨防範幽冥教的人。
處理完蠱王寨的事情,天已經蒙蒙亮了。唐鶴童和唐雨柔站在山頂,看著遠處的日出,金色的陽光灑在苗嶺的叢林上,驅散了夜晚的陰冷。
“沒想到幽冥教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苗嶺。”唐雨柔輕聲說,“看來他們的計劃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龐大,不僅想要用邪術控制中原,還想利用苗嶺的蠱術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唐鶴童握住她的手,眼神堅定︰“不管他們的計劃有多龐大,我們都會一一粉碎。只要我們還在,就不會讓他們傷害百姓,不會讓江湖陷入混亂。接下來,我們還要去滇地和黔地巡查,那里也有不少苗族和彝族的部落,說不定幽冥教的人已經去了那里。”
兩人翻身上馬,朝著滇地的方向疾馳而去。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仿佛要一直延伸到江湖的每一個角落。他們知道,守護江湖和平的路還很長,還會遇到更多的危險和挑戰,但只要他們攜手並肩,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沒有戰勝不了的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