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景妍是歐陽教授的親生女兒後,追求她的人越發多了起來,保媒的人更是絡繹不絕。排練時經常收到鮮花、奶茶和小點心什麼的。
擔心是江湛送來的,景妍檢查得特別仔細。每次卡片上都有落款,是小男生炙熱的告白,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追求者是誰的樣子。
再不願意想起江湛,也會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暗暗做著對比,即便那個人、那些事已經成為過去。
江湛看著手機里的視頻,是景妍看到追求者送的禮物時驚訝的表情。他真恨不得馬上去把那些鮮花和食品都扔掉,大聲宣布︰景妍是我的妻子,任何人不許覬覦。
多日來他對景妍的思念達到了頂峰,用超強的抑制力壓抑著身體對景妍的渴望,天天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讓自己的老婆回來。
他甚至嫌歐陽彝礙事,這要是在以前,他早就把景妍塞進車里,一頓深吻加一場酣暢淋灕的做愛,兩人之間的矛盾迎刃而解。
歐陽彝的敵視確實讓他有些打怵。這個人性格雖溫和,但也是出了名的正直,不攀名,不逐利,完全憑專業能力吃飯,海大的校領導都對他敬重有加。
他強迫和囚禁過景妍,不知道父女倆有沒有深入地交流過這些?歐陽彝對自己媽媽不光彩的過去了如指掌,江湛又怎麼能再和景妍說他父親也曾經出軌,他是怕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情緒崩潰才錯手要捂死她?
江湛篤定不會和景妍離婚。景妍說過要嫁一個父母雙全、幸福的婆家,“爸爸、媽媽”叫個夠,雖然她現在有自己的爸爸媽媽了,他也不想妻子瞧不起自己的父母。
江湛進退維谷,痛苦不堪,這段時間一台手術都沒做。醫院和公司的管理也是硬撐著,幸好有吳雅言和陳聰兩個得力的助手。
他一直住在高氏的辦公室里,老宅空了,保鏢辭職,穆叔和周姨被調回去照顧江世年夫婦。
那件事後江湛一直沒有和自己的父親見過面。
景妍曾經一起在洋快餐店打工的小姐妹艾林有急事回了老家,怕丟了這份工作,就讓她幫著替幾個班。時間不長,就兩個小時,還是晚上八點到十點這個時間段,景妍正好有空,答應幫這個忙。
店長不讓景妍說自己是替班,工資讓艾林轉給她就行了,免得上頭查起來麻煩。
同班有個新來的叫優優的小女孩和景妍相談甚歡,兩人很快就成了朋友。客人不多時,兩個女孩子就湊在一起聊天。
“艾林姐,這是我自己做的布娃娃,送給你。”
“哎呀,你手也太巧了吧?這是你手工做的嗎?一點兒都不比正品差。”
景妍看到布娃娃高興極了,上回被踩碎的娃娃夜市沒有賣的了,這個比那個還好看,渾身都是閃亮亮的彩鑽。
“當然,彩鑽是我一顆一顆粘上去的,牛吧?”優優調皮地對景妍擠擠眼楮,鼻子上的小雀斑顯得她格外可愛。
“太牛了,我就不會做手工,我笨得很。”景妍端詳著娃娃,越看越喜歡。
“你炸薯條、炸雞翅的手法可太ok了,多虧你教我,不然我還不知道被熱油燙幾回呢?”優優摸著胳膊上被燙的疤痕,表達對景妍的感激。
“做飯最容易了,多做幾次就好了。我從小就做小時工,也被燙過,後來越做越熟越快。”景妍勸慰著優優。
“你做一個娃娃得不少時間吧?”她接著問。
“哪有呀,我做熟了,一個小時一個。我就喜歡做娃娃,做寵物衣服。娃娃我家里有的是,你要是喜歡哪天帶你到我家去挑,我有一大箱子呢。”優優大喇喇地說。
“那你為什麼不拿到夜市去賣呢?我以前手機上掛的娃娃就是夜市買的,要四十塊錢一個。我買那個掉了幾顆鑽,又是最後一個,老板打三折給我的。後來被踩碎了,心疼死我了……”景妍看著手里的娃娃,眼楮發亮。
“真的可以賣嗎?我沒去過夜市……”優優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
“啊?你竟然沒去過夜市?那可是我們學生和打工人的購物天堂。你要是真想去那里賣娃娃,我可以幫你問問開餛飩店的阿姨,看看能不能在她店門口支個攤?”
