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影”號在平靜的海面上航行了三日,甲板上的氣氛漸漸從逃亡的緊張轉為對未知的期待。路飛整日趴在船舷上,對著海面揮拳練習霸氣,偶爾會突然大喊一聲“橡膠火箭炮”,將拳頭彈出幾十米遠,驚得海鳥四散紛飛。
索隆則迷上了唐鶴童那套融合了內息的吐納法。在唐鶴童的指點下,他試著在揮刀時引導氣息流轉,竟真的讓刀風變得更加凝練——昨日劈砍一塊礁石時,刀身未及觸石,鋒芒已在石面上留下半寸深的痕跡。
“這法子確實管用。”索隆擦拭著刀身,語氣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比硬憋霸氣省力多了。”
“氣行則力達,力達則勢成。”唐鶴童靠在桅桿上,指尖轉著那枚玄鳥布偶,“霸氣說到底是氣血之力,順著經脈走,自然事半功倍。”
娜美正趴在海圖上計算航線,聞言抬頭笑道︰“你們倆倒像模像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道場的師徒呢。”
“才不是師徒!”索隆立刻反駁,卻偷偷將唐鶴童畫的經脈圖又塞進懷里。
烏索普則在擺弄他的新彈弓——那是用“踏影”號多余的木料改造的,弓弦纏著浸過桐油的麻繩,據說能射穿鐵皮。此刻他正瞄準遠處的浮標,嘴里念念有詞︰“看我的必殺技‘火焰流星’!”
唐鶴童的目光卻落在海平線盡頭。他的見聞色已能延伸至百里之外,那里的海流正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旋轉,仿佛有股巨大的力量在拉扯海水。
“前面有異常。”他忽然開口。
娜美立刻拿起航海儀,眉頭漸漸皺起︰“指針在亂轉……難道是磁場紊亂區?”
“不是。”唐鶴童站起身,體內的融合之力微微震顫,“是水流在逆流。”
話音剛落,船身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原本平靜的海面掀起數米高的巨浪,海水竟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向著西北方向傾斜,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水牆。
“怎麼回事?!”路飛緊抓著船舷,橡膠手臂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是顛倒山!”娜美看著海圖驚呼,“我們已經到偉大航路的入口了!”
唐鶴童望向那道橫亙在海天之間的水牆,它像一條發怒的巨龍,咆哮著將海水拋向高空。更詭異的是,水牆頂端竟有水流逆向攀升,沿著山體蜿蜒而上,最終匯入雲層——那便是連通四海與偉大航路的顛倒河流。
“船會被撕碎的!”烏索普臉色慘白,雙手抱頭蹲在甲板上。
“把穩船舵!”唐鶴童大喊著沖向船尾,同時將融合之力注入舵盤。玄鳥圖騰發出微光,船身竟奇跡般地穩定下來,不再隨波逐流。
“索隆,砍斷迎面的浪頭!”
“交給我!”索隆躍至船頭,三刀流交叉成網,武裝色霸氣在刀身凝聚成實質的黑芒,“三刀流•阿修羅•破海!”
刀光斬出的剎那,仿佛有三頭六臂的虛影在他身後浮現。巨浪在刀芒下應聲而裂,硬生生被劈開一條通路。娜美趁機調整帆葉角度,“踏影”號如同離弦之箭,順著裂開的水道沖向水牆。
攀爬的過程比想象中更驚險。逆向的水流不斷沖擊船身,礁石如同潛伏的巨獸,在浪花中若隱若現。唐鶴童全神貫注地操控舵盤,融合之力順著船身蔓延,如同給“踏影”號鍍上了一層無形的鎧甲,數次擦過礁石都未受損。
路飛則在船頭放聲大笑,時而伸長手臂推開撞來的浮木,時而用橡膠身體緩沖巨浪的沖擊,玩得不亦樂乎。
當“踏影”號終于沖過水牆頂端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顛倒山的另一側竟是片平靜的湖泊,湖水呈現出夢幻的淡紫色,湖中心矗立著一座島嶼。島嶼上沒有植被,只有嶙峋的黑色岩石,岩石縫隙中流淌著金色的液體,散發著奇異的光澤。
“那是什麼?”娜美指著金色液體,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
唐鶴童的見聞色早已籠罩整座島嶼,眉頭卻越皺越緊︰“島上有生命跡象,很強。”
話音未落,湖面突然掀起巨浪,一頭長著九頭蛇身的怪物從湖底鑽出,每顆頭顱都噴吐著不同顏色的毒霧,其中一顆頭顱的額頭上,竟瓖嵌著一塊菱形的金色晶石,與岩石中的液體同色。
“是海怪!”烏索普尖叫著躲到索隆身後。
九頭蛇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其中三顆頭顱同時噴出毒霧,綠色、紫色、黑色的霧氣交織成網,罩向“踏影”號。
“閉住呼吸!”唐鶴童大喊,同時將融合之力凝聚于掌心,對著毒霧拍出。掌風帶著螺旋狀的氣流,竟將毒霧卷成一團,遠遠拋開。
“這怪物的弱點在額頭的晶石!”唐鶴童的見聞色捕捉到晶石中微弱的能量波動,“索隆,瞄準那里!”
