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漩渦在星塵中翻滾,像塊不斷吞噬光線的墨漬。破妄號的玄鳥帆被漩渦的引力扯得獵獵作響,路飛握著那把未插石碑的刀,刀身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星塵文,經星見翻譯,寫的是“終焉之島的第四把刀,名為‘承繼’”。
“承繼?”路飛用袖子擦掉刀上的星塵,刀刃映出自己的影子——影子的背後,站著羅杰、艾斯、香克斯,甚至還有假面教父消散前的懺悔眼神,“是要繼承所有人的東西嗎?”
山治的火焰刀刃在甲板上劃出防御陣,金色光牆擋住漩渦溢出的黑色氣流。氣流落在甲板上,竟化作細小的齒輪,啃噬著星塵木板。“這些齒輪在吞噬‘存在’。”他踢飛塊被啃噬的木板,木板在空中化作星屑,“比熵晶更可怕,是‘虛無之力’。”
喬巴的藥箱彈出所有解毒劑,藥劑在半空中組成屏障,卻被黑色氣流腐蝕出無數小孔。“屏障在失效!”他迅速調配出新的藥劑,瓶身映出漩渦中心的景象︰那里懸浮著顆灰色的星核,核的表面刻著反寫的“d”字,“是‘反星核’!它在抵消我們的星核能量!”
破妄號突然被股巨力拽向漩渦,路飛的橡膠手臂纏住塊路過的隕石,試圖穩住船身,隕石卻在接觸黑色氣流的瞬間崩解。“這樣下去會被撕碎的!”他看向星軌圖,圖上的航線被漩渦扭曲成螺旋狀,終點直指灰色星核,“必須毀掉那東西!”
星見的星痕疤痕突然滲出金色的血,血珠在星軌圖上連成新的符號——那是雙月文明的“逆旋咒文”,能暫時逆轉引力場。“需要三顆星核同時注入咒文!”她抓起路飛的手按向藍色星核,又拽過山治的手貼上火焰刀刃,“快!念咒文!”
三人的聲音在星塵中交織,咒文化作金色的光鏈,纏繞住破妄號的船身。船身突然逆向旋轉,掙脫漩渦的引力,卻被甩向月球的背面——那里不是櫻花平原,而是片布滿裂縫的黑色大地,裂縫中滲出與漩渦相同的黑色氣流。
“這里是……月球的陰暗面?”喬巴的蹄子踩在地面,黑色大地突然泛起漣漪,浮現出無數痛苦的臉,“是被反星核吞噬的存在!”
張臉突然從地面升起,是個戴海軍帽的老人,帽檐下的傷疤與卡普如出一轍。“d之一族的小鬼……”老人的身體由黑色氣流組成,說話時不斷消散又凝聚,“反星核是‘遺憾修正器’的副作用……是所有被修正的歷史殘渣……”
“你是誰?”路飛的刀指向老人,刀身的星塵文突然發亮,“認識我爺爺?”
“我是‘被修正的卡普’。”老人苦笑,身體滲出更多氣流,“在某個被篡改的歷史里,我沒有阻止羅杰,反而成了齒輪會的走狗……”他指向遠處的裂縫,“反星核的核心,藏在‘遺忘之穴’,那里有所有被抹去的‘如果’。”
破妄號的星核突然發出警報,屏幕上顯示著密密麻麻的紅點,正在從裂縫中涌出——是無數由黑色氣流組成的怪物,有的像被齒輪改造的海賊,有的像失去星痕的雙月族人,最前面的怪物,長著路飛的臉,卻戴著青銅面具。
“是‘可能性的陰影’!”星見展開星軌圖,圖上的航線被陰影覆蓋,“反星核在復制我們的恐懼!”
面具路飛的橡膠手臂突然伸長,抓向破妄號的藍色星核。路飛的刀迎面劈去,刀刃與橡膠手臂踫撞的瞬間,面具裂開,露出底下的黑色氣流︰“你不想當海賊王吧?當海軍才更安全……”
“閉嘴!”路飛的霸王色霸氣震碎面具,黑色氣流在星塵中尖叫,“我的夢想才不要被復制!”
山治的火焰刀刃劃出金色的弧,將三只陰影怪物燒成星屑。他在硝煙中看見張熟悉的臉——是“被修正的哲普”,正舉著鐵鏈抽打群廚師,廚師們的臉上都沒有表情,像被操控的傀儡。“連老爸的陰影都有……”山治的火焰暴漲,“誰準你用我老爸的樣子!”
喬巴的藥箱突然彈出希魯魯克的虛影,虛影的手按在“被修正的櫻花樹”上,黑色的樹干竟開出白色的花。“陰影最怕‘真實的記憶’。”虛影的聲音在星塵中回蕩,“用你們最珍視的回憶去淨化它們!”
破妄號的三顆星核同時發光,路飛的記憶里,艾斯的死不再是痛苦,而是“要帶著你的份一起活下去”的約定;山治的記憶里,母親的犧牲化作“要做出讓所有人幸福的料理”的信念;星見的記憶里,妹妹的眼淚變成“要讓所有雙月族人自由”的決心。
金色的光芒所過之處,黑色氣流紛紛消散,露出底下的白色大地,大地上刻著與終焉之島相同的石碑,石碑上插著把灰色的刀,形狀與路飛手中的“承繼”一模一樣。
“是第四把刀的影子!”星見的星痕指向裂縫深處,“反星核的核心就在里面!”
