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停者艦隊的停滯光束擦著“奧爾•杰克斯森”號的船舷掠過，將後方的海水凍結成透明的冰雕。唐鶴童能看到冰雕里凝固的魚群，鱗片上的紋路清晰得如同標本，連魚鰓開合的最後一瞬都被定格——這種力量比齒輪會的機械臂更詭異，它不破壞物質，卻能剝奪時間的流動性。
“全員戒備！”唐鶴童的金色能量順著船帆蔓延，將帆布染成耀眼的金色。光束再次襲來時，金色帆布如同活物般褶皺、起伏，竟將光束的能量層層折射，最終化作漫天光點消散在空氣中。“這是拉夫德魯的生命之泉能量，能暫時中和時間凍結。”他對著伙伴們大喊，“但撐不了太久！”
為首的調停者戰艦突然展開側翼，露出密密麻麻的發射口。這次射出的不是光束，而是數以千計的金屬飛鏢，鏢身刻著螺旋狀的紋路，在空中留下淡藍色的尾跡——那是壓縮後的時間流，被飛鏢擊中的物體將會瞬間經歷十年的老化。
“交給我！”娜美揮動天候棒，雲層在船頂迅速匯聚，形成道閃電組成的屏障。飛鏢穿過閃電時紛紛爆裂，藍色尾跡與電光踫撞，在半空炸出簇簇絢爛的火花。但仍有漏網之魚穿透屏障，其中一枚擦過路飛的草帽，草帽邊緣瞬間變得枯黃，像是被暴曬了整整一個世紀。
“我的帽子！”路飛心疼地捧起草帽，橡膠拳頭驟然膨脹，帶著霸王色霸氣轟向調停者戰艦，“不可原諒！”
拳頭擊中戰艦的能量護盾，發出沉悶的轟鳴。護盾泛起漣漪，卻沒有破裂，反而將路飛的力量反彈回來，震得他手臂發麻。“這盾有問題！”路飛甩著胳膊咋舌，“像是打在棉花上！”
索隆的三刀流已經斬出，黑刀秋水的刀刃上纏繞著武裝色霸氣，卻在接觸護盾的剎那被彈開，刀身甚至出現了細微的裂痕。“能吸收霸氣。”他的眼神凝重起來，“這些家伙比cp9難對付十倍。”
唐鶴童的見聞色穿透調停者戰艦，終于看清了內部的結構——駕駛艙里沒有人類，只有個懸浮在營養液中的大腦，通過無數根神經管線連接著戰艦的控制系統。大腦表面覆蓋著層透明的薄膜，上面布滿了與歷史正文相同的刻痕，顯然是用古代技術改造的“活體核心”。
“他們不是人類！”唐鶴童大喊著指向駕駛艙的方向，“攻擊核心部位的大腦！”
烏索普的彈弓突然射出枚特殊的炮彈，炮彈在空中炸開，釋放出刺鼻的紫色煙霧——那是用幻夢海的致幻苔蘚提煉的藥劑，專門針對生物意識。煙霧順著戰艦的通風口滲入，果然，原本穩定的能量護盾開始出現波動，駕駛艙里的大腦劇烈抽搐起來。
“就是現在！”索隆抓住機會，三刀流同時注入霸王色霸氣，刀光化作道漆黑的閃電，精準地劈在護盾的薄弱處。護盾應聲碎裂，刀光余勢不減，將戰艦的駕駛艙劈成兩半。
失去核心的戰艦開始失控，朝著旁邊的友艦撞去。連環踫撞引發了劇烈的爆炸，調停者艦隊的陣型出現了缺口。“沖過去！”唐鶴童抓住機會轉動舵盤，“奧爾•杰克斯森”號如同離弦之箭，順著缺口沖向起源之地的海岸線。
當船身沖上潔白的玉石沙灘，調停者艦隊沒有繼續追擊，只是在海域邊緣游弋，像是在等待什麼。唐鶴童知道他們在忌憚起源之地的能量——這片大陸的本源之力能干擾所有外來技術，調停者的時間武器在這里會大打折扣。
“暫時安全了。”瑪琪諾的機械眼掃描著周圍的環境，屏幕上顯示出密密麻麻的能量節點，“起源之地的能量場會自動淨化外來技術，調停者的戰艦只要靠近就會失控。”她指著遠處漂浮的島嶼，“但那些島嶼是能量異常區，那里的時間流比萬船墳場更混亂，有的地方一天等于外界百年，有的地方則會讓傷口倒轉愈合。”