“明白!”索隆踏浪而起,三刀流化作流光,直取最近那顆頭顱的額頭。
九頭蛇顯然察覺到威脅,另外幾顆頭顱同時轉頭,利齒閃爍著寒光咬來。路飛見狀,橡膠身體猛地拉長,如同橡皮筋般將幾顆頭顱纏在一起︰“休想妨礙索隆!”
趁此機會,索隆的刀已斬至晶石前。就在刀鋒即將觸及晶石的剎那,晶石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一股磅礡的能量沖擊波擴散開來,索隆如同被重錘擊中,口噴鮮血倒飛而回。
“索隆!”唐鶴童連忙接住他,發現他胸前的衣服已被震碎,皮膚上布滿細密的血痕。
“那晶石有問題……”索隆咳出一口血,“里面的能量會反彈攻擊。”
九頭蛇趁勢掙脫路飛的束縛,九顆頭顱同時張開巨口,準備發動致命一擊。唐鶴童眼神一凝,體內的融合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內息與霸氣在丹田處劇烈踫撞,竟產生了一絲微弱的電光。
“唐門•雷指!”
他並起食指中指,指尖縈繞著淡紫色的電光,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點出。這是他偶然發現的技巧——當內息與霸氣踫撞到極致時,會產生類似雷電的能量,穿透力遠超普通寸勁。
電光穿透毒霧,精準地落在那顆頭顱的晶石上。這一次,金光沒有反彈,反而如同冰雪遇火般消融了一角。九頭蛇發出淒厲的慘叫,那顆頭顱竟如同枯萎的植物般迅速干癟。
“有效!”路飛興奮地大喊,再次撲向其他頭顱。
唐鶴童卻心中一凜。剛才那一指幾乎抽空了他的融合之力,更詭異的是,當電光觸及晶石時,他感覺到一股陌生的信息流涌入腦海——那是關于這座島嶼的記憶碎片︰金色液體是“生命之泉”,能修復任何損傷,卻會讓人失去情感;九頭蛇是守護之獸,晶石是它的生命核心……
“原來如此。”唐鶴童喃喃自語,突然看向索隆,“你剛才被金光擊中,有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勁?”
索隆一愣,隨即皺眉︰“好像……沒那麼想砍人了。”
唐鶴童心中咯 一下。果然,生命之泉的能量不僅能修復身體,還能剝離情緒。若被晶石的能量長期侵蝕,恐怕會變成沒有感情的傀儡。
“不能再踫那晶石!”他大喊著沖向船頭,“我們要做的是離開這里,不是殺了它!”
但已經晚了。娜美不知何時已放下小艇,正劃向島嶼︰“那金色液體能賣天價!我們至少要帶一桶走!”
九頭蛇顯然將娜美視為威脅,剩下的八顆頭顱同時轉向小艇,毒霧與能量球交織著射去。
“娜美!”
唐鶴童縱身躍出,在半空中將最後一絲融合之力凝聚于短刀“影”,以“流星趕月”的手法擲出。刀身帶著破空的銳嘯,精準地斬斷了兩顆頭顱的脖頸,暫時逼退了攻擊。
就在這時,湖面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島嶼中央的岩石裂開,一股更磅礡的金色能量噴涌而出,九頭蛇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仿佛在畏懼著什麼。
“那是……”唐鶴童的見聞色捕捉到能量源的核心——島嶼下方,竟沉睡著一艘巨大的古代戰艦,艦身上刻滿了與晶石相同的紋路。
“是古代兵器?”娜美也驚呆了,小艇在能量沖擊下劇烈搖晃。
九頭蛇發出痛苦的嘶鳴,剩余的頭顱突然齊齊轉向戰艦,仿佛在朝拜。金色能量順著紋路流入戰艦,艦首的巨炮緩緩抬起,炮口凝聚起刺眼的光芒。
“快跑!”唐鶴童意識到危險,轉身沖向“踏影”號,“它要毀了這里!”
