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進村子時,火光已經舔舐著夜空。
幾個穿著破爛皮甲的海賊正踹開一戶村民的房門,粗糙的手掌抓著尖叫的婦人頭發往外拖。唐鶴童瞳孔驟縮,右手瞬間按住腰間匕首,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放開她!”
一聲怒喝從側面傳來,索隆的身影如同離弦之箭掠過,三刀流交錯的寒光閃過,那海賊的手腕應聲而斷。黑色的血噴濺在泥地上,慘叫聲還沒出口,就被索隆一腳踹飛出去,撞在燃燒的柴堆上。
“愣著干什麼!”索隆回頭吼了一聲,嘴里的刀已經咬穩,“不想死就動手!”
唐鶴童回過神,體內的霸氣隨著心跳節奏驟然提速。他沒有拔刀,而是腳下一點,身形如同鬼魅般竄進另一個海賊的視野盲區。那海賊剛舉起滴血的彎刀,就感覺後頸一麻,眼前瞬間發黑——唐鶴童用的是唐門“鎖頸手”,指尖凝聚的武裝色精準地敲在他的頸動脈上。
“砰!”海賊直挺挺地倒下去,唐鶴童順勢抄起他掉在地上的彎刀,反手擲出。
彎刀旋轉著劃破夜空,帶著破空的銳嘯,精準地釘穿了十米外另一個海賊的膝蓋。那家伙慘叫著跪倒在地,還沒來得及爬起,就被路飛一記橡膠火箭炮轟飛,重重砸在遠處的礁石上。
“干得漂亮!”路飛興奮地揮拳,橡膠手臂還保持著彈射的姿勢。
唐鶴童卻沒心思慶祝。他的見聞色霸氣已經鋪展開來,如同一張無形的網籠罩著整個村子。至少三十個海賊,分散在各個角落,其中三個氣息格外強悍,尤其是碼頭方向,那道如同實質的凶悍氣息,甚至讓他的皮膚感到刺痛。
“碼頭那邊有高手。”唐鶴童低聲對索隆說,“至少三個,比剛才這些強得多。”
索隆皺眉看向碼頭方向,那里隱約傳來鐵器踫撞的巨響︰“我去看看,這邊交給你。”
“小心點。”唐鶴童叮囑道。
“你才要小心。”索隆丟下一句,已經化作綠色殘影沖了出去。
唐鶴童深吸一口氣,轉身看向身後兩個瑟瑟發抖的孩子。他們縮在木桶後面,眼楮瞪得溜圓,臉上還掛著淚珠。
“躲好,別出來。”他沉聲說,隨即再次融入夜色。
接下來的戰斗,更像是一場精準的獵殺。唐鶴童沒有選擇正面硬拼,而是利用村里錯落的木屋和小巷,不斷游走襲殺。他的步法如同流水般無孔不入,總能在海賊最松懈的瞬間出現在他們身後。
一記手刀砍在海賊後心,武裝色霸氣透過掌心涌入,震得對方心脈驟停;或是用撿來的短矛,以唐門“甩手箭”的手法擲出,精準地貫穿敵人的咽喉;遇到落單的,就用“觀音手”鎖住關節,借著對方掙扎的力道順勢折斷——他的動作干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每一次出手都伴隨著死亡,卻又安靜得像一陣風。
很快,村子里零散的海賊就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唐鶴童靠在一棵燒焦的樹干上喘息,額頭的汗水混著煙灰流下。連續使用見聞色和武裝色,讓他的精神有些疲憊,但體內那股新生的暖意卻越來越清晰,仿佛在為他補充著力量。
“唐鶴童!這邊!”路飛的喊聲從不遠處傳來,還夾雜著激烈的踫撞聲。
唐鶴童立刻循聲趕去,只見路飛正被一個身高近三米的壯漢逼得連連後退。那壯漢赤裸著上身,古銅色的肌肉上紋著骷髏頭,手里揮舞著一柄巨大的鐵鏈錘,每一次砸下都讓地面震動,鐵鏈掃過的地方,木屋的木板如同紙片般碎裂。
“這家伙好硬!”路飛大喊著,橡膠身體被鐵鏈掃中,像破布娃娃一樣飛出去,撞在牆上又彈回來,“打不動啊!”