路飛已經抱著草帽沖進了金色的森林，他被樹上結的發光果實吸引，一口咬下去，突然驚呼︰“好苦！”話音剛落，他的身體竟開始縮小，變成了十歲時的模樣，橡膠手臂也短了一大截。
“是‘時光果’！”瑪琪諾趕緊遞過瓶解毒劑，“能逆轉或加速生物的生長周期，沒成熟的果實有副作用。”
路飛喝下解毒劑，身體慢慢恢復原狀，卻仍不甘心地盯著樹上的果實︰“等成熟了一定要嘗嘗！”
眾人穿過金色森林，來到片巨大的廣場。廣場中央矗立著座環形石碑，上面刻滿了三種文字——月神文字、d之一族符號，還有種從未見過的象形文字，描繪著星辰與齒輪的運轉軌跡。石碑頂端懸浮著顆水晶球，里面封存著段影像︰群穿著長袍的古人正在建造懸浮城市，他們的額頭上都有與遺忘之神相同的爪痕，卻眼神溫和，手中的工具同時閃爍著機械與魔法的光芒。
“是起源之地的原住民。”薇薇撫摸著石碑上的象形文字，“他們同時掌握著科技與能量，這在空白100年的記載里從未出現過。”
唐鶴童的指尖剛觸到石碑，水晶球突然亮起，影像開始流動。原住民們正在舉行某種儀式，將顆巨大的齒輪嵌入地心，齒輪轉動時，天空中的島嶼開始漂浮，大陸邊緣升起能量屏障——那是起源之地的誕生儀式。但影像的最後，天空突然裂開道口子，無數隕石帶著黑色的能量墜落，原住民們紛紛舉起武器抵抗，卻在接觸到黑色能量的瞬間化作灰燼。
“是‘虛空侵蝕’。”瑪琪諾的機械眼調出匹配的資料，“宇宙誕生時產生的負面能量，能吞噬一切物質與能量。月神和d之一族的祖先就是為了躲避虛空侵蝕，才從月球遷徙到地球。”
廣場的地面突然震動起來，環形石碑緩緩沉入地下，露出底下的通道。通道兩側的牆壁上瓖嵌著發光的礦石，照亮了前方的階梯，階梯盡頭隱約能看到座宮殿的輪廓，宮殿頂端的尖塔直插雲霄，塔尖閃爍著與水晶球相同的光芒。
“看來這才是真正的入口。”索隆握緊刀柄，通道深處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不像是人類，也不像是機械，更像是某種能量體在移動。
唐鶴童的見聞色捕捉到十道能量波動，正從階梯上方 descend，它們的外形像團流動的光，核心處卻有顆紅色的晶體，散發著與虛空侵蝕同源的氣息，卻更加溫和，像是被馴化過的野獸。
“是‘守靈者’。”瑪琪諾的數據庫終于識別出對方的身份，“起源之地的守護者，由原住民的意識與能量融合而成，負責守護宮殿里的秘密。”
守靈者們在通道口停下，沒有攻擊，只是用能量體組成了道光牆，擋住了去路。其中最龐大的守靈者突然釋放出段意識流，直接傳入眾人的腦海︰“外來者，你們為何而來？”
“我們想知道真相。”唐鶴童釋放出自己的意識，與守靈者的意識流對接，“關于虛空侵蝕，關于月神，關于所有被遺忘的歷史。”
守靈者的能量體劇烈波動起來，像是在爭論。過了片刻，光牆緩緩散去，最龐大的守靈者再次傳遞意識︰“跟我們來。但記住，真相往往伴隨著代價。”
沿著階梯向上攀登，周圍的礦石越來越亮，能量波動也越來越濃郁。唐鶴童能感覺到體內的金色能量在與周圍的環境共鳴，胸口的玄鳥吊墜變得滾燙，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