索隆忍著傷痛拉起路飛,烏索普則拼命將娜美拉回船上。當所有人都跳回“踏影”號時,古代戰艦的主炮終于發射——一道直徑數十米的金色光柱沖天而起,隨即如同流星般墜落,目標正是顛倒山的水道入口。
“不好!它想封死退路!”
唐鶴童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轉動舵盤,“踏影”號在光柱落地前的剎那沖出了湖泊,順著逆向的水流向下俯沖。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顛倒山的水道在光柱下崩塌,碎石與巨浪如同追魂索般襲來。
船身被巨浪掀起,又重重砸落,唐鶴童被甩飛出去,額頭撞在桅桿上,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在徹底陷入黑暗前,他似乎看到九頭蛇的最後一顆頭顱轉向他們,眼中竟閃過一絲解脫的光芒,隨即與島嶼一同被金色能量吞噬。
不知過了多久,唐鶴童在顛簸中醒來。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耳邊是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
“你醒了?”索隆的聲音傳來,帶著沙啞,“我們已經離開顛倒山了。”
唐鶴童撐起身體,發現自己躺在甲板上,額頭纏著繃帶。路飛正趴在船舷上吐得昏天黑地,烏索普在一旁拍著他的背,娜美則在檢查受損的船帆,臉上帶著後怕。
“那座島……”
“沉了。”娜美回頭,語氣復雜,“被那道金光炸沉了。我們能活下來,全靠‘踏影’號夠結實。”
唐鶴童看向船身,玄鳥雕刻的船頭已出現裂痕,帆葉也破損了大半,但核心的龍骨依舊完好。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那枚玄鳥布偶還在,只是沾染了不少金色的粉末——想必是離開時沾上的生命之泉 residue。
“這是什麼?”索隆指著唐鶴童手心,那里竟殘留著一絲淡金色的能量,正緩緩滲入皮膚。
唐鶴童心中一動,內視丹田,發現那絲金色能量竟與融合之力纏繞在一起,讓原本枯竭的氣海多了一絲暖意。更奇特的是,他的見聞色似乎變得更加敏銳了,能“听”到海底深處魚群的心跳,能“看”到雲層中電荷的流動軌跡。
“沒什麼。”他握緊手心,將金色能量的事壓在心底。直覺告訴他,這東西或許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前面有船隊!”烏索普突然指著前方大喊。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海平面上出現了數十艘掛著黑色骷髏旗的船只,船頭的旗幟上畫著一個巨大的笑臉,嘴角咧到耳根,眼神卻透著詭異的寒意。
“是小丑巴基的船隊!”娜美臉色一變,“他怎麼會在這里?”
唐鶴童的見聞色瞬間鋪展開來,船隊中央的旗艦上,一道浮夸而狂傲的氣息格外顯眼。那氣息的主人似乎正站在船頭,用望遠鏡打量著他們,嘴角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抓住那艘船!”一道尖銳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來,“本船長要把他們的手腳都拆下來當戰利品!”
船隊如同餓狼般圍攏過來,炮口紛紛對準“踏影”號。
唐鶴童握緊短刀“影”,體內的融合之力與那絲金色能量交織流轉,散發出前所未有的鋒芒。他知道,剛剛踏入偉大航路的他們,即將迎來一場更凶險的戰斗。而那絲金色能量背後的秘密,以及古代戰艦的真相,都如同海面下的暗流,正等待著被揭開。
“索隆,檢查武器。”唐鶴童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娜美,找突圍路線。路飛,準備好你的拳頭。”
路飛立刻抬起頭,擦了擦嘴角,眼中燃起熊熊戰意︰“交給我吧!”
索隆拔出三刀,刀身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娜美重新鋪開海圖,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動。烏索普握緊彈弓,雖然雙腿還在發抖,眼神卻多了幾分堅定。
“踏影”號調轉船頭,迎著數十艘海賊船,緩緩加速。玄鳥雕刻的船頭劈開浪花,仿佛一只即將展翅的雄鷹,準備沖入風暴的中心。偉大航路的第一個真正挑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