唐鶴童眼神一凝。這壯漢身上覆蓋著厚重的武裝色,漆黑如墨,顯然是個霸氣高手。路飛的拳頭雖然有力,卻無法穿透那層防御。
“讓開!”唐鶴童低喝一聲,同時將索隆送的那把匕首拔了出來。
匕首在月光下泛著暗青色的冷光,海樓石的特性讓壯漢身上的武裝色出現了一絲波動。那壯漢顯然察覺到了威脅,猛地轉身,鐵鏈錘帶著呼嘯的風聲砸向唐鶴童。
唐鶴童沒有硬接,腳下九宮步運轉到極致,身體如同陀螺般在鐵鏈的縫隙中旋轉穿梭。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帶起的氣流甚至卷起地上的火星,形成一道模糊的殘影。
壯漢怒吼著揮舞鐵鏈,卻始終無法踫到唐鶴童的衣角,反而因為動作太大,漸漸露出了破綻。
就是現在!
唐鶴童眼中精光一閃,突然一個矮身,如同狸貓般貼近壯漢的小腹。手中的匕首反握,灌注了武裝色的刀尖如同毒蛇出洞,精準地刺向壯漢肚臍下方三寸的位置——那里是他見聞色感知到的霸氣流轉最薄弱的節點。
“噗嗤!”
匕首沒柄而入,海樓石瞬間瓦解了周圍的武裝色。壯漢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龐大的身軀猛地弓起,像只被煮熟的蝦米。
唐鶴童沒有戀戰,抽刀後退的同時,左手屈指成爪,一式“透骨爪”抓在壯漢的咽喉上。武裝色與唐門指勁結合的破壞力瞬間爆發,只听“ 嚓”一聲脆響,壯漢的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彎折下去,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路飛看得目瞪口呆︰“哇!好厲害!你怎麼知道打那里?”
“找竅。”唐鶴童簡單解釋,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碼頭那邊怎麼樣了?”
“不知道,索隆去了好久……”路飛的話音未落,碼頭方向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緊接著是索隆壓抑的痛哼聲。
唐鶴童臉色一變︰“快走!”
兩人趕到碼頭時,正看到索隆半跪在地上,左肩鮮血淋灕,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從肩膀延伸到肋骨,嘴里的刀也斷了一截。而在他對面,站著三個氣息凶悍的海賊。
為首的是個獨眼龍,穿著黑色風衣,手里把玩著一把鋸齒刀,刀身上還在滴落索隆的血。他身邊站著兩個同樣高大的副手,一個手持雙斧,一個背著巨盾,身上的武裝色都不弱于剛才被唐鶴童殺死的壯漢。
“這就是村里最強的劍士?”獨眼龍嗤笑一聲,用鋸齒刀指著索隆,“真是令人失望。”
“混蛋……”索隆掙扎著想要站起,卻被雙斧海賊一腳踩在背上,再次跪倒在地。
“索隆!”路飛怒吼著就要沖上去,卻被唐鶴童一把拉住。
“別沖動。”唐鶴童的聲音冰冷,“那獨眼龍不簡單,霸氣很強,而且……他的刀有問題。”
他的見聞色能感覺到,獨眼龍手中的鋸齒刀上縈繞著一股陰冷的氣息,不同于霸氣,更像是某種詛咒,能壓制對手的力量。索隆之所以受傷,恐怕和這把刀脫不了干系。
“放開他!”唐鶴童向前一步,匕首指向獨眼龍。
獨眼龍終于注意到他,僅剩的右眼眯起,上下打量著唐鶴童︰“又來一個送死的?剛才殺了我兄弟的就是你?”
