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大帝張興東洪荒歷》
一、混沌青蓮的碎片
紫霄宮的地磚在震動。張興東踩著碎玉般的星輝走出殿門時,正見北斗第七星化作道流光墜向洪荒大地,拖著的焰尾將雲海燒出道焦黑的裂口。
“是帝星移位。”太上老君的拂塵掃過虛空,裂縫處涌出的混沌氣立刻凝結成冰,“三千年前巫妖大戰崩裂的混沌青蓮碎片,怕是要現世了。”
張興東指尖撫過南天門的銅環,環上銘刻的洪荒圖譜正泛起血色。他想起神話樹最深處的那截枯枝——三百年前他初登帝位時,那枯枝忽然抽出新芽,葉片上浮現著猙獰的獸影長著九個頭顱的蛇,背生雙翼的虎,還有些人身蛇尾的生靈,在血海里廝殺不休。
“去周山。”他轉身時,龍袍下擺掃過階前的玉燈,燈芯爆出的火星落在掌心,燙得像塊烙鐵,“青蓮碎片若落在巫族手里,三界又要血流成河。”
周山是洪荒的天柱,峰頂終年覆蓋著混沌氣。張興東踏雲而至時,正見兩隊人影在雪地里對峙左側是些赤裸上身的壯漢,皮膚布滿獸紋,手里攥著石斧骨刀;右側是群身披羽衣的男女,指尖縈繞著各色光華,背後的羽翼在風雪中泛著冷光。
“妖族的小崽子們,也敢來搶我巫族的機緣?”為首的巫族大漢咆哮著,九個頭顱同時張開嘴,噴出九道黑色火焰。
“夸父,別以為你能跑過太陽就了不起。”妖族陣營里飛出個女子,九尾在身後展開,如九道猩紅的閃電,“這青蓮碎片,本後要定了!”
張興東落在兩派中間,混沌氣在他周身凝成道光牆。他看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夸父的腳踝還留著逐日時被太陽灼傷的疤痕,妲己的尾巴尖沾著昆侖墟的雪,這些曾在神話樹上見過的生靈,此刻眼里只有殺戮。
“三千年了,還沒打夠?”他聲音不高,卻讓呼嘯的風雪都頓了頓,“巫妖大戰時,你們的先祖為爭氣運,把洪荒大地劈成八塊,難道還要讓後輩接著流血?”
夸父的九個頭顱同時轉向他,眼中的火焰漸漸熄滅“你是誰?敢管我巫族的事?”
張興東抬手,掌心浮現出那截神話樹的枯枝。枯枝接觸到混沌氣的剎那,忽然瘋長起來,枝椏上綻開青色的蓮花,花瓣層層展開,露出里面沉睡的生靈——有巫妖大戰中死去的祖巫,有被屠滅的妖族太子,還有些尚未出世便化作飛灰的魂魄。
“我是張興東。”他看著那些在蓮花中安詳沉睡的身影,聲音忽然有些發沉,“是那個看著你們在神話樹上互相撕扯,卻無能為力的人。”
二、女媧的泥人
周山的風雪停了時,青蓮碎片已化作塊玉佩,躺在張興東的掌心。玉佩泛著溫潤的青光,里面隱約可見株含苞待放的蓮花,花瓣上流轉著“生”與“死”兩個古字。
“這碎片能重聚魂魄。”太上老君的拂塵掃過玉佩,青光里立刻浮出無數虛影,“若是落在心術不正者手里,能復活戰死的巫妖殘部,掀起比當年更烈的戰火。”
張興東望著洪荒大地的方向,那里有處山谷正冒著炊煙。他想起神話樹的根須深處,藏著個穿獸皮的女子,總在月光下捏泥人,捏出的小人兒落地就能跑,卻總在巫妖廝殺時化作膿血。
“去媧皇谷。”他將玉佩收入袖中,龍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只有女媧娘娘能鎮住這東西。”
媧皇谷的入口長著棵巨大的桑樹,桑葉上爬滿了小小的蠶,吐出的絲在陽光下泛著七彩光芒。張興東走進谷中時,正見個女子蹲在溪邊,手里捏著團黃泥,指尖劃過處,泥團便化作個赤裸的小人兒,咿咿呀呀地撲向溪水。
“你來了。”女媧抬起頭,臉上還沾著泥點,她身後的蛇尾輕輕擺動,卷起片落在石上的桃花,“我等你三百年了。”
張興東望著她指尖不斷誕生又消失的泥人,忽然明白那些小人兒為何會化掉——他們的魂魄里,藏著巫妖大戰殘留的戾氣,就像洪荒大地的傷口,總在愈合時又被撕開。
“青蓮碎片能淨化戾氣。”他取出玉佩,青光落在泥人身上,那些原本會消散的小人兒忽然長出了血肉,對著女媧磕頭作揖,“可我怕……”
“怕復活的祖巫不肯放下仇恨?”女媧笑了,指尖的黃泥忽然化作條小龍,繞著玉佩盤旋,“你以為巫妖大戰的根源,是種族之爭?”