“真的,那太好了。艾林姐,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優優樂得抱起了景妍。兩個小女孩性格相投,年齡也差不多,越聊越投機,已經是可以吃同一個盒飯的交情了。
第二天是周六,景妍上午彩排完,下午休息,傍晚她帶著優優來到夜市。晚上四點半到七點半,她可以賣三個小時。八點前兩人趕回快餐店上晚班。反正也不遠。
生意出人意料得好,五十個娃娃很快就賣了一半。
“艾林姐,李叔和李嬸人真好,免費讓我在他們店門口支攤,還主動提出幫我代賣,以後我可不愁了……這都是你的面子大呀……”
優優挽著景妍的胳膊樂得屁顛屁顛的。
“愁啥?有個阿姨和我說︰就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嗯嗯。這個阿姨家的大碴粥和小咸菜可真好吃,我第一次吃……”
景妍看著優優有點好奇︰這個優優在快餐店打工,看著也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怎麼夜市沒來過,連大碴粥都沒吃過?
兩個人熱情地招呼客人,沒客人時就研究夜市什麼好吃,什麼樣的娃娃好看、好賣。正聊得熱火朝天,一道熟悉的男性聲音從頭上傳來︰“大嫂?你們倆怎麼在一起?”
抬頭一看,是江洌,景妍站起來就跑。
江洌追了景妍有二百米,終于把她攔住了,優優氣喘吁吁地跟上來,手里是擺地攤的白布隨意摟成的袋子,娃娃在里面亂七八糟地躺著。
“你……你不是……艾林嗎?怎……怎麼……成大嫂了?”優優累得癱坐在地上,滿臉疑惑。
江洌把兩個人請進不遠處的烤魚店,叫了烤魚和飲料,還有好幾瓶酸奶。
“二哥,你點這麼多酸奶做什麼?”優優問。
“大嫂吃辣的東西必須多喝酸奶,大哥就這麼點的。”江洌回答。
他提到“大哥”,景妍低下頭。
“江凌,快把酸奶給大嫂打開。”江洌提醒著妹妹,江凌正直勾勾地看著景妍。
“你是景妍?”
“你是江凌?”
兩人同時問對方。
“原來大嫂長這樣……”江凌愣頭愣腦地說。
“江凌,你在說什麼?”江洌用胳膊肘懟了妹妹一下。
“呃,我是說原來我們大嫂這麼漂亮……大嫂,你怎麼會去快餐店打工?大哥知道了該多舍不得呀。”
“我是替一個朋友的班,她有事回老家了。你們不要叫我‘大嫂’,叫我景妍吧。”輕垂眼簾的她說道。
兄妹倆對看了一眼,同時問︰“為什麼不能叫你‘大嫂’了?”
景妍站起身,拎起帆布包,“你們回去問他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大嫂,這段時間我們倆一直住在外面沒有回家,你和大哥之間發生了什麼我們並不知道。不管怎麼樣,咱們三個一起吃頓飯總可以吧?快到八點的時候,我開車送你們倆去上班。”
江洌站起來再次攔住了景妍,一個勁兒地給妹妹使眼色,江凌馬上明白了。“艾林姐,不,大嫂,我們倆也算是好朋友了,一起吃頓飯吧?”
“吃飯可以,但不能叫我大嫂。”景妍說。
兄妹倆再次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你小名叫優優?”景妍問江凌,她以為江湛也像對她一樣不讓妹妹出來打工,所以她才隱姓埋名。
“不是,這是我給自己新起的名字,我希望自己優秀一點。”江凌若有所思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