“是又怎麼樣。”唐鶴童語氣平淡,體內的霸氣卻在急速運轉,同時默默調整著呼吸,按照唐門心法引導那股新生的暖意流向四肢百骸。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都在緩緩提升,五感也變得更加敏銳。
“有點意思。”獨眼龍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笑容,“本來想屠了這個村子就走,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把他抓起來,我要親自慢慢玩死他。”
雙斧海賊應聲上前,巨大的斧頭帶著破空聲劈向唐鶴童。這家伙的力量極大,每一斧都帶著開山裂石的氣勢,斧頭表面覆蓋的武裝色漆黑如墨。
唐鶴童沒有硬接,腳下輕點,身形如同鬼魅般避開攻擊。他的目標不是雙斧海賊,而是後面的獨眼龍。對付這種敵人,必須先斬其首。
“想跑?”雙斧海賊怒吼著,斧頭舞得如同風車,封鎖了所有退路。
唐鶴童眼神一凝,突然一個急停,反手將匕首擲向雙斧海賊的面門。這一擲用上了十成的巧勁,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繞過斧頭的防御,直取面門。
雙斧海賊下意識地偏頭躲避,就在這一剎那的破綻,唐鶴童動了。他如同離弦之箭般竄出,右手食指中指並攏,點向雙斧海賊的胸口羶中穴。
這是唐門的殺招“追魂指”,凝聚了他全部的武裝色和那股新生的暖意。指尖觸及對方胸膛的瞬間,一股凝練到極致的力量猛然爆發,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噗!”
雙斧海賊噴出一口鮮血,龐大的身軀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撞在巨盾海賊身上。兩人同時摔倒在地,巨盾海賊雖然及時用盾牌擋住,卻也被震得氣血翻涌,臉色蒼白。
“什麼?!”獨眼龍瞳孔驟縮,顯然沒料到唐鶴童能一擊擊敗他的副手。
就在這分神的瞬間,唐鶴童已經沖到他面前,左手成爪抓向他持握鋸齒刀的手腕,右手握拳,灌注了武裝色的拳頭直取他的獨眼。
“找死!”獨眼龍反應極快,鋸齒刀順勢下劈,刀身帶著陰冷的氣息,試圖再次壓制唐鶴童的力量。
但這一次,唐鶴童早有準備。他能感覺到那股陰冷氣息的流動軌跡,如同最熟悉的敵人。在鋸齒刀即將及身的瞬間,他的身體突然以一個違反常理的角度扭曲,險之又險地避開刀鋒,同時左手變爪為掌,拍在獨眼龍的手肘上。
“ 嚓!”
骨頭斷裂的脆響清晰可聞,獨眼龍慘叫一聲,鋸齒刀脫手飛出,落入海中。
唐鶴童沒有停頓,右手拳勢不變,重重砸在獨眼龍的眼眶上。武裝色霸氣混合著唐門寸勁爆發,獨眼龍整個人如同被攻城錘擊中,橫飛出去,撞在碼頭的木樁上,發出一聲悶響,再也沒了動靜。
整個過程兔起鶻落,不過短短數秒。路飛和剛剛掙脫束縛的索隆都看呆了,他們甚至沒完全看清唐鶴童的動作。
解決了獨眼龍,唐鶴童轉身看向剛剛爬起來的巨盾海賊。那家伙看著倒在地上的同伴和獨眼龍,臉上寫滿了恐懼,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凶悍。
“滾。”唐鶴童吐出一個字,聲音里不帶絲毫感情。
巨盾海賊如蒙大赦,連滾爬地地跳上一艘小船,拼命劃向遠處的船隊。那些原本在觀望的海賊見首領被擊敗,也紛紛調轉船頭,倉皇逃竄。
危機終于解除。
唐鶴童長長地舒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一松弛,肩膀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低頭一看,不知何時,剛才躲避鋸齒刀時被劃到了,一道傷口從鎖骨延伸到胸前,鮮血正汩汩流出。
“你受傷了!”路飛驚呼著跑過來。
“沒事。”唐鶴童擺擺手,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連續高強度的戰斗和霸氣消耗,讓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索隆走過來,看著他胸前的傷口,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獨眼龍,眼神復雜︰“你比我強。”
唐鶴童笑了笑,剛想說什麼,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忍不住噴出。
“唐鶴童!”路飛和索隆同時驚呼。
唐鶴童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能感覺到,不是外傷的原因,而是體內那股新生的暖意突然變得躁動起來,似乎在修復身體的同時,也在沖擊著某種屏障。
“我需要休息。”他低聲說。
索隆點了點頭,背起他往村子里走去。路飛跟在旁邊,小臉上寫滿了擔憂。
回到瑪琪諾的店里,瑪琪諾看到唐鶴童的傷勢,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連忙拿出最好的傷藥為他處理。唐鶴童靠在椅子上,閉上眼楮,任由她包扎,意識卻集中在體內那股躁動的暖意上。
它像一條不安分的小蛇,在經脈中亂竄,所過之處,原本干涸的氣海似乎有了一絲松動的跡象。同時,霸氣也在隨著它的流動而變得更加凝練,更加溫順。
“這是……要恢復內息了?”唐鶴童心中一動。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正在靠近。那氣息溫暖而包容,帶著種讓人安心的力量。他睜開眼楮,看到瑪琪諾正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為他包扎傷口,她的指尖帶著淡淡的白光,正是剛才處理傷口時,那種能減輕疼痛的暖意。
“瑪琪諾,你……”唐鶴童驚訝地看著她。
瑪琪諾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這是家傳的一點小能力,能讓傷口恢復得快些。是不是很奇怪?”
