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陳最睜開眼,看著身處的環境,一時間還有些恍惚。
哦,在家啊。
那完全沒必要起這麼早,他在枕頭上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再次睡了過去。
再次睜眼,已經可以看到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
陳最翻身從床上坐起,迷糊著走向衛生間。
年初六,白辰山要恢復正常工作。
早上吃過飯,上班時路過陳最院子,走進來喊了一聲︰“聿珩,起了嗎?”
陳最穿著睡衣打開房門,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挑眉看著他,“要去單位?”
“嗯,”
白辰山開口道︰“晚上回來再聊,”
“拜...”
陳最揮揮手。
他沒換衣服,穿著睡衣走出門,去飯廳吃早飯。
看到坐在飯桌前的白知亭,他打招呼,“早,”
“...早~,”
陳最挑眉,“怎麼迷迷瞪瞪的,沒睡好?”
白知亭神情懨懨的擺擺手,“我就感覺自己做了一晚上夢,早上起來頭蒙蒙的,”
“這兩天讓後廚給你做點安神的藥膳,”
“不用麻煩,估計是想工作的事想的,”
陳最咬了口包子,回頭看了一眼守在飯廳的佣人,“中午炖藥膳,”
“是,”
“真不用麻煩,家常飯就行,”
陳最沒接他這話,轉問道︰“你現在是副連長?”
白知亭笑了,“估計要等到85年了,”
“嗯,那你升的也挺快的,正常情況下,排長升副連長,得兩三年吧,”
“我之前在軍區待了那麼多年,也是立過功的....”
陳最笑著看向他,“跟大舅一個軍區,覺得怎麼樣?”
白知亭一言難盡的看了他一眼,“不怎麼樣,”
“在他任下做事,我要比別人更加嚴謹,唯恐別人因為我的失誤對我爸說道些什麼,壓力大的很,”
陳最無語,“這分明是你自己給自己的壓力,”
“軍區多少父子兵,人家都跟你一樣?”
“....你還是自己想開點吧,”
白知亭拿筷子的手頓了頓,隨即抬眸笑笑︰“你說的也有道理,”
看他這樣,就知道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陳最暗自搖頭,這種心理上的問題,還真不是勸能勸好的。
只能他自己想開。
“盛碗粥...”
佣人把粥碗放在陳最面前,慢慢退了兩步。
陳最又喝了一碗粥,看向白知亭,“我得收拾收拾出去拜年,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白知亭︰“去誰家拜年?”
“樓家,”
白知亭頭都要搖出殘影了,“我不去,”
陳最笑了一聲,“那你在家待著吧,”
他站起身,“話說,怎麼沒見到小川,他昨晚沒回來?”
“他最近忙的很,大早上就得去上班,在白家住,那邊去單位近點,”
陳最挑眉︰“還沒畢業,他上的什麼班...”
“假期嘛,大嫂就在單位給他找了個兼職,幫著做點小事,也算提前鍛煉,”白知亭笑了笑,“也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做的不錯,也沒喊著累,”
“小川在語言上,是有天賦的,”
陳最說完這句,沖他揮揮手,“走了,”
回到自己院子,木楠已經等候多時,“三爺,年禮已經裝上車,凌霄在門口等著,”
“嗯,”
木楠跟著陳最走進臥室,輕聲道︰“江潯之那邊...用動手嗎?”
“先盯著,等命令,”
“好...”
陳最打開衣櫃,隨手翻了翻,不以為意的問道︰“江潯之娶的那個女人,真的毫無背景?”
木楠︰“很嚴密的查過,周邊鄰居也都不著痕跡的問過,那家人,確實是個普普通通的村民,”
“據說,江潯之當時傷重,暈倒在山上,得這家人相救,長久的相處中有了感情,就結了婚,”
陳最歪著頭,突然問木楠︰“江潯之雖然長得不錯,可畢竟是個中年人了,他們家的人怎麼會同意的,”
“這家的女兒,是離婚歸家,而且容貌不俗,”
“哦,”
陳最一貫小心,“真的不是為了遮掩行蹤?”
木楠︰“三爺,江潯之已經是知命之年,”
言外之意是,年紀這麼大的人,應該折騰不起來了吧。
陳最笑笑︰“也是,夫妻倆看起來感情不錯?”
木楠︰“應該不錯,要不然不會中年生子吧,”
陳最嘴角勾著玩味的笑,“嘖嘖嘖,”
“前半生在港都爭權奪利,家族沒落,還能在異地開始新的生活...枯楊生 ,真勵志啊,就是可惜了...”
他玩味的點評著,目光漫不經心,語氣中充滿了涼薄無情。
木楠不解︰“藥,蒼術不是制好了嗎,直接處理了不就行了,您要等什麼?”
“畢竟孩子無辜啊,”
陳最選好了衣服,拎著一套中山裝走到床邊。
木楠︰“.....又不是慕容家的孩子,沒必要心軟吧....”
陳最抬手解開睡衣的扣子,斜了他一眼,嘴角勾笑。
說的是啊。
“誰知道慕容士衡怎麼想的,”
木楠一噎,這話他沒法接,安靜站在一旁。
“這身衣服怎麼樣?”
一身深灰色中式西裝,穿在陳最身上,襯得他宛如一棵蒼松。
木楠忍不住夸贊︰“形神兼具,風骨卓然...”
陳最勾了勾唇,不愧是通讀過經史子集的木楠,夸起人來都文縐縐的。
他整理了一下衣袖和衣領,拉開抽屜拿出一樣東西,往外走去。
凌霄早已在四合院門口等候多時,看到陳最,連忙下車拉開後座車門。
陳最回頭看了一眼,“我中午不回來,”
木楠點了點頭。
凌霄關閉車門,“楠哥,走了,”
“路上慢點,有幾個街道在修地鐵,不太好走,適當繞一下路,”
“好,我知道了,”
陳最今天起的晚,到達樓家的時候,已經將近十點。
汽車停在門口,降下車窗探頭看了一眼。
守門的警衛看到陳最,上前敬禮,“慕容同志,領導提前說過了,您來了直接進去,”
陳最微笑頜首,“辛苦了,”
汽車駛入前院,停靠在一邊。
凌霄拎著帶來的年禮跟在陳最身後走進內院。