她揮手扯開虛空,露出片血色的戰場巫族的戰士踩著妖族的尸身前進,妖族的箭羽穿透巫族的心髒,可最前排的兩個戰士,手里卻攥著塊共同刻著的骨牌,上面畫著太陽和月亮。
“他們本是朋友。”女媧的聲音有些發顫,“是那些躲在後面的‘智者’,說什麼巫族該掌大地,妖族該管天空,才讓仇恨像野草般瘋長。”
張興東忽然想起洪澤湖畔的漁民,為了爭奪一片漁場就能打破頭,卻會在洪水來時互相拉一把。他握緊掌心的玉佩,青光透過指縫漏出來,落在谷中那些泥人身上,他們忽然手拉著手,圍著女媧跳起了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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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碎片,該留給他們。”女媧指著跳舞的泥人,“洪荒需要的不是能復活死者的神器,是能讓生者好好活下去的機緣。”
三、昆侖墟的鐘聲
青蓮碎片被埋入媧皇谷的土地後,洪荒大地忽然長出成片的青蓮。那些蓮花盛開時,會釋放出柔和的光,照過之處,巫妖殘留的戾氣便會消散,連周山的混沌氣都淡了許多。
可平靜沒持續多久,昆侖墟就傳來急報元始天尊閉關的洞府裂開了,里面飛出十二道金光,化作十二頭凶獸,見人就咬,所過之處,青蓮成片枯萎。
“是十二金仙的惡念所化。”太白金星捧著龜甲,上面的裂紋越來越密,“他們修煉時急于求成,把心魔封在洞府深處,如今被青蓮的靈氣一激,竟成了氣候。”
張興東站在昆侖墟的山門前,看著那十二頭凶獸在雲海中翻騰有的長著九個腦袋的鳥,有的是背生翅膀的馬,最凶的那頭牛,每踏一步,地面就裂開道深溝,溝里滲出的血珠都化作小蛇。
“陛下,讓弟子去吧!”哪吒踩著風火輪上前,槍尖對準那頭凶獸牛,“當年俺老孫大鬧天宮時,這些金仙沒少幫忙,如今他們的心魔作祟,也該俺們出手清理!”
張興東卻搖頭。他望著神話樹上的情景十二金仙的小人兒正盤膝而坐,眉心都有團黑氣,而那些黑氣里,竟藏著他們年輕時的模樣——有的偷過鄰居的雞,有的罵過自己的師父,還有的,曾在巫妖大戰時,偷偷放過個巫族的孩子。
“惡念不是天生的。”他對哪吒說,“就像洪澤湖的水,本是清的,是流經過泥地,才帶上了渾濁。”
張興東走向洞府深處,那里的石壁上刻滿了符文,正發出刺耳的嗡鳴。他抬手按在石壁上,龍袍上的金線忽然活了過來,順著符文游走,組成個巨大的“善”字。
“你們當年封心魔時,是不是忘了件事?”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洞府說道,聲音在石縫里回蕩,“那些所謂的惡念,其實是你們最真實的部分——會犯錯,會害怕,會有想保護的人。”
十二頭凶獸忽然停了下來,凶狠的眼神漸漸變得迷茫。那頭凶獸牛的眉心,忽然浮現出個年輕道士的身影,正蹲在地上,給受傷的巫族孩子喂藥。
“鐘聲。”張興東想起女媧谷里泥人跳舞的節奏,忽然開口唱道,“洪澤湖畔的漁民,在收網時會唱的調子。”
他的聲音並不高亢,卻帶著種奇異的力量,像洪澤湖的水波,層層疊疊地蕩開。十二頭凶獸在歌聲中漸漸平靜,身上的戾氣化作青煙消散,重新變回十二道金光,落回洞府深處,只是這一次,金光里多了些溫暖的色澤。
昆侖墟的鐘聲在此時響起,悠遠而綿長,像在為過去的錯誤贖罪,又像在為新生的希望祝福。
四、不周山的缺口
巫妖兩族放下成見,十二金仙的心魔被淨化,洪荒大地漸漸恢復了生機。可張興東卻總覺得不安,尤其是在夜里,總能听見陣細微的碎裂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崩塌。
“是不周山。”老道騎著青牛,從洪澤湖的方向踏雲而來,青牛的蹄子上沾著些黑色的碎石,“當年共工怒觸不周山,天柱雖被女媧娘娘補上,可地脈的裂痕一直在擴大,如今青蓮的靈氣讓大地復甦,也讓那裂痕更快地蔓延了。”
張興東跟著老道來到不周山的缺口處。那里的天空是漏的,混沌氣從缺口處灌進來,在地上凝成黑色的冰塊,冰塊融化後,流出的水都帶著股腥味。
“要堵住缺口,得用三界的氣運。”老道指著缺口上方盤旋的各色光帶,那是巫妖、人族、仙神的氣運所化,“可這樣一來,你這玉皇大帝的位置,怕是就坐不穩了。”
張興東想起八歲那年,在洪澤湖灘發現神話樹時,也曾見過類似的缺口——那時淮水泛濫,河堤潰了個口子,爹娘用身體堵住缺口,才讓他活了下來。
“位置不重要。”他笑了笑,脫下龍袍,露出里面那件洗得發白的布衣,“當年我爹娘能為我堵河堤,我為何不能為洪荒堵這天缺?”