遺忘之穴的入口藏在裂縫最深處,是個由黑色氣流組成的漩渦,漩渦中不斷涌出被抹去的“如果”︰如果羅杰沒有開啟大海賊時代,如果雙月文明沒有創造星核,如果路飛沒有遇見香克斯……
“這些‘如果’正在被反星核吸收!”庫洛卡斯的拐杖指向漩渦,“一旦它吸收所有可能性,就會變成真正的‘虛無’,吞噬整個宇宙!”
路飛握著“承繼”刀,率先沖進漩渦。漩渦中沒有引力,所有“如果”像魚群般在他身邊游過︰他看見自己成了海軍的場景,看見山治繼承了哲普的餐廳,看見星見與星彌過著平凡的生活……
“這些都不是我!”路飛的刀劈向游過的“如果”,刀身的星塵文亮起,“我的人生才不要有這麼多如果!”
山治在漩渦中看見母親的“如果”——女人沒有死,正笑著給他系圍裙,可圍裙的紐扣是齒輪形狀。“假的!”他的火焰燒毀“如果”,“老媽才不會用齒輪紐扣!”
星見的星痕與漩渦中的“如果”共鳴,她看見雙月文明沒有滅亡的未來,族人卻都失去了星痕,成了齒輪會的星軌繪制工具。“這不是我們想要的和平!”她的星軌圖化作玄鳥,啄碎“如果”,“自由比存續更重要!”
漩渦的中心,懸浮著顆灰色的星核,核的表面刻著無數“不”字,正貪婪地吸收著周圍的“如果”。星彌的影子被束縛在星核上,雙眼緊閉,額頭上的紅色星核散發著微弱的光。
“星彌!”星見的星痕爆發出金光,玄鳥紙從星軌圖中沖出,撞向灰色星核,“醒醒!這不是你想要的!”
星彌的影子突然睜開眼楮,眼角流出黑色的淚︰“姐姐……我不想變成星核容器……可我怕疼……”
“疼也沒關系!”路飛的刀砍向束縛星彌的鎖鏈,“疼過之後才會變強啊!”鎖鏈斷裂的瞬間,灰色星核突然爆發出強光,所有被吸收的“如果”同時涌出,在漩渦中組成道黑色的牆。
“是‘絕對虛無’!”庫洛卡斯的拐杖劇烈震動,“反星核要自我引爆了!”
破妄號的三顆星核突然自動飛向灰色星核,在接觸的瞬間,爆發出彩虹色的光。路飛的“承繼”刀插進光團中央,刀身的星塵文與星核的“不”字產生共鳴,黑色的牆開始出現裂縫,裂縫中透出金色的光——那是所有“如果”中,選擇“向前”的可能性。
“原來反星核里……也藏著希望……”星見的眼淚落在光團上,裂縫越來越大,露出里面的景象︰被修正的卡普在與齒輪會戰斗,被復制的路飛摘下面具,被抹去的雙月族人重新長出星痕。
灰色星核在彩虹光中融化,化作無數彩色的星塵,融入破妄號的船身。星彌的影子在星塵中凝聚,化作實體,額頭上的紅色星核與路飛的戒指共鳴,發出溫暖的光。“姐姐……我好像……想起真正的記憶了……”
遺忘之穴的漩渦開始消散,露出底下的白色平原,平原上的石碑突然震動,路飛插進光團的“承繼”刀飛回石碑,與第四把刀的輪廓完美吻合。石碑上的星塵文開始重組,寫出新的預言︰
“當四刀齊聚,終焉之島的真相將浮出水面——那里沒有寶藏,只有所有文明的‘初心’,等待被承繼者喚醒。”
破妄號的星軌圖突然自動定位,指向終焉之島的方向。路飛跳上甲板,看著遠處重新亮起的月球正面,櫻花平原的光芒在星塵中閃爍。“我們去終焉之島!”他的橡膠手臂指向星空,“看看那所謂的初心到底是什麼!”
山治的廚房飄出烤肉的香味,星塵烤箱里,新烤出的餅干上,有艘船正在穿過黑色漩渦,船頭的玄鳥帆上,站著四個身影,手里都握著刀——那是路飛、山治、星見、星彌的剪影。
喬巴的藥箱里,覺醒劑的瓶身映出新的影像︰終焉之島的石碑前,站著個戴草帽的老人,正用劍鞘敲擊石碑,石碑的裂縫中,滲出與破妄號星核相同的光芒,老人的草帽下,露出與路飛相同的笑容。
星見與星彌並肩站在船首,星痕疤痕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星軌圖上的航線與終焉之島的玄鳥標記連成一線,線的盡頭,有個微小的符號,像極了羅杰航海日志最後一頁的問號。
破妄號的玄鳥帆在星塵中展開,三顆星核的光芒交織成網,網中浮現出所有伙伴的笑臉︰卡普的戰艦正在遠處護航,香克斯的紅發船在星雲里招手,希魯魯克的櫻花在月球背面綻放,甚至連假面教父消散前的懺悔,都化作顆微小的星,在船尾閃爍。
路飛握著重新回到手中的“承繼”刀,刀身的星塵文在陽光下流轉,最後定格成三個字︰“未完待”。他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震得星塵翻滾,仿佛在對整個宇宙宣告︰
“不管初心是什麼,不管還有多少漩渦和陰影,我的冒險,才剛剛開始!”
而在那通往終焉之島的星軌盡頭,石碑的裂縫中,隱約有只玄鳥的眼楮正在緩緩睜開,像是在等待著承繼者的到來,等待著被遺忘的初心,重新照亮這片被可能性與遺憾交織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