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後,殷夫人叮囑歐陽教授務必把景妍安全送回家。景妍報了丁姨家的地址,歐陽教授和另外兩個男同學一直把她送到樓上,看她進了家門才離開。
景妍在地上坐了一會兒,估計歐陽教授他們都走遠了,起身關門下了樓。
江湛坐在樓下的車里,眼看著丁姨家的燈亮起又關閉。他的眼神陰寒至極,黑暗里稜角分明的臉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景妍在樓下打了一輛出租車,晚宴沒結束就在丁姨家樓下候命的兩個保鏢一直開著車跟著她,江湛和另外兩個保鏢先回了老宅。
下了出租車,景妍沒敢直接進入老宅。剛才在車上給周姨發微信她沒回,也不知道江湛今晚回他老婆那沒有。
在便利店買了一瓶礦泉水,她坐在店門口的台階上喝水吹風醒酒。黑暗的角落里,保鏢把景妍做的一切都發給了江湛。
暈暈乎乎的景妍又給周姨發了個微信,“老男人在嗎?”
這次周姨回得挺快︰“不在,你快回來吧。”
景妍拿起地上的包,斜挎好,把最後一口水喝掉,深一腳淺一腳地進了老宅。
剛進大門,還沒等她動手身後的門就自動關上了。景妍覺得不對勁,轉身一看,江湛靠在門上,雙臂交叉,正在看著她。
景妍拔腿就跑,被江湛一把拽住。
“周姨,周姨……”
景妍對著一樓的窗戶大聲喊著。她有點生氣,這個周姨果然是個叛徒,怎麼傳的消息?
“沒想到啊……沒想到……”
她用手指點著一樓周姨房間的方向。
“沒想到什麼?”
江湛冷眼看著眼前站都站不住還指指點點的小女人。
“沒想到周姨這濃眉大眼的……也會叛變革命……”
景妍眉頭擰成一團,斜著眼楮恨恨地看著一樓,嘴噘得老高,臉嘟嘟著。
“周姨的手機在我這兒。”
江湛拿起手機在她眼前晃了晃,景妍認得那個手機殼,是她送給周姨的。
“你今天穿得這身西服真不錯,深藍色特別顯你白。”
景妍拍拍江湛的肩膀,這才發現,他西服外套已經脫下去了,只穿著白襯衫,扎著藍色的領帶。
“然後呢?”江湛搞不清她是真醉還是裝醉。他真有點後悔,不該同意景妍去演話劇,最近她演技明顯精進不少,尤其是和他在一起的時候。
“殷博士的夫人特別喜歡我……還送了我胸針……我不要,她非給我不可……不收都不行……”
江湛當然知道那枚胸針的名貴,“所以你飄了?
景妍站不穩,前後搖擺。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面露不悅,向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不耐煩地回答︰“我……我在這兒站著呢……我往哪兒飄?”
院子應該是剛剛有人沖洗過,凹陷處的水泥地形成一汪小水溝。景妍抬起兩腿就要往水里蹦,她是有心要舍身炸雕堡,濺髒江湛那昂貴的鞋和褲子的。
結果,江湛反應超快,一下子從後面高高地抱起了她。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她那點小心思,江湛早就看出來了。
詭計沒得逞,景妍氣得從他懷里掙扎出來,激動地晃動上身,兩臂搖擺,大聲喊道︰“別踫我翅膀啊。”
酒壯慫人膽,她今天看眼前的這個男人很是不爽。一把揪起江湛的領帶,把他的頭帶向低處的自己,肆意噴著嘴里的酒氣︰“告訴你,老男人……以後你別想再欺負我了。殷博士比你有錢多了,他給海大捐了六個小目標……”
景妍一只手做出“六”的手勢,在江湛眼前來回晃動著。
“看你那狗仗人勢的樣子。”江湛打掉她亂比劃的手。
景妍把臉湊到江湛下巴前,醉眼朦朧地抬頭看著男人的眼,拽著領帶的手更用力了。“你怎麼知道我是狗?我本來就是一只被圈養的寵物狗。”
“松開。”江湛很嚴肅地命令她。
景妍馬上听話地松開揪著領帶的手,雙手背在身後,笑嘻嘻地看著江湛。“小三。”
“你說什麼?”
“我說︰我是小三。”
咯咯咯地笑完,景妍踱著方步向房子里走去,搖搖晃晃的。
江湛三步並作兩步,擋在景妍面前,把她緊緊地摟在身體里,“景妍,你不是小三,你不是。”
“一邊去。”景妍用力推搡他,喝斥著眼前人。
“什麼不是?你的不是還是我的不是?包養二奶,婚內出軌多次,你他媽還有理了?有兩個臭錢,燒得你鼻涕泡都出來了,是不是都找不著北了?”
景妍一把推開他,兀自向樓里走去。
身後的江湛被女孩的粗魯驚住了,同時又有些憤怒。他胡亂地拉松領帶,順手解開襯衫的兩顆扣子,把兩個袖子挽到胳膊肘處。
景妍走得很不穩,自己給自己配了音︰“扭啊扭啊扭啊扭……扭啊扭啊扭啊扭……扭啊扭啊扭啊扭……扭啊扭啊扭啊扭……”
看著她如青蛇般扭動著身體上了樓,江湛表情復雜到難以形容,有無奈、有嫌棄、有落寞、還有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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