他走向缺口,每走一步,身上就亮起道金光。那是他三百年的修為,是洪澤湖百姓的香火,是神話樹給予的庇護,此刻都化作他的力量。
“張興東!”夸父帶著巫族戰士趕來,九個頭顱同時喊道,“要堵一起堵!我們巫族的骨頭硬!”
“還有我們妖族!”妲己的九尾在空中展開,如九道堅固的屏障,“洪荒不是你一個人的!”
十二金仙也來了,他們手拉手結成結界,將氣運注入張興東體內。甚至連那些剛在媧皇谷誕生的泥人,都舉著石塊跑來,用稚嫩的肩膀頂住不斷落下的碎石。
張興東站在缺口中央,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他看見神話樹的根須從地下鑽出,纏繞著他的四肢,與他的血肉融為一體;看見爹娘的身影在光中對他微笑,像當年在洪澤湖畔那樣,輕輕撫摸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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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我做到了。”他輕聲說,然後縱身躍向缺口。
混沌氣瞬間將他吞噬,可就在他身體消散的剎那,缺口處忽然綻開朵巨大的青蓮,花瓣層層疊疊,將整個天空都遮了起來。青蓮的根須扎進地脈,將那些蔓延的裂痕一一縫合,流出的腥水也化作清甜的雨露,滋潤著洪荒大地。
五、洪荒的年輪
不知過了多久,張興東在片溫暖中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神話樹的樹洞里,身上蓋著片巨大的蓮葉,葉面上滾動著金色的露珠。
“你醒了。”女媧的聲音在洞外響起,她的蛇尾上纏著些青色的藤蔓,“不周山的缺口補上了,現在那里長著棵新的天柱,根扎在洪澤湖,梢頂著紫霄宮。”
張興東走出樹洞,看見洪荒大地變了模樣巫妖兩族的孩子在青蓮田里玩耍,十二金仙在昆侖墟開設了學堂,連那些凶獸的後代,都成了守護山林的靈獸。而那棵新的天柱,正是神話樹的枝干所化,上面結滿了各色果實,有的像太陽,有的像月亮,還有的,像洪澤湖的水滴。
“他們說,要給你立個碑。”夸父的九個頭顱湊過來,每個臉上都帶著憨笑,“就立在天柱底下,寫上‘玉皇大帝張興東’。”
張興東卻搖頭。他指著那些在田埂上勞作的身影——有巫族,有妖族,有仙神,還有女媧捏出的泥人,他們互相幫忙,笑語聲順著風傳得很遠。
“最好的碑,不是石頭做的。”他笑著說,“是他們心里的念想,是洪荒大地上長出的莊稼,是這棵樹上結的果實。”
老道騎著青牛走過來,遞給張興東個青皮的果子“嘗嘗,這是用你的氣運結的,味道和洪澤湖的野棗差不多。”
張興東咬了口,甜味從舌尖漫到心底,像極了八歲那年,神話樹上那個紅衣小童遞給他的仙桃。他抬頭望去,天柱的頂端,紫霄宮的玉燈正亮著,而在樹的最底端,洪澤湖的水波正輕輕拍打著樹根,泛起圈圈漣漪。
後來,洪荒的史書上記載了這樣一段話“有帝張興東,起于洪澤,護洪荒于危難,以身補天缺。其功不在碑,而在萬民之心,在草木之茂,在歲歲平安。”
而神話樹的年輪里,永遠刻著個穿布衣的少年,蹲在洪澤湖灘,看著第一片新葉從枯枝上抽出,眼里映著整個洪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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