“不,很厲害。”唐鶴童由衷地說。他能感覺到,瑪琪諾的力量雖然微弱,卻有著和霸氣、內息都不同的特質,更像是一種純粹的生命能量。
包扎好傷口,瑪琪諾又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快喝點吧,補充體力。”
唐鶴童接過肉湯,小口喝著。溫暖的湯汁滑入喉嚨,體內那股躁動的暖意似乎也平靜了些,開始按照某種規律緩緩流轉。
“謝謝你,瑪琪諾。”
“不客氣。”瑪琪諾笑了笑,又去照顧索隆的傷勢了。
唐鶴童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窗外漸漸平息的火光和遠處平靜的海面,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這個原本陌生的世界,這個原本只是暫時落腳的村子,似乎正在慢慢變成他的歸宿。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似乎還殘留著武裝色的黑色和內息流動的暖意。唐門的技藝與這個世界的霸氣正在融合,產生出一種全新的力量。或許,這就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
“唐鶴童,你剛才好厲害!”路飛湊到他面前,眼楮亮晶晶的,“比香克斯還厲害!”
“別瞎說。”唐鶴童笑了笑,“香克斯比我強多了。”他很清楚,自己能擊敗獨眼龍,更多的是依靠技巧和出其不意,論真正的實力,和香克斯比起來還有很大的差距。
“等我長大了,一定會比你們都厲害!”路飛握緊拳頭,一臉認真地說,“我會成為海賊王的!”
唐鶴童看著他充滿朝氣的樣子,心中的疲憊似乎也減輕了不少。他伸出手,揉了揉路飛的頭發︰“我相信你。”
路飛得意地笑了起來。
索隆靠在旁邊的柱子上,看著他們,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容。剛才的戰敗雖然讓他有些不甘,但更多的是興奮。他能感覺到,唐鶴童的出現,將會成為他變強路上最好的磨刀石。
夜色漸漸深了,村子里的火光也漸漸熄滅,只剩下偶爾傳來的咳嗽聲和腳步聲。唐鶴童靠在椅子上,听著身邊路飛均勻的呼吸聲,索隆擦拭刀身的摩擦聲,還有瑪琪諾收拾東西的 聲,心中一片寧靜。
他閉上眼楮,再次沉入內視。體內的暖意已經穩定下來,如同涓涓細流,在經脈中緩緩流淌,所過之處,霸氣如同找到了歸宿般,與之交織融合。丹田氣海雖然依舊空空如也,但那層隔絕內外的屏障,似乎已經出現了一絲裂痕。
“快了……”唐鶴童喃喃自語。
他能感覺到,自己離真正掌握這種融合的力量越來越近了。而當那一天到來時,他或許就能在這個波瀾壯闊的世界,真正地立足,甚至……找到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
窗外的海風吹過,帶來了咸腥的氣息,也帶來了遠方的呼喚。唐鶴童知道,平靜的日子不會太久,這個世界的精彩與危險,才剛剛向他展露一角。而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節奏緩慢而堅定,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旅程,奏響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