宮殿的大門是用某種透明的金屬制成，上面雕刻著幅巨大的星圖，星圖的中心標注著個從未被記錄的星系，星系的形狀與齒輪之心完全相同。守靈者們舉起能量體，將光芒注入大門，金屬門無聲地滑開，露出里面的景象——
宮殿中央的高台上，懸浮著顆籃球大小的晶體，晶體里封存著團黑色的能量，正是虛空侵蝕！但黑色能量被層金色的光膜包裹著，光膜上流淌著月神文字與象形文字組成的符文，不斷淨化著黑色能量，將其轉化為溫和的白光，順著管道流入起源之地的各個角落。
“虛空侵蝕……是起源之地的能量源？”烏索普瞪大了眼楮，完全不敢相信。
“負面能量與正面能量本就是一體。”守靈者的意識流帶著嘆息，“原住民發現無法消滅虛空侵蝕，便創造了‘轉化陣’，將其轉化為生命能量。但這需要有人不斷注入意識維持符文，我們就是為此存在的。”
晶體突然劇烈閃爍起來，金色光膜上的符文開始褪色。守靈者們的能量體迅速黯淡，最龐大的守靈者傳遞出焦急的意識︰“調停者在攻擊能量屏障！他們想釋放虛空侵蝕，讓整個世界都變成起源之地的樣子！”
唐鶴童的見聞色瞬間鋪展開，果然看到調停者艦隊的所有能量都集中在主炮上，正在轟擊起源之地的能量屏障。屏障上已經出現了道裂縫，黑色的虛空侵蝕正順著裂縫向外滲透，所過之處，海水開始沸騰，天空變得灰暗。
“他們瘋了嗎？”薇薇的聲音帶著顫抖，“釋放虛空侵蝕等于同歸于盡！”
“他們不是瘋了，是被控制了。”瑪琪諾的機械眼突然連接上宮殿的監控系統，屏幕上出現了調停者艦隊後方的景象——艘巨大的黑色戰艦正懸浮在雲層中，艦橋上站著個穿著世界政府長袍的老人，臉上戴著與祖父同款的半邊面具，手里握著根瓖嵌著虛空侵蝕碎片的權杖。
“是五老星的首領！”薇薇失聲驚呼，“他怎麼會在這里？”
“他才是真正的守舊者。”唐鶴童終于明白過來，“齒輪會、調停者、甚至遺忘之神，都是他用來收集虛空侵蝕能量的棋子。他想控制轉化陣，用虛空侵蝕重塑世界！”
晶體的光膜徹底破裂，黑色的虛空侵蝕如同潮水般涌出，守靈者們的能量體在接觸到侵蝕的瞬間化作飛灰。宮殿開始崩裂，高台上的轉化陣發出刺耳的警報聲，符文徹底消失，露出底下的齒輪結構——那是個放大版的齒輪之心，正是月神和原住民共同建造的杰作。
“必須重新啟動轉化陣！”唐鶴童沖向高台，體內的金色能量與齒輪之心產生共鳴，“需要有人注入意識維持符文！”
“我來！”瑪琪諾突然上前一步，機械眼的藍光變得前所未有的明亮，“我的意識里有月神和安的數據庫，能暫時替代守靈者！”
“不行！”唐鶴童抓住她的手，“虛空侵蝕會吞噬你的意識！”
“這是我的使命。”瑪琪諾的笑容溫柔而堅定，“就像月神選擇犧牲自己，就像安選擇守護你。”她轉身走向齒輪之心，機械翅膀在身後展開，“快啟動轉化陣！屏障快破了！”
唐鶴童看著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正在崩塌的宮殿，終于咬緊牙關，將所有金色能量注入齒輪之心。齒輪開始轉動，發出古老的轟鳴，瑪琪諾的意識順著管線流入轉化陣，金色的符文重新亮起，漸漸壓制住黑色的虛空侵蝕。
“快走！”瑪琪諾的聲音從齒輪之心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我只能撐半小時！帶著真相離開這里，告訴世界……”
聲音突然中斷，齒輪之心的光芒劇烈閃爍起來。唐鶴童知道她已經用盡了全力，轉身對伙伴們大喊︰“我們走！”
當他們沖出宮殿，起源之地的能量屏障已經徹底破裂，調停者艦隊正涌入大陸，黑色戰艦上的五老星首領正冷漠地看著虛空侵蝕蔓延，臉上露出病態的笑容。
“奧爾•杰克斯森”號在金色森林里穿梭，身後是不斷崩塌的陸地。路飛的橡膠拳頭擊飛追來的虛空侵蝕，索隆的刀光劈開墜落的岩石，娜美操控著氣流加速航行，所有人都在為最後的逃脫爭取時間。
當船再次沖上玉石沙灘，唐鶴童回頭望去，起源之地正在被黑色的虛空侵蝕吞噬，只有齒輪之心的位置還亮著微弱的金光，像是黑暗中不屈的螢火。他知道瑪琪諾不會回來了，就像月神和無數守護者那樣，永遠留在了這片誕生與毀滅交織的土地上。
黑色戰艦的主炮鎖定了他們，五老星首領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帶著勝券在握的傲慢︰“放棄吧，唐鶴童。虛空侵蝕已經失控，整個世界都會成為轉化陣的一部分，而我將是新的神。”
唐鶴童沒有回答，只是將金色能量注入船舵。“奧爾•杰克斯森”號的船帆突然展開，上面的羊頭雕像發出耀眼的光芒，竟是用最後一塊歷史正文碎片制成的！光芒穿透虛空侵蝕，在海面上開闢出條金色的航道。
“我們回家。”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但不是逃避。”
路飛站在船頭，橡膠手臂指向黑色戰艦︰“等我們回來，一定會打飛你！”
索隆擦拭著刀身，刀光映出他堅定的眼神︰“下次見面，就是你的死期。”
娜美調整著航線，航海儀上的指針指向了風車村的方向，卻在旁邊標注了個新的坐標——那是起源之地的位置，像是在說“我們還會回來”。
“奧爾•杰克斯森”號順著金色航道駛離起源之地，身後是被虛空侵蝕吞噬的大陸和緊追不舍的調停者艦隊。唐鶴童站在船尾，望著那片逐漸消失的金光，握緊了胸前的玄鳥吊墜。吊墜里傳來微弱的震動，像是瑪琪諾最後的心跳，又像是齒輪之心的余韻。
他知道，這場戰斗還遠遠沒有結束。五老星的陰謀、失控的虛空侵蝕、起源之地的真相、還有那些犧牲的伙伴……無數的責任壓在肩上，但他沒有絲毫畏懼。
因為他不是一個人。
甲板上，伙伴們的笑聲與風聲交織，路飛在練習新的霸氣招式，索隆在研究刀身的裂痕，娜美在繪制起源之地的海圖，薇薇在記錄象形文字，烏索普在擦拭彈弓，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疲憊，卻充滿了希望。
唐鶴童抬起頭，望向遠方的海平面。那里，風車村的輪廓已經隱約可見，瑪琪諾酒館的燈光在夕陽下閃爍，像是在等待他們的歸來。
但他知道，這不是終點。
當他們休整完畢，將會再次起航，回到起源之地，徹底消滅虛空侵蝕，揭開所有的秘密，為那些犧牲的人討回公道。
海風吹拂著船帆，帶著新的冒險氣息。“奧爾•杰克斯森”號的航跡在金色航道上延伸，像條通往未來的鎖鏈，連接著過去與現在，連接著犧牲與希望。
冒險，才剛剛進